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海州试院⑴临发同砚⑵诸君分贶⑶佳制写此奉酬并寄仙露⑷理初⑸两先生
题注：本诗作于道光十九年己亥（1839），张穆结束南游将回京师准备参加顺天乡试。⑴海州试院：海州即今江苏省连云港。海州试院隶属于江阴学政署管辖。⑵同砚：语本《汉书·张安世传》：“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研，通“ 砚 ”。后因称同学为同砚。⑶贶：kuàng 《说文》贶，赐也。⑷仙露：苗夔，（1783～1857）清代语言学家。字先麓或仙露，直隶肃宁（今属河北）人。49岁的苗夔入京应考，与33岁的何绍基、29岁的张穆相识，并结为忘年交。这就是后来的“古学三家”。⑸理初：俞正燮(xiè)，字理初，清代学者。安徽省黄山市黟县人。道光元年(1821)中式江南举人。《清代七百名人传》载其“治经以汉儒为宗，不缠牵于注藏”尤善言天象、地理，擅长考据，多所精论。著有《癸已存稿》 《要已类稿》 《海国纪闻》 《两湖通志》 《四养商诗稿》等。
海天无定风⑴，昏旦⑵异寒晴⑶。朐山⑷无定云⑸，现灭⑹非一形⑺。一峰阁⑺屋山⑻，翠点征袍青。
注：⑴无定风：谓风向、风力俱不定。宋·赵时韶《縠波》：“浣濯有新雨，卷舒无定风。” ⑵昏旦：黄昏和清晨。⑶寒晴：寒冷阴晴。韩愈《宿曾江口示侄孙湘二首》 其一：“海风吹寒晴，波扬众星辉。”⑷朐山：朐，读qú 横卧于海州古城南郊，犹如一道屏风，名曰“锦屏山”。古称“朐山”，得名于秦代设立的朐县。清康熙十三年（1674），海州知州孙明忠认为此山山势陡峭，绿树葱郁，蜿蜒起伏，宛如墨黛，颇有山水花屏之意境，遂改名为锦屏山。⑸无定云：谓云变幻不定。刘长卿《洞庭驿逢郴州使还寄李汤司马》：“孤云飞不定，落叶去无踪。”⑹现灭：语本《法苑珠林》：“现生现灭，导圣导凡。”意近“变灭”，变化幻灭。庞树柏 《木渎寓楼晚眺》诗：“乃知天地间，变灭无定理。”⑺一形：指事物的一种形式或形态，或同一个样子。⑺阁：即“搁”，安放、放置。⑻屋山：屋脊。泛指屋顶。⑼征袍：旅人穿的长衣。明.高明《琵琶记·才俊登程》：“绿阴红雨，征袍上染惹芳尘。”
（第一段，描写海州试院周遭景象。一至四句：海上天空风力不定，早晚冷暖阴晴有异；朐山云亦变幻无常，生灭不定。按：赋笔含比兴，谓一切都会变，自己将离开北上京师之意隐于其中。五句：一峰阁屋山：海州试院在朐山山麓，似乎一峰搁置在屋脊上。钟按：“阁屋”二字，是解读的疑难所在，因为它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有阁的房屋”。《三国志·魏书》卷二十九《管辂传》云：“辂至安德令刘长仁家，有鸣鹊来在閤屋上，其声甚急。”“閤”通“阁”。这种意思的“阁屋”，在佛教文献里较为常用，但在诗里，我还没有读到过。不敢说绝对没有，但至少可以说它极为罕见。二是动宾结构。“阁”，即“搁”，安放东西的意思。“搁屋”，即把某物放置在屋顶上。比较起来，我更倾向于后者。为什么？因为按前者去解说，“一峰阁屋山”五字，结构是“数词+名词（或量词，“峰”，名词活用）+名词组合+名词”；而按后者去解说，则是“数词+名词（或量词）+动词+名词+名词”。比较起来，按后者去解说，便是“搁在屋顶上的山峰”，似乎更灵动、更文学、也更审美。当然，无论对“阁屋”二字取以上两种理解中的哪一种，全句的意思基本上还是一致的，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六句，翠点征袍青：山翠葱茏，点染在吾青衣上。按：征袍青，即青衣之意，双关语，一则颜色青，二则取古诗文中常用的“寒士”之意。张穆在《如皋舟中》有诗句：“山气湿人衣更青。”有感慨韶华暗度功业未建之意在其中。翠点征袍青，景中含情，意近“山气湿人衣更青。” 征袍，引起下段。）
征袍落尘土，浣濯⑴难为⑵清。奔走三十年，双鬓但未星⑶。往昔少年日，头角⑷颇峥嵘⑸。提挈⑹尊俎⑺间，结识多老成⑻。奋身抉⑼银汉，赤鲤⑽时腾精⑾。此意久沈沦⑿，壮怀空自⒀惊。
