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糖葫芦有种偏执的喜欢。
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想吃零食也并没有多少,平时赶集总爱买一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叔叔是我妈的好朋友,所以通常情况下他也不会收钱,除非人很多,也不好不收钱。跟着叔叔我不知道蹭了多少糖葫芦吃,所以这对糖葫芦的偏执大概是从小就渗进骨子里的。还记得每次吃糖葫芦,我会故意让嘴边沾着糖焦,活像个小花猫。对于我来说,儿时最大的满足便是能吃到一串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感觉,便是我童年时光里的美好记忆。
其实,不光是我,相信村里很多小孩子都有着同样的感觉。小时,隔三差五总会有一个老爷爷推着老式的大杠自行车来到村里,车上绑着糖葫芦架,上面插满了糖葫芦,老远的,透亮的红色在村口就能看到,有些孩子便守在村口,等待老爷爷过来。等到老爷爷推着车子走进了,孩子们便一起围在周围,年龄稍大的大胆一些,围着老爷爷问长问短,但无论问什么,总是离不开糖葫芦,说白了,就是想吃;年龄小些的抽着鼻子,眼巴巴的望着满车的糖葫芦,口水咽到喉咙里发出嘴馋的响声。可那个年代得孩子们来说,农村里的人家到底是没有多少钱,谁也不太愿意经常给孩子买糖葫芦吃的,所以孩子们总会盼望着糖葫芦老爷爷的到来,如此也好过过眼福。
老爷爷到是颇为和蔼,他并不介意孩子们围前堵后的跟着,他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孩子,有时熬不过孩子们渴望的眼神,他便善意的给孩子们一人一串。我也曾受过这种恩惠,那是并不觉得有多愧疚,或者说会担心老爷爷赚不到钱,只顾着融化在嘴里的那份甜酸甜。现在想来,那时老爷爷不知少赚了多少钱,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好吃吗?”看着孩子,老爷爷总会笑着问一句。周围一个个小馋猫只顾着吃,嘴里满满当当的说不上话,只能拼命点头。老爷爷的笑容更甜了,或许在他心里,孩子们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今,上了大学的我行走在外地,偶尔看到卖糖葫芦的,还是会忍不住止步留恋一会,最后还是不愿意去买,偶尔买过一次,也品尝不出童年时的酸甜可口了,现在许多糖葫芦里夹着黑米或是各种水果,口感比起普通的是好了很多,可我还是吃不惯。虽然都是糖葫芦,我似乎只贪恋家乡山楂做出来的糖葫芦的味道。我家果园里便有一棵山楂树,每年国庆回家时都能赶上山楂成熟,我便和爸爸,妹妹一起去打山楂。爸爸用杆子把山楂打落,一时间,山楂如同红色的雨滴簌簌落下,我和妹妹在地上捡,我仿佛已经尝到了做成糖葫芦之后的酸甜。从小就习惯了吃自家的山楂,酸的,甜的都尝过,再吃更酸的食物到也不觉得酸了。这种滋味或许只有农村孩子能体会到了吧,浓浓的风土人情,乡野味道。勾勒出最单纯,也是最无忧的童年时光。
现在,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很少来村里了,偶尔碰见他时发觉他比从前更和蔼可亲了,却也步履蹒跚了。他依然想把这份酸甜带给孩子们,可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们都不知去向何方,又是否还记得儿时的味道了。现在村里的孩子们似乎已经对糖葫芦的存在淡然了,也并不把它当做多么美味的食物,越来越多的新奇零食占据了孩子们的胃,却把原始的,家长食材造就出来的东西都忘记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那些充满酸甜的日子悄然流逝,曾经的味道也寻不回来了。时光里的记忆便是我一人珍藏了吧。
我想,我怀念的,是糖葫芦,是味道,更是美好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