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松呓子
01
“天哪，疼死我了，这什么东西硌的呀？哦，好像是我胳膊上的尺骨和桡骨，不管了，好困。”
“等等，骨头？”我惊恐地坐起来，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随后头缓缓地低下，“哦，不！”
我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洗漱间，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蹲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想哭，却发现我根本没有眼睛，只有两颗黑洞洞的眼眶，里面黑漆漆的，就像两个幽灵洞，深不见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双腿都蹲麻了。缓缓地抬起头，想要站起来时却发现身体一直在打颤，我立马扶住洗漱台。当我的面孔再次慢慢地出现在镜子里时，我已经不如第一次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把脸往前凑了点，想要仔细地看看自己的新面孔。
我摸了一下我的下颌骨、鼻骨，又龇着牙看了一下整齐的牙齿，抬起指骨敲了敲，“梆梆梆”，坚固如铁。我满意地笑了笑，心想要是带着这副面孔去看我的前男友和小三，哦，不，是他的现任女友，这下可真是丑到极致了。准保还能把那两个贱人吓死，想到这，一阵莫名的爽。
我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回到房间，往床上一瘫，盯着天花板发呆。东方的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浅浅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在我的面颊上，想着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神情呢？绝望？惊恐？凄楚？不不不，都不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面目表情了，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当然那是鉴于我还有心的情况下。
我躺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身上还挂着肥大的睡衣，我把袖子捋了捋，系紧裤腰，摇摇晃晃地走向我闺蜜的房间，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飘”。嗯，尽管我没有双眼，没有心，但我还有思想。
看到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躺在床上睡得死熟，我咂咂我的牙齿，这丫头，肯定又是疯到凌晨才回来，早就劝她换份工作了，每次都撇着嘴说她除了干这行，其他的都干不了。哎，也是，对于一个既没有学历又不肯吃苦的人来说，除了这个行业，哪还有什么其他捷径呢。
她总说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榜上一个大款，然后下半生溺在金银山里，享受着做阔太太的生活。听到这话时我都会在一旁毫不留情地讥讽她痴人说梦，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呢，整天活在幻想里。可残酷的现实会分分钟把她打回原形，让她连尸首都找不到。每次说完，她都皱着眉头，撇着嘴，嘟囔着我是一个“无心”的人，要不然怎会那般残忍。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那时确实说得过头了，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再说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梦想，你想当老总是梦想，难道别人想做阔太太就不是梦想了吗？想到这，我苦涩地笑了笑，为自己以前的刻薄而感到一丝愧疚。
我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门外飘去。
02
天才微微亮，我百无聊赖地飘着，穿过前方正在扫大街的清洁工，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一位阿姨正在那艰难地扫着地上的瓜子壳，风吹动着她银白色的发丝，紧紧抿着的嘴此时正泛着微微的青色。
顿时，我感到我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平时都是急匆匆地上下班，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人。今天第一次注意到，心里不免泛起一阵心酸。但当我低头透过我宽松的衣领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心。
我慢悠悠地飘回到她旁边，抬起手想为她擦去额头细细的汗珠，无奈，手直接透过去了，我苦涩地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以前觉得清洁工是份卑微而又轻贱的工作，但其实，他们也有在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努力地坚持着。比起天桥上整天伸手跟路人要钱的乞丐，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可爱并且高大的多。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竟飘到了“赏心”早餐店，这是一家我整整垂涎了一年的早餐店，每次想要狠狠心进去吃一顿的时候，就会想到弟弟的房子还等着我去还房贷呢，每每这时，就咬咬牙转身离开，去街头另一边的小巷子里买两包子。
东方的太阳越来越高，店里面已经来了不少过来吃早饭的客人了，“嗖”的一声，我飘了进去，找了个没人坐的桌子旁坐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地客人吃着汤包，酱饼，还有各式各样我叫不上来名字的点心，喝着看起来就色香味俱全的粥。
我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当然那里就只剩下肋骨了，微微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说心里话，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负担我弟弟的房贷，我有义务要赡养我的父母，可我凭什么要累死累活地替我弟挣钱呢。他的不争气难道就要算在我的头上吗？想到这，一股怒气直喷我的胸腔，牙齿也随着“咯咯”直响。