注：⑴浣濯：huàn zhuó洗涤。⑵难为：不易做到；不好办。杜甫《草堂》诗：“弧矢暗江海，难为游五湖。”⑶星：斑白。多指鬓发。宋·王伯大《赠戴石屏》：“诗老相过鬓已星，吟魂未减昔年清。”⑷头角：比喻青少年的气概或才华。韩愈《柳子厚墓志铭》：“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⑸峥嵘：卓越，不平凡。⑹提挈：提携，牵扶。⑺尊俎： zūn zǔ古代盛酒肉的器皿。尊，盛酒器；俎，置肉之几。常用为宴席的代称。⑻老成：指年高有德的人。《后汉书·和帝纪》：“今彪聪明康彊，可谓老成黄耇矣。” 李贤注：“老成，言老而有成德也。”⑼抉: 挑开；撬开 宋·敖迈《临溪楼》：“手抉银汉地上流，仰送飞鸿俯盟鸥。”⑽赤鲤：赤色鲤鱼。传说中仙人所骑。省连云港《搜神记》卷一：“琴高，赵人也。能鼓琴。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术，浮游冀州、涿郡间，二百余年。后辞入涿水中，取龙子。与诸弟子期之曰：‘明日皆洁斋，候於水旁，设祠屋。’果乘赤鲤鱼出，来坐祠中。”杜甫《观打鱼歌》：“众鱼常才尽却弃，赤鲤腾出如有神。”⑾腾精：谓振奋精神。⑿沈沦：埋没。刘向《九叹·愍命》：“或沉沦其无所达兮，或清激其无所通。” ⒀空自：徒然；白白地。欧阳修《虫鸣》：“时节忽已换，壮心空自惊。”
（第二段，回忆少年峥嵘岁月，述心事。征袍落尘土，浣濯难为清：谓征袍沾风尘难以洗涤干净也。按：风尘仆仆漂泊年久矣。奔走三十年，双鬓但未星： 谓奔波三十年，其间甘苦自知，只是双鬓看起来未白而已。按：内心颇感沧桑也。往昔少年日，头角颇峥嵘。提挈尊俎间，结识多老成：记得从前年少时，才华气概颇不凡。随父亲在席宴拜会结识了很多才德双全的长辈。按：嘉庆十九年甲戌（1814）张穆十岁，随父亲张敦颐至京师。时张敦颐散馆授职编修，张穆得以随父拜谒学界长者、会见宾客，因具夙慧且自幼承庭训，故其才智受到翰林院老辈名家的赞赏。奋身抉银汉，赤鲤时腾精：奋起欲挑开银河，常如神奇的赤鲤鱼时时振奋欲跃龙门也。按：此乃心怀壮志，欲大有作为之意。张穆在《述怀感旧六十韵为老友安丘王贯山先生寿》诗中曾曰：“斯时意气阔，章句未肯循。高心蹑姬姒，世儒陋辕申。” 意思是说：“那时吾志存高远，未肯固守古籍经典之章句解说，意欲直接溯源于上古时期去研寻，吾视汉代经师辕固生和申公善识见浅陋也。” 此即“奋身抉银汉，赤鲤时腾精”之谓也。”此意久沈沦，壮怀空自惊：谓此壮怀沉沦很久，徒然心惊也。按：这段写法颇似杜甫《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骑驴三十载，旅食京华春。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自谓颇挺出，李邕求识面，王翰愿卜邻。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此意竟萧条，行歌非隐沦。）
灯花发新喜⑴，鼓枻⑵东南征。东南足文彦⑶，主人敞轩楹⑷。姜桂⑸岂异质，宾友皆典型⑹。共醉金谷园⑺，放棹阖闾城⑻。读书来老聃⑼，灶觚⑽昔昔⑾听。疏狂杂诙笑⑿，往往亦析酲⒀。
注：⑴灯花发新喜：灯花报喜，古人认为灯心燃成花形是喜事将临的吉兆。典出自旧题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三：“樊将军哙问陆贾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应，岂有是乎?’贾应之曰：‘有之。夫目瞤得酒食，灯火华得钱财，乾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徵，大亦宜然。故目瞤则咒之，火华则拜之，乾鹊噪则喂之，蜘蛛集则放之。’”⑵鼓枻：gǔ yì 划桨，谓泛舟。《楚辞·渔父》：“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⑶文彦：有文才德行的人。⑷轩楹:借指廊间。杜甫《画鹰》诗：“绦旋光堪摘，轩楹势可呼。” ⑸姜桂；生姜和肉桂。刘向 《新序•杂事五》：“夫姜桂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 《文心雕龙•事类》：“夫姜桂同地，辛在本性。”后常以“姜桂”比喻人的本性刚直。⑹典型：典范。 苏舜钦 《代人上申公祝寿》诗：“天为移文象，人思奉典型。”⑺金谷园：指晋石崇于金谷涧中所筑的园馆。借指仕宦文人游宴饯别的场所。⑻阖闾城： hé lǘ chéng苏州的别称。⑼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阳，或曰谥伯阳，春秋时期人，生卒年不详，籍贯也多有争议。中国古代
