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指挥中心
杨佳佳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楼上的那对男女是不是就睡在自己的身旁？要不然怎么有这样清晰的声音，似乎连男女做那种事情特有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但是杨佳佳到底还是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
28岁的杨佳佳是从来不知道有“楼枢”这个词的。
杨佳佳理解这个词语的时候，是她知道自己的卧室就是楼枢，并且通过这个特殊的位置窥探到了整座大楼里不同人的真实生活之后。
当然，那也是自己突然通过这种特异功能，无意间“碰见”了住在小区里的叶教授，“楼枢”这个词是叶教授解释给他的得意门生张丹丹的。
孔子明又有好几天没回家，打电话过去问，说是在陪女儿。杨佳佳本来想去看看孔孔，又怕孔子明小看自己。这几天两口子还在为“照片”的事暗中较劲，一个要另外一个交待清楚，一个说另外一个小心眼。
杨佳佳气得大叫:“你把别的女人打光胴胴的照片都保存在手机里，还说我小心眼？那心眼大是不是要把命都给她？”
气急败坏的杨佳佳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就是喝酒。
喝醉了就想睡，半醉半睡之间，又想去汪草药家里看看，或者去看看那白天过夜生活的樊家两口子还在“加班”没有也好，免得自己无聊。
“根据我们的计算，楼枢的位置已经确定。”一头白发戴着琳琅眼镜的老头，指着电脑屏幕，对身边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眉青目秀的女子说。女子扎着马尾，高挑的身材裹着翠绿的旗袍，整个人凹凸有致恰到好处。
“叶教授，在哪里？”女子弯下腰，挺翘的屁股像一面鼓。
“这里！”叶教授用戴着一枚粗大戒指的手指头指着电脑上的平面图。
杨佳佳跟着叶教授的手指头看过去，赫然反发现那是自家的房号。
“丹丹，你马上跟物业联系，调查这家人的所有信息。”叶教授对穿旗袍的女子说。
“好！”被叫住丹丹的女子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杨佳佳从丹丹开着免提的手机声音里，听到物业经理汤姜的声音:“小张，那户业主是孔子明，老婆叫杨佳佳。孔子明在外承包一些小工程，杨佳佳在一家融资公司上班，女儿孔孔，今年三岁。”
“问这户业主有什么背景？”叶教授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行字，朝着张丹丹晃了一晃。
“请问汤经理，这孔子明和杨佳佳有哪些社交关系？”张丹丹对叶教授竖起的大拇指无声地笑了笑。
“没有。他们除了父母和同事，还有几个常来往的朋友外，基本没有其他的交际，”汤姜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对了，最近孔子明和小区的王红走得比较近，王红是17栋4单元的，在前海保险公司上班。”
“啊——”杨佳佳惊叫一声，原来这孔子明真跟王红这个狐狸精有一腿，物业都知道了！
但叶教授和张丹丹对杨佳佳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反应，叶教授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张丹丹就对手机那端的汤姜笑了笑:“谢谢汤经理，有事再麻烦您，byebye!”
“我们一定要监控这个指挥中心，不能让人知道楼枢的位置在这里！”叶教授对张丹丹说，“你尽快和杨佳佳接近，如果不行，看看那个孔子明，就是和他......你看怎么样都行，只要能进到他家，办法你想！”
“去他家干啥？”张丹丹似乎不明白叶教授的意思，特别是要她在“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的做法有些不解。
杨佳佳更是莫名其妙:“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头，为啥要这个漂亮的姑娘不惜采取勾引自己老公的办法，去自己家里？还说自己家里是啥子'指挥中心'，又不打仗，什么指挥中心不指挥中心？”
“当初开大发这个楼盘时，是我们公司负责设计，后来又帮着围标召来的施工单位，如今这大楼可能要出问题。”叶教授一脸凝重，继续说:“大楼的楼枢就在这户业主家里，我们只有进去监控，才能弄清原因......”
叶教授在电脑上再点开一个文档，里面的图文开始显示出“楼枢”的构成和作用。
原来，任何一座建筑物都是有灵魂的。
就像所有的物体，都有生命。沉睡万年的冰川、顽石、树木，和人紧密关联的家俱、水电、食物，这些看似无声或者毫无感知的东西，其实都蕴藏着生命。它们内部的分子结构，不以人们的普遍感知而客观存在，并且随时发生着变化。
建筑物是人类的智慧结晶，每个组成部件都是有灵魂的个体。当它们带着各自的思想齐聚一处，便在完成不同使命时有了和人一样的纷争。但整座建筑物存在的理想容不得每个构成部分无数个不同意见的分歧，它们需要绝对的统一。
这时，就要有个和人的大脑一样的指挥中枢，或者类似于作战时指挥中心一样的机构，来协调所有的组成部分完全的统一和绝对的平衡。
一座大楼稳固的指挥中心，就是楼枢。
楼枢依靠组成大楼的钢筋、水泥、石材等建筑材料传递信息、发布命令。在智慧的人类建筑大楼的时候，楼枢也像司令部一样在墙体砌筑起来的空间中，依靠楼体的构成部件、整体高度甚至内外空气的流通，来选择具体的位置。最后楼枢确定的位置，就是这座大楼的灵魂。
听了叶教授对张丹丹的解释，杨佳佳也明白了“楼枢”的意思。
自己家里藏着一个“指挥中心”，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