我决定等我回去后，我要向我的父母反抗这一点，他们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就算闹翻了也在所不惜，我受够了。
03
出了店外，我突然想去我公司看看，毕竟我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想着就朝着十公里之外的“望江”写字楼飘去。平时需要坐一个多小时地铁的距离，飘起来没想到那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
我熟门熟路地朝着我的单位摸去，还没进门，就老远听到上司在骂骂咧咧，仔细一听，果然是在骂我的，还说我无故不上班要抄我鱿鱼。
飘到他旁边的时候，我真想一脚踢死他。同事们都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说话，包括平时跟我处得还不错的小米和小南。
我站在一旁，冷冷地观察着，整个人如雕塑一般呆在原地，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心，要不然此时此刻它肯定会疼死。
我慢无声息地飘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听着上司站在那一直骂了半小时才离开。真是个人前狗人后狼的贱骨头，我在公司任劳任怨了五年，给公司做了那么多的业务，带来了多少收益，奖金没多拿一分就算了，如今就因为我无故一天没来上班，竟然把我骂得如此不堪。说到底，还是怪自己看走了眼，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真不值得我为他卖命。
“哎，你们说主管今天为什么没来上班呀？”
“那个嫁不出去的丑女人，永远不来才好呢，每次对着她那张凶巴巴的死人脸，就像我欠她几百万似的。上次就因为我不小心把报表做错了，训了我半天，活脱脱一母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发抖，几乎支撑不住我的身躯。我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我这些昔日的工作伙伴们，我一直以为自己严一点是为了他们负责，想让他们进步得更快，做得更好。说到底，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当我出公司大楼的时候，突然觉得好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此时我才发觉自己身边的生活环境竟是如此的糟糕，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周旋在各种人际交往中，每次都让我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真的，我并不擅长交际。
自从独自一人来到这工作之后，每天都过着那种拼死拼活的生活，长此以往，都感觉自己就如丧尸一般，机械地上下班，只为了那几千块钱的工资，没有社交，没有兴趣爱好，没有梦想。想到这，突然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具骷髅了。
04
我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飘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飘了多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家门口。
我怔了怔，无声无息地飘了进去。环绕了一圈之后，发现爸妈都不在。家里空无一人。这个点，莫非......
果然，我在地里看到了他们。
两人正在费力地拔草，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一直滴到了稻田里。看着我妈那干裂的嘴唇，满手满腿的污泥。我恨不得立即带她逃离这个苦难的地方。
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在炙烤着大地，我挪了挪，想为她遮住太阳，然而并没有用，那颗大火球还是直直地烧烤着她。
我冲到前方，对着杂草使劲地拔，想要为他们分担一点。但无奈，双手直接穿过了杂草们。一阵风吹来，我仿佛能听到它们无尽的嘲笑声。我想哭，但我没有泪水，我很难过，但我却感受不到心在疼。
我在地头坐着，一直到太阳下山，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的时候爸妈才收拾收拾东西，赶回家做晚饭。
我爸打开冰箱，垂延着灌香肠，我妈过来挤走他，努努嘴，“这是留给丫头国庆回来吃的，她最爱吃了。”“嗯，我当然知道是留给闺女的，就看看，瞧把你紧张的。”我妈佯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对了，老头子，这个月就通知丫头不要再交房贷了吧，哎，那不争气的东西，什么都指望她姐，丫头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我两不能再让她交了，她得存点嫁妆钱了，要不然到时候指望我们两，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给她做嫁妆。”
我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两，实在忍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江河般倾泻了下来。
猛地一下，我睁开了眼睛，原来只是个梦，我摸摸枕边，湿湿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赶紧打开手机看几点了。
“完了，迟到了。”说着我立即从床上奔了下来，冲向洗漱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牙洗脸化妆。
正当我准备穿鞋出门的时候突然一阵电流穿过了我的大脑，电麻了我的全身。我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放下手里的鞋。
05
我转身回到房间，慢悠悠地将行李收拾好。
然后轻轻地打开闺蜜的房门，她还在熟睡，跟我的梦里一模一样，不，还要糟糕一点，她连鞋子都没脱。我走过去，蹑手蹑脚地将她把鞋子脱下，替她盖上被子。