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史学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⑽灶觚：zào gū 即灶突，灶上烟囱。《《太平御览》卷一八六引《庄子》：“仲尼读《春秋》， 老耼踞灶觚而听。”原注：“觚，灶额也。” ⑾昔昔：夜夜。《列子·周穆王》：“精神荒散，昔昔梦为国君。”⑿诙笑：犹戏谑。《汉书·东方朔传》：“朔虽诙笑，然时观察颜色，直言切谏，上常用之。”⒀析酲：解酒，醒酒。《文选·宋玉〈风赋〉》：“清清泠泠，愈病析酲。”
（第三段，回忆南游状。灯花发新喜，鼓枻东南征：谓灯花报喜，故泛舟南游。按：道光十八年戊戌（1838）四月，张穆从京师南下赴江阴，追随时任江苏学政使的祁寯藻。东南足文彦，主人敞轩楹：谓江淮地区多俊彦，主人祁寯藻也热情相待。按：敞轩楹，谓热情相待接纳之意。姜桂岂异质，宾友皆典型：宾朋好友都是如同姜桂一样耿直之人，性情相投，都是人之楷模也。共醉金谷园，放棹阖闾城：谓与好友们共同把酒、同出游览。读书来老聃，灶觚昔昔听。谓吾仿效老子夜夜依灶突听大儒们传道。按：老子曾踞灶觚而听孔子读《春秋》。疏狂杂诙笑，往往亦析酲：与朋友们疏狂兼诙谐取闹，通常也能解酒。按：此谓常一起读书饮酒调笑，见情之融洽。）
浩矣东去波，浃月⑴如转霆。好风⑵吹我衣，秋驾⑶迅难停。临岐⑷意独翥⑸，迟发神为萦⑹。风物⑺良所怀，所怀在德馨⑻。压檐新竹竿，绿上紫薇庭⑼。当楼双桂树，一碧⑽天无情。河间古君子，却扫⑾尘不撄⑿。黟山老彖才⒀，反键⒁治事厅⒂。点勘⒃有同业⒄，呻吟⒅有同声⒆。
注：⑴浃月： jiā yuè 两月。⑵好风：令人满意，使人喜欢的风。曹雪芹《临江仙》：“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⑶秋驾: 一种御马的技艺。《吕氏春秋·博志》：“尹儒学御，三年而不得焉，苦痛之，夜梦受秋驾于其师。” 高诱 ：“秋驾，御法也。” 陈奇猷 校释引 颜师古 曰：“ 《庄子》有秋驾之法者，亦言驾马腾骧秋秋然也。”⑷临岐：亦作“临歧”。本义为面临歧路，后亦用为赠别之辞。杜甫《送李校书》诗：“临岐意颇切，对酒不能喫。”⑸翥：zhù 《说文》飞举也。⑹萦：yíng牵缠；牵挂。⑺风物：风光景物。⑻德馨：德行馨香。语出《书·君陈》：“黍稷非馨，明德惟馨。”⑼紫薇庭：代指江阴学证署或海州试院。⑽一碧：指碧空。元.杨维桢 《皇娲补天谣》：“红丝穿饼补天穿，太虚一碧玻璃色。”⑾却扫: 不再扫径迎客。谓闭门谢客。 南朝.梁.江淹《恨赋》：“闭关却扫，塞门不仕。”⑿撄：yīng 扰乱,干扰。《庄子·庚桑楚》：“不以人物利害相撄。”⒀彖：tuàn 《广韵》易有彖象。《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易·系辞》彖者，言乎象者也。《注》彖总一卦之义也。《又》彖者，材也。《注》材，才德也 。⒁键：jiàn 闩门。于是键其门而去。——张读《宣室志》 ⒂治事厅，即治道斋。在一学中分经义、治事两斋进行分斋教学。学生可含因其才分高学习。⒃点勘：校对勘正文字。⒄同业：谓研习相同的学业；⒅呻吟：诵读；吟咏。韩愈《和侯协律咏笋》：“属和才将竭，呻吟至日暾。” ⒆同声：比喻志趣相同或志趣相同者。贾谊《新书·胎教》：“故同声则处异而相应，意合则未见而相亲。”
