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的边陲小镇阳光夺目,大地覆盖着如画的白雪,在阳光的注视下闪着金光。路边的小白杨笔直的列着队,安静的不想说话。在远处,可以望见工厂里高大的烟囱中吐出白色的浓烟缓缓的飘向蓝天。也可以看见几只麻雀、几只喜鹊还有几只乌鸦在在离村庄不远处的老柳树身边驻足盘旋。比起喧嚣的城市,这里安静了许多,又似乎略显凄凉!去年这里未曾下雪,心里期盼着今年冬天一定要潇潇洒洒的来场大雪,来净化空气和灵魂。她来了,如此让人猝不及防,如此让人心潮澎湃。这样的景又总是能够勾勒起自己曾经走过的岁月,曾经路过的风景,曾经遇到的人。
北方出生北方长大的我,经历过沙尘经历过暴雪,回到最初的记忆,我的人生开端仅仅是一个坐落在祖国边陲的落后村庄,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12岁之前从未到过县城,第一次进城便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心想原来山的那一边除了山还有一个叫城市的地方,这个地方人很多,而且穿着整齐得体,至少当时的自己是惊愕的也是自卑的。当自己坐上回村的快要报废的客车时总会不停的回头去望一望那座渐渐离我远去的城市,心中充满不舍……直到后来才明白,自己爱的最深的地方并不是那座县城,也不是北上广,而是那个甚至在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的生我养我的静谧村庄。
2008年北京奥运,普天同庆。那一年正逢高考。高中三年,稀里糊涂的就晃过了,学无所成。最终取得了理科438分的傲人成绩,清华北大是去不了了!父亲问我能报什么,我说大专。父亲问三本不可以吗?我说学费高。填报自愿的时候填报了山东日照的一所学校,本想着一切就绪带着行囊向山东出发,最后还是被那些考439分的人给挤出来了!希望是什么理想是什么?自己像一个傻逼一样变的无所适从,最后经同学介绍去了同样在内蒙古的赤峰,一个纬度和自己家乡差不多的地方。于是自己带着去山东的行囊去了赤峰!第一次见到火车,第一次开始了一段正式的人生旅程。虽然很远,但显然这不是我要的远方!
踏上离家的列车并没有留恋,仿佛这是一次逃离。甚至没有和父母好好告个别。后来一切安顿妥当,偶尔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到无线电波里传来父母的声音,自己的心好疼,平日里脾气暴躁的父亲在电话中从未高声说话,语气平和的就像春天的微风,一声声呵护就像和煦的暖阳。好多话想说又欲言又止,北方人不太会用语言表达感情。我开始责备自己,开始想念父母,开始缅怀那段被自己荒废掉的青春。
列车总会到达终点,沿途会遇见许多风景,有城市,有乡村,有繁华,有苍凉……沿途风景就像人生轨迹,所到之处各有不同,人的心路历程何尝不是?所谓触景生情大概就是这样吧!
再后来,读了两年半大专。2010 年经学校招聘会南下安徽实习,实习期因种种原因未能坚持到底,一个月后就逃离了。曾经实习过的工厂早已模糊不清了,甚至是那个令自己心动的南方姑娘的容颜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了。行时管她要了电话,她说你都要回内蒙了还留电话干嘛。我说留个念想。后来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她说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我送上祝福再未联络。那个存在手机里的号码未曾删除,或许早已无法拨通了!
再一次踏上回乡的列车,没有了去时的心潮澎湃,更多的是茫然和失落!和自己一起返程回乡的是鄂尔多斯的一位同学。从芜湖出发,摆放好行囊便急匆匆的坐到位子上,俩人都未说话。等列车快要出发时走来两个娇小身躯的南方姑娘,学生模样,同样拿着沉重的行囊,我和同学义无反顾的过去帮忙,将行囊放在了架子上。俩姑娘表达完感谢之后坐到了我们对面,可能这就是旅途中的神奇缘分吧。大家互相介绍了自己,得知她俩也并不相识,也是碰巧遇到,也是大学刚毕业。途中我从旅行箱里找到一副旧扑克牌玩了起来。一路上我们说了什么早已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们分别在蚌埠和宿州下了车,我们互相到了别,说了再见,可能那声再见意味着此生也不会再次重逢,也许留下的仅仅是脑海深处的一段既真实又模糊的记忆,希望各自安好。人生匆匆,我们并不能真正带走什么也并不能留下什么。
旅途中风景一闪而过,那些人匆匆而过!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看客和一个过客,看不透也不愿意看透。希望我生命里遇到的人一切安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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