我两都是来这闯荡的人，只不过她是一个怀揣着音乐梦想的人。大大小小地也参加了不少比赛，像超女、中国好声音等。只是每次都......后来为了生计去了酒吧驻唱，只不过现在竞争压力太大，她每天都要等到零点后才能排上，在那之前的时间她还要去KTV陪唱。她老是幻想自己能在那被某个音乐人看上，哎--
但我现在不想再泼她凉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可以称之为梦想，也可以说是目标。当一个人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着，努力朝着它靠近，只要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她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我伸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啊，我吵醒你了？”
闺蜜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是不是我凌晨回来的时候把你吵醒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点的。”说着她咬了咬下嘴唇，低下了头。
扑哧一声，我笑了出来，“没有，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哦，对了，今天我要回家一趟，估计大后天回来，不在的这三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还不忘揉了揉她那乱糟糟的染成灰绿色的头发。
闺蜜睁大双眼，一脸吃惊地看着我，随后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脑门，“没发烧呀，哎？今天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听到这话，我在一旁嗤嗤地笑着，“老娘我突然想通了不行呀，还有，你可要继续加油，我还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带上我一把呢，到时候记得给我要周杰伦和林俊杰的签名照。再不济等你当上阔太太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周游世界吧，哈哈哈。恩--话说你要不要去学个吉他，没事，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
“真的？”
“恩恩！”
“啊--小玲姐你真的对我太好了，你放心好了，待得他日我飞黄腾达，定不辜负你一片苦心，带你去吃遍大江南北，玩转一整片宇宙星球。”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还比了一个超人的手势。看得一旁的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了，我就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趟公司。”“恩恩，你去吧，路上小心。”
06
出了门，我快速地走到“赏心”早餐店，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我要一份汤包，一份这个，还有这个，再要一份那个。”营业员包括后面排队的人都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我，我回头对着他们笑了笑，耸了耸肩。
往嘴巴里塞完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我满足地舔了舔嘴唇，揩了一下手上的油。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出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去公司，虽然这时候手机已经被打爆掉了，但我还是傲娇地把它一一挂了，后来索性就关机了。
直到我十点多的时候到公司我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我还没走进门，隔老远就听到了老总的吼叫声，我迅速加快脚下的步伐，刚到座位处，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小米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玲姐，快去老总办公室，出事了。”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心想着我不就迟个到嘛，不至于呀。这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疑惑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往老总办公室走去。
“哼，看她以后还怎么横，这次总算是要栽跟头了。”
站到老总办公室门口时，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胳膊，顿了一下之后，才缓缓地敲了敲，“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办公间里。我的心开始隐隐地不安起来，总觉得可能要发生什么事。
当然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的时候，老总的那句“请进”已经穿过眼前的这扇门来到了我的耳朵旁。我低头整理一下衣服，随后胆战心惊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啪”的一声，一个文件摔在了我的眼前，老总背对着我，从我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后脑勺的上半截。我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又或是要不要打开那份文件。
此时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办公室里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没手吗？自己不会打开看，难道要我给你读？”老总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踌躇着从桌子上拿起那份文件。哦，不，我被眼前自己看到的内容吓得怔在了原地。
“老总，你要相信我，这不是......”