（第四段，留别苗仙露、俞理初。浩矣东去波，浃月如转霆。好风吹我衣，秋驾迅难停：谓时光如浩浩东逝之江水，春节后二个月如雷霆一闪而过。谓如今春风吹衣，秋试快要到了。按：张穆三月结束南游北上参加秋试。秋驾，比喻秋试。好风，有好运之意在。临岐意独翥，迟发神为萦：临别我将独去，迟迟未动身是因为心有所牵挂。风物良所怀，所怀在德馨：风光景物诚为吾所留恋，但最留恋的是朋友们。德馨，比喻朋友们。压檐新竹竿，绿上紫薇庭：新竹已经长高到可压试院屋檐，一派葱茏翠绿。当楼双桂树，一碧天无情：楼对面是两颗桂树，头顶是碧色无情的天空。按：此乃海州试院之景，景中含比兴，兴起下面的苗仙露、俞理初。楼，科举考场也；双桂树，代指苗仙露、俞理初。二位都是科举考试不得志者，虽才华横溢。张穆也二次科举失利，故谓“天无情”。“一碧天无情”，化用了李商隐《蝉》的诗句“一树碧无情”。对于蝉来说，它倾诉的直接对象就是树，而树却无动于衷，自碧无情；对于苗仙露、俞理初，乃至张穆来说，倾诉的直接对象就是“天”，而天却无动于衷，亦自碧无情。河间古君子，却扫尘不撄。黟山老彖才，反键治事厅：谓苗仙露这位来自河间王封地献县的嗜古君子，以及来自安徽黟县精通易学的余理初，读闭门谢客，专心点校古籍。按：河间古君子，指苗仙露。张穆曾作《汉河间献王君子馆砖歌为仙露同年赋》，祁寯藻丁酉年九月后有诗《题河间献王君子馆专歌为苗先露作》。汉河间献王刘德，西汉宗室大臣、藏书家，为王二十六载，将其毕生精力投入了对中国文化古籍的收集与整理，对古文化宝贵遗产的保存和延续做出了巨大贡献。现今留传后世的影响很大的《毛诗》和《左传》，应是刘德之功绩。河间献王曾设君子馆招揽天下君子释经传讲。又，黟山：yī shān安徽黄山的别名。这里代指安徽黟县人余理初。又，据《张穆年谱》载，祁寯藻“当时正组织苗先路、俞理初、李申耆、张石州等人校堪《说文解字系传》。点勘有同业，呻吟有同声：谓我们曾一起点勘古籍，一起吟诗抒发。按：如今将别，情何以堪。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一段用杜甫诗句表达，即是：焉能心怏怏，秪是走踆踆。）
远道寄相慰，麟凤⑴今郊坰⑵。我行信草草⑶，近志请长缨⑷。不看屠牛坦⑸，霜镡⑹初发硎⑺。不看楚接舆⑻，退有田可耕。
注：⑴⑵麟凤今郊坰：麟凤：麒麟和凤凰。郊坰：泛指郊外。《文选·汉武帝〈贤良诏〉》：“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呼，何施而臻此乎？” 李善 注引《礼记》：“圣王所以顺，故凤凰骐麟，皆在郊薮。” ⑶草草：匆忙仓促的样子。⑷长缨：指捕缚敌人的长绳。《汉书·终军传》：“军自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 ⑸屠牛坦：古齐国之善屠牛者。汉贾谊《新书·制不定》：“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所剥割皆象理也。” ⑹镡：xín《庄子·说剑篇》周宋为镡。《注》镡，剑口也。⑺发硎：xíng谓刀新从磨刀石上磨出来。《庄子•养生主》：“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 成玄英疏：“硎，砥砺石也…其刀锐利，犹若新磨者也。”⑻接舆：jiēyú 《论语·微子》：“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 邢炳疏：“ 接舆，楚人，姓陆名通，字接舆也。昭王时，政令无常，乃被发佯狂不仕，时人谓之‘楚狂’也。”
（第五段，述怀。远道寄相慰，麟凤今郊坰：谓吾将踏上远路，故寄此诗以告慰诸友：如今麟凤在郊薮，乃圣人出而清明之世。按：言外意说得遇清明之世，有才德者可以入世报国也。我行信草草，近志请长缨：因有志请长缨一战，故我之远行确实匆忙仓促。按：请长缨，用终军之典，表达自己参加科举秋试的决心。不看屠牛坦，霜镡初发硎：不看楚接舆，退有田可耕：此四句即“寄相慰”。 君不见古齐国之善屠牛者，锋利的霜刃刚刚新磨过；君不见楚国狂人接舆，出世有田可耕。按：告慰朋友们，别为我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参加秋试的准备，相信能有有所斩获。如果不能遂愿，像楚国狂人接舆一样过隐居耕田的生活也挺好的。此段，有杜甫“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之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