初高中阶段,有印象的几位英语老师各有特色。
第一任英语老师,中师毕业,二十岁左右,年轻漂亮,给乡下孩子带来城市气息,引领时尚潮流,虽然并不为许多大人所接受,但一群大男孩还是顶礼膜拜的。可能是不懂得如何表达爱意,有些男生会搞一些恶作剧,比如把粉擦放在黑板上框,让她够不着,比如,把她打过来的教棒夺下,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因为拿不住学生,她曾哭过。尽管英语能力是专业的,可面对不想学的“猴子们”也是枉然。
多年后再见,她依然优雅地美着。
另一位教过化学也任英语教员。本地口音极浓,笔记本上留下很多特色句子。good morning(哥的骂人)how are you(好啊油),诸如此类。幸好没有把“黄鳝”翻译成“抓不住滑特”,幸好没让学生听到“吐痰是要杀头的”(Today is Saturday)而逃之夭夭。
高中英语老师有三位。一位是帅哥,极专业,会唱英文原版歌曲。可能是英语思维中要求平等、民主之类的较多,所以他常与学生称兄道弟,讲台边似有男生搂肩搭背的记忆(未必确切)课堂纪律宽松。三十年后,依然开口闭口称学生为“您”,是性情中人,有低调的奢华。
另外一个是拼命三郎,精力极充沛。眼望天花板,讲课滔滔不绝。上课语速极快,板书快,走路快,做什么都是“快”字当头。中午默写抓得紧,批得快,一会儿就来找你重默,重抄。他极严厉,教学有方,所带班级曾经书写过中学史上最辉煌的篇章。他能力强,后来去了别的高中,再后来去了省城。
可天妒英才,五十不到,因病不治。心痛不已。在他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我心中默念“恩师一路走好!”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还有一位是逗趣之人,下滩口音。念几句,就会从书里探出眼睛,看一下学生,上课时,一着急就会爆粗口。幸好,他表扬人语气极夸张还带着丰富的肢体语言。关于他的笑话很多。他问我班上姓名与我只差一个字的某同学,是不是我兄弟,虽然告诉过他几次,并无关系,但他依旧极亲切的问过许多次。他福气极好,临退休了,妈妈还会帮他在饭盒里压个鸡蛋。前几年,中风了。再见时,八十高龄的他,已然记不起我这个又是学生又是同事的小辈了。唏嘘不已。
所有学科中,我的英语成绩最差强人意。后来职称英语侥幸通过,算是回报老师们的殷勤付出。
Thank you,my english teachers.
岁月流转,人来人往,许多在意的不在意的,已不再重要。时间补足了,抹平了许多印迹。唯时间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