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小评传】第二章 卢俊义:被悲剧的二当家

宋江也曾当过二当家,但俨然是大当家的架势,无其名,却有实权。这卢俊义的悲剧还要从梁山原来的大当家晁盖死时立下的遗嘱说起。

话说晁天王被史文恭那厮毒箭射中左眼,自知命不久矣,又不甘宋江做梁山寨主,便许下遗愿:谁人杀得史文恭,谁便是这梁山之主。这可把宋江难倒了,以宋江的武艺,要杀史文恭,不异于母猪上树啊。怎么办呢?还是军师吴用出了个绝妙的主意。于是,卢俊义不幸被悲剧了。

卢俊义本是河北有名的大员外,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奴仆成群,自己性情又较淡泊,不惹是非,这神仙日子过得相当地逍遥自在。梁山要换老大,本与他风马牛不相及,毫无半点干系,但为什么宋江与吴用偏偏相中他了呢?我个人认为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前面说到,卢俊义乃河北大员外,望族之后,家里钱财自然多多的,且河北离梁山也比较近。宋江虽然满口替天行道,但其强盗本色不改,这劫财的勾当不做的话,梁山上下老小早就饿死了。想必在晁盖死之前,宋江吴用便有劫卢俊义一票的打算,而且盘算已久,对卢俊义本人也做了细致的研究。恰巧晁天王死了,宋江想当老大,却无计可施。吴用这个智多星脑子就是好使,立马联系到了卢俊义之事,把一个“劫”字暗换成了“请”字。吴用又为何有此打算呢?这就是第二点了。

第二,卢俊义自幼便喜爱舞刀弄棍,打煞气力,一身武艺也是罕见敌手,若是去擒杀那史文恭,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但宋江和吴用又凭什么认定卢俊义不敢居首,必定让与宋江呢?这就是接下来要说的第三点了,也是吴用此计中最精彩的部分。

第三,吴用说是去“请”卢俊义,实则是陷害。一首“卢俊义反”的藏头诗立陷卢俊义于囹囵。此时,宋江以“恩人”的身份出现了。梁山大军攻陷大名府,救出卢俊义,并助其报了大仇。梁山再这么一搅合,卢俊义已成朝廷重犯,一则除了投靠梁山,庇护宋江之下,别无出路;二则家中钱财只得双手奉于梁山;三则只他与燕青主仆二人上山,毫无根基,还需宋江的庇护,怎敢与宋江争老大?

吴用号称“智多星”,依我看,简直就是“恶多星”。此计虽是一石三鸟,精妙无比,却也狠毒之至。卢俊义横受这莫须有的罪名,弄得个家破人亡,如何不是被悲剧了呢!

不过,卢俊义的悲剧固然是吴用一手设计,但与他自己也不无关系,因为还有一个人是吴用计划得逞的关键,这个人就是管家李固。

卢俊义爱舞刀弄棍,打煞气力,平时就很少亲近女色,于家政也不甚打理。一方面,卢家娘子寂寞难耐,一方面李固总理家政,卢俊义既戴了绿帽子,也渐失家政大权,却浑然不知,岂不是悲剧?

李固实在是个恶奴,不但与主母私通,对主人万贯家财也早是垂涎三尺,早恨不得除掉卢俊义,霸占主母与家财,从这一方面来讲,纵使当前没有梁山之事,卢俊义恐怕也难善终。可怜卢俊义被李固陷害,还以为李固会来救他,这是悲剧异常啊。

卢俊义上了梁山,做了二当家,却实际是个傀儡,处处遭到宋江的压制,憋屈得很。后来终于跟着宋江被朝廷招安了,也搏了个官职,但一向忠心耿耿的燕青却不辞而别。而作为梁山名义上的二当家,高俅又岂能放过他?

不管上不上梁山,卢俊义都注定是要被悲剧的。其真无识人之明。竟用李固此等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管家;又无识断之才,吴用藏头反诗,李固都认得,他却不识。半生受人摆布,卢俊义,注定是个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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