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挪动了酸痛的腿和胳膊，睁开眼，看了一眼天花板，透亮的房间，脑袋七荤八素，夜梦未消。舒缓了会，打开阳台的门，清风吹来，人世的晨音在山下回响，天高鸟孤。我蹲在花盆旁浇水，微风徐徐，吹着黄秋英的花朵，旁边的铁海棠曾被夏日的炽阳烤干了花朵，又复苏，小小的红叶子甚是可爱。楼下传来猫叫，我伸过头去，望了一眼，那只流浪猫就抖擞的蹲在荒草里。这般折腾，也差不多清醒，便洗漱上班……
不曾回眸一眼，看背后那些大山，我只觉脚下出现几片半枯的叶子，便扎进人群，向地铁冲了去，憋闷着，曾缝隙里瞅着自己的站点，到了便和人群挤了下去。混着人群，冲破红绿灯，穿过十字路的大风口，钻进一座钢铁高楼。我没法等待电梯，因为早已排着好长的队伍，不过队伍再也不见一群群大爷大妈了，因为楼下那个骗子公司已经跑路了。
我喘着气上到九楼，穿过“有缘相会”牌子的相亲公司，走入了一个更幽深的地方。“早啊，高老师”“来了，早啊”“早点不错啊，高老师”那胖胖的家伙只是撇了撇眼睛，轻描淡写道“是啊，不错”。我便穿过去，坐上自己的位置，腿便有些酸，腰也不太舒服。深呼吸，房间有些闷，带着特有的熟悉气，就这样开始了我的一天……
与之前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我住的小区楼下那个疯子，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了，站在人类人往的马路档口，那老头出口成章，叠字排比不断，及其又韵律，我想那老头原来一定是个诗人。不过人们再也没有向我望去一眼，早已习以为常。
当太阳光变成金色打在对面高楼上，地面全是高架桥和车，和一栋栋建筑，喧嚣声混成一片，天空分外的寂然，一絮云，半圆的月亮高悬，透着蓝。一天的工作弄得我脑袋大，昏昏沉沉，真的想喝一杯去。往文艺的说，便是人生不过一碗波德莱尔，再加一盘老醋花生，其我的话也是多余，更不知该向何人说，我便混在楼下的人群里沉默。
所有人都像扭着发条，前行，在逐渐被点亮的路灯下，在高楼上那个刚被点亮的巨屏下，太阳已失去了踪影。没有人记得家在何处，只记得地铁的站点，每次闷头往里面挤便够了。更不知地球在星辰间的何处，我便如此地胡思乱想，时不时又被七拐八拐的路人打乱……
我准备去找曾经的本科同学，小聚一下，聊聊过往，权当下啤酒。都市诺大，且让我混乱，我没办法记清楚什么路，什么小区的，我只记地铁。坐上13号线一个小时，在右拐走十分钟，便会到达那个同学的住所。我甚至没给他发一条微信，我知道他在家，在那所小房间里。
这时的地铁，已越来越挤，每次开门，人流还是往里面撑。这时的地铁就像是都市的胃，展现他强劲的消化力，把人们往家送。在黑越越的城市中，它像一头奔驰的巨怪，车头两只明晃晃的眼睁开，在无数的站点停靠。眼睛，漆黑的夜，汪洋的人群，迷离的城市，是何其重要。
好吧，我的车站到了，我像条鱼，在人群中挤出来。后面有人声嘶力竭大喊，“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我只瞧见一只胳膊，不知怎么从错综复杂的人群，飘摇出来。攥着手机，但是指头发软，一瞬间，手机下落，竟顺着缝隙掉落进轨道。“啊！我的手机……”那声音，软弱且情绪化，“谁给你弄的，小姐”我找不见她的脑袋，我怪异这只胳膊到底怎么被挤出来的。从人群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我当时真想骂我自己，这又什么鬼人……
可想而知，我不得已在地铁里，人来人往的。我说着安慰她的话，她根本不想理我，不断地抽泣，守在地铁员面前，像个惶恐的刺猬。在案发处，哪两个地铁员看了又看，“手机肯定没被压，估计掉进轨道的缝隙中了，等晚上十一点下班，我们下去看看。”我想她也得到教训了，不能再地铁门口玩手机。我们对着铁轨傻呆了一会，她便匆匆过去，和地铁员说了几句话，没了影。
终于是我一人了，我也不知为何等在地铁中，人来人往中，我反而显得百无聊赖，翻找手机。差不多过了两小时，电车频次开始变得稀疏，人也只剩三三两两，电子书已经看到百无聊赖。我走遍了地铁站里的各个角落，朝着铁轨发呆。我旁边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人，有些颤巍巍，看起来像一个喝多的女人。就这样其他人还走着，我俩在那傻愣愣的。
远处开始闪着光亮，车头那双眼睛耀眼，就这般向我们逼来，她呆呆的晃悠悠，站着，。“喂！你不会想跳下去吧，”……“刚才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班，你来迟了”她不说话，瞅了我几眼，隔了会。“喂!你怎么也瞅着铁轨啊”“因为有人的手机想自杀，我来救他”“切”她有些嗤笑，“就你这守株待兔的等法，更像来收尸的吧”“希望也是全尸，我可不希望见那些零零碎碎的器官……”
“我都不知这里是哪一站，要不你带我走吧”“私，奔！”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啊。“哦，我明天还有事”“上班？”“上班有意思吗，别去了，浪一圈吧”昏沉的眼皮，瞅了瞅我。“没钱？”“从未想过浪迹天涯？”“没有那个大无畏的勇气”“你之前是拐卖儿童的吧？”“我真想做个人贩子”“天道不仁，但也再没有黑奴供你贩卖了”“你，信宗教？异教徒？”“都不是，到希望你我现在，是末日中的生还者……这样就必须浪迹天涯啦？”她撇了撇嘴，“脑袋里大概只长满荒草的家伙。”和一个喝了酒，瞎晃达的人，又有什么正经话。
“外边太黑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并没有理她，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小伙子，天也晚了，你就帮忙送，这位姑娘回家吧，她这样醉醺醺的估计都找不到路。手机我找到了立马联系你。再说手机主人都走了，你还在这也没用啦。”我瞅了瞅地铁黑黝黝的出口，“好吧。我看了看她，略微晃悠。我真想把这一切都弃之不顾回家。
我打了车，坐在车上，谁都没说话，我回头看着她，安静清冷，嘴巴紧闭。她，难道酒醒了。外边的夜黑晃晃的，感觉有些微风。司机到了地方，她却在自己包里翻来覆去，“找什么？”“手机”又是手机！……她稍稍皱了点眉，那种样子反而显得可爱。“你要不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按她说的拨过去，车里死寂，没半点回应。“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你一个人住？”“和我姐姐”“再见”“嗯……再见，你知道我家了吧，有空来找我玩。”“行吧，快回去吧。”我揉揉我蓬松的脸，知不知道现在女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那样式，果真自杀？我也不愿再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