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看的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的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
“那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
“那你要是嫁给我呢?”
“要是你的话那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
“那你吃得多吗?”
“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一点。”
遇见荷西之前,三毛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爱情,遇见他以后,跋山涉水、远走他乡都相携相伴,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那是在马德里的一个平安夜,她拜访一位中国朋友,而他的家恰巧就在隔壁。午夜时分,邻里街坊纷纷出门互道平安。人潮往来之中,两人就这样相遇。
三毛第一眼见到荷西,心里就暗暗的说:“哇塞,这个男孩子好帅!”也是仅此而已了,当时三毛在马德里上大学三年级,而荷西只不过是在她学校附近就读的一名高中生,三毛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关注。但荷西却开始断断续续的写信问候三毛,对她展开了热烈且大胆的追求。三毛对荷西的举动不以为意,认为这是荷西的小孩子心性。
直到后来荷西郑重的对她说:“Echo,等我六年好不好。四年大学两年兵役,之后咱们就结婚。我一直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太。”三毛这才意识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当作弟弟的荷西,是认真的。于是三毛也郑重的对他说:六年太长了,我不能保证什么。你以后不要逃课来找我了,学业要紧。而且,我们也无需再见面了。
在此之后,荷西果真再没找过三毛。他好像真的如她所想,做了一个匆匆过客。只是有一次,三毛和男友在逛街时遇见了荷西。时隔数月再见彼此,却没有小说里久别重逢的激动相拥。她向男友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荷西。他便很客气的与她的男友握手打招呼,脸色很平静,眼眸深处也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三毛便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这便是放下了罢。在之后的六年里,三毛前三年在国外,后三年在台湾。她遇见了很多优秀的人,却始终不想结婚。
这时,荷西来信了,信里写到:“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近况,**我想的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短短的几行字,三毛却像个刚识字的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读,然后去海边散了个步,回来就决定嫁给大胡子荷西了。
婚前,三毛执意要去荒芜的撒哈拉定居,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荷西却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在撒哈拉找好了工作,安排好了一切,才把三毛接了过去。这样一个默默付出的男子,很难不让人动心。
在沙漠的三年里,他们与沙漠里的邻居有过因文化差异造成的沟通不畅,但最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财务紧张的情况下,他们厚着脸皮去偷总督家里的植物来装饰自己的家,用免费的棺材木做家具;沙漠里资源贫乏,三毛就去垃圾场捡回一些可再利用的东西来点缀他们的小屋;面对沙漠文化中的落后习俗,他们学会了忍耐与包容。他们一点一点的经营着在沙漠中的小家,包括爱情。
荷西热爱海洋,热爱水底无人的世界。三毛没有去过海底,据她说她也不希望下去。
“这份寂寞的快乐,成了荷西的秘密。只要他高兴,我枯坐岸上也是甘心。”
以前一直觉得灵魂伴侣是理解你的一切悲哀一切欢喜,能够在任何层面上接近对方的灵魂深处。但是现在越来越觉得,灵魂是多么抽象的东西,而各有所爱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并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要一起淋漓尽致地去分享。能够理解你快乐的心情,理解能让你幸福的价值观,但是关于快乐和幸福最细小最琐碎的细节,我不愿打扰。这是一份多么细致的温柔和深情。
在三毛生前珍贵录音中提到:“当他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那天是中秋节,那时候日已尽,潮水退去,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说话的你......” 爱人已去,流浪便再也没有意义。在父母的扶持下,三毛回到台湾定居,结束了长达十四年的异乡生活。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波澜壮阔的爱情宣言。三毛的爱,得要多么多,多么久,才能足够它形成那么广阔无垠的撒哈拉?这个倾注了三毛全部爱和思念的撒哈拉,在我们心中神圣而又美丽壮观,美好而又令人神往。她笔下的撒哈拉就这么富有无穷魅力,让你恨不得顿插双翅,飞向它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