“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着老总转了过来，凛冽的眼神直逼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是吗？哼！”我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老总一脸呆懵地看着我。
“啪”的一声，我把文件甩到他的跟前，两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四十五度，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的双眼。邪邪地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没错，这些文件是我签的，这些花销副总每次都来问我了，是经过我的同意报上去的。只不过我真的不相信你能不知道副总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不认为你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了，是你们两合起来的对吧，骗不了我的。”
老总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他那微张的嘴巴，收缩的瞳孔，铁青的脸色，无一不在告诉我他现在比见到了鬼还要惊恐。
我站直身体，收回双手环抱于腋下，“你放心，我不会报上去的，更不想去纠缠这些事，我想你肯定很奇怪一向在你面前唯唯诺诺，唯听是从的玲姐，今天怎么突然变性了，因为我早他妈受够你这个怂包了。”
“嗖”的一声，老总从位置上弹了以来，脑门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轻声地笑了笑。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背黑锅的事我绝不干，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处理好，那就别怪我死磕到底了，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你要玩命我也奉陪到底。”说到最后，我都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碰撞的吱吱声。
说完，留下惊愕的老总一人待在原地，我昂着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出来以后，我径直走到自己的桌子旁，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小米一脸愁云地走过来。
“什么都不要说，我没关系的，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倒是你，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处处小心，提防那群贱人。”说着我瞄了站在不远处的副总和小南一眼，转过来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出卖我的人其实是小南，当然幕后黑手肯定是那两个老贼。如果不是我对小南足够信任，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偷走我的章。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没有多留个心眼，竟然天真的以为办公间里也能处到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哎，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利益冲突的就有可能成为敌人，就算不是敌人，也肯定不会是朋友。这次我真的是受到了血一般的教训。
07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了，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真没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式离职的，本来还想潇洒的自己写个辞职信呢，然后借用之前网络上火的不得了的那位女老师的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走走。”然而现实却是这样的，想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楼，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轻松自在，过去的五年我都在这奋斗，从正值青春年华，变成如今的大龄剩女。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东西，但此时此刻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开这的时候，我竟没有一点留恋，反而更多的是释然，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我转过来，做了个深呼吸，笑着朝着前方走去。
回到住所得时候，闺蜜已经出门了。我在房间里里里外外都没看到她的身影，该不会是......这小妮子，速度还真是快。
随便收拾收拾我就拖着个箱子奔往高铁站。一想到几个小时后自己就能见到爸妈，心里一阵雀跃。
“爸，妈，我回来了。”
“啊，天哪，丫头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看这晚上也没炒几个菜，老头子，你快去买点菜回来。”
“好好好。”说着老爸就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我赶紧拉住他，“不用不用，晚饭嘛，随便吃吃，吃多了还发胖。”
“那不行，丫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肿么能不好好招待。”老爸拧着一股劲，使劲要往外面冲。
我使出吃奶的劲拽住他，“不急不急，这次我会在家多待几天，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招待。”
“真的？”
“恩！”
饭桌上，正当我们有说有笑地聊得正嗨的时候，我弟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染了一头花里胡哨颜色的头发，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哟，姐回来了呀，”
我摔下筷子，“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去把头发搞回来，并且交给我一个计划，告诉我你以后究竟想干什么。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准备把我爸我妈带走，你自个儿自身自灭去吧，不要连累我们全家人都跟着你后面吃苦。”
我弟怔怔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去装了一碗饭，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后来一直到我回去的那天，我弟也没交给我一份计划。我妈安慰我说再给他点时间，他还小。我听到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上了回去的车。
坐在车上我一直都在想我弟的事，其实说句实话，我弟变成今天这般模样，我妈要负一大半的责任。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从小时候开始，只要是我弟开口要的东西，我妈都会尽量满足他。每次我吼着让我弟做家事的时候，我妈都会在旁边阻挠，说什么男孩子怎么可以天天趴在厨房里。现在好了，他们的溺爱让我弟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好吃懒做的青年。哎......我希望真的能如我妈妈说的那样，他只是还小，以后会懂事的。
08
奔波了一天，晚上回到住所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我放下行李，打开灯。冷冷清清的，闺蜜又不在，肯定又上班去了。
“当当的当。”她突然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从后面抱住我。把我吓得往前跳了好几步。
“死丫头，你想吓死我呀。”我捂住胸口，拧着眉毛，佯装生气地对她吼道。“话说，你今天怎么没上班，辞职了？”
闺蜜咧着嘴，笑得花枝乱蹿，“辞了，我重新找了一家音乐公司，在里面做助理。”
“真的？真不错。”说着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加油，我会一直在后面支持你的。”
“好，你也是。”
她的事情也解决了，现在我要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了。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去把我脸上的雀斑给激了，正好还能同时做个光子嫩肤。然后报个游泳班，甩甩自己腰上的赘肉，最后再报个英语班，打算去外企里闯闯。年轻嘛，最不怕的就是失败了，因为还有时间重来。
对，就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启我崭新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