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尝
八
李明和王亮在化肥厂附近交叉路口的面包车上已经等了大半天了,天渐渐黑了,化肥厂进出的人多了起来。李明坐直身子透过车窗仔细盯着从化肥厂出来的人。终于看到夏君骑着自行车出来了,李明看着夏君过去,然后对王亮说:“跟着她。”王亮发动汽车在夏君后面远远地跟着,车子在县城里穿过人民路在建设街,夏君进了一个住宅区。 李明抬头看了看——供销社住宅。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她不是在夏丽家住吗。李明下车,看到住宅区没有大门也没有门卫,李明走进了住宅区院内,里面有七、八栋三四层的楼房,每栋楼的侧面墙壁上用石灰水写着楼栋号,在楼梯门的蓝色牌子上写着单元号。看亮灯情况,住户还真不少,偶尔还有从外面进来的人。李明回到车上,王亮问:“怎么办?”
“等一下,看她出来不出来。”李明拿起放在驾驶台上的烟,给王亮点燃,自己也点燃。
……
“10点多了,不会出来了吧。”王亮看了看手表。
“再等一等,12点有个交接班。”李明说。
……
“快11点半了。”
“再等半个小时。”
“唉,看,有人出来了。”
“哦,是她。”
“是她,是夏君,一个人骑着自行车。”
“等她过去,我们也回去。”李明说……
上午,李明来到岳母家,看到夏君正在睡觉,就没有打扰她,带着子豪一块回家去了。下午,夏君回来对李明说:“李明拍电报,让你们财务把你这几个月的工资寄回来吧,家里没有钱了。”
“什么?家里还有一万多块钱,用完了?我还准备过年时还别人钱呢,买房子用了六万,向别人借的几万还没有还上呢。”李明说。
“夏丽装修房子拿了八千,我找工作求人送礼不得花钱,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呀。”夏君有点急了。
“别急,我这次回来带了两千多,单位还没有核算出来,到时我让财务把钱寄来。”李明说着打开包:“看你忙啊,我还没来得及把钱交给你呢,不过家里要留几百元钱,以备用。”李明要把钱交给夏君,夏君说:“给我五百块,你先把其他的钱放柜里吧。”
“丽丽家装修,那你住哪儿啊?”李明问。
“丽丽家呀,还能住哪儿?”夏君不耐烦地说,“我上班走了。”
“君,你要是觉得累,就请几天假休息休息,身体最重要。”李明说。
“休息,你以为化肥厂是你家开的啊,想休息就休息,你知道找个工作有多难吗?”夏君生气地说。
“子豪,给妈妈再见。”李明喊。
“妈妈再见。”子豪跑来和李明一块把夏君送出门。李明说:“君,路上小心点。”
夏君上班去了,李明回到家里。
还住在丽丽家,那,她去供销社住宅区做什么?看朋友吗,看朋友会那么晚吗,一进去就是半夜……我明天得找楚生问问。
楚生,夏丽的丈夫,长的五大三粗,人有点浑。在县城南关大街开了个摩托车修理铺,偶尔卖一些来历不明的二手车。为了方便夏丽上班,在离化肥厂不远的南关东大街买了一个二手房。
“楚生,楚生”李明来到楚生的摩托车修理铺,摩托车修理铺并不大,铺面只有几个平方,但是门前是街面,空闲地方不小,又在热闹的街市,门前油腻腻的场地上停放了不少摩托车,看得出来修理铺的生意不错。楚生从铺里走了出来,抬头看到李明:“哟,李明,姐夫。”
“说过多少次,就叫我李明。”李明掏出烟给楚生。
“到我这儿,吸我的。”楚生在满是油且发亮的裤子上擦擦手,在本来就都是油的上衣几个口袋摸了摸,在一个口袋里掏出了香烟,递给李明,让李明自己拿。
“怪不得不吸我的,好家伙,万宝路,洋烟啊。”李明拿着烟看了一会儿,从烟盒里抽出一枝给楚生,又抽出一枝,把香烟还给楚生。
“也就凑合着吸。”楚生点燃烟说。
“还很会凑合,发财啦。”李明也点燃烟。
“哪里,哪里能和你比呢,你是单位里的人,挣的是工资。我,就一个体户,小打小闹养家糊口。”楚生说。
“还小打小闹,又装修房了?”李明问。
“丽丽看别人家装的漂亮,我们这房子原来装的快十年了。既然丽丽想装,那就装一下。”
“嗯,如果缺钱说一声。”
“不用,用不了多少钱。”
“走,我们去喝两杯。”
“好,我安排一下。”楚生走进铺里,一会儿出来已经换了件衣服,说:“走,附近有家餐馆不错,做的肥肠特别好吃。”
“好,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明和楚生沿着大街向前走,没走多远,看到一个餐馆。门口插着一根大竹杆,竹杆上挂着一面锦旗——老杨肥肠。楚生说:“看见没有,老杨肥肠,就这里。”刚走到门口,楚生高喊:“老杨,老杨,给我们搞个老三样。”楚生和李明推门走了进去。餐馆并不大,外面大厅仅有的4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客人。
“唉呀,我当谁呢,原来是老楚呀。快里面请,里面有雅座。”肥头大耳的人显然就是老板——老杨。楚生和李明随老板走进里面,餐馆里面有两个套间也就是老板说的雅座——可以远离大厅的吵杂和喧闹,可以保留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比较高级要额外加些钱。老板安排楚生和李明在一个雅座落座,随即动作麻利地端来一壶茶、拿了两只杯子。老板用茶水把两只杯子烫一烫,然后倒上茶水,说:“快请坐,两位吗?”“两位。”楚生回答。老板把倒好茶水的茶杯放在楚生和李明的面前同时拿出烟来敬上,说:“吃点啥?”
“老三样。”楚生点燃烟往椅背上一靠,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吐出来,右腿放在左腿上悠闲地荡着。
“好嘞,二位稍等。”老板出去准备了。
李明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抬起头,这边看看,那边瞅瞅,还向外边的大厅望了望,最后看着楚生说:“老三样?看来你是这儿的常客呀。”
“也不常来,隔三差五的来一回,朋友多没办法。”楚生没有睁眼,左手的香烟不时地在嘴上吸一口,右手在桌子上跟着街上的音乐不停地敲打着,二郎腿仍在荡着。
一枝烟还没有吸完,在烟雾缭绕中老板笑呵呵地出现在桌子边,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四个满满的盘子,嘴里说着:“来喽,您,二位的老三样,另送一盘油炸花生米。”老板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又说:“喝点啥酒?”
楚生睁开眼,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又用脚在上面狠劲地踩了踩,“二锅头,要正宗牛栏山的,喝着有劲。”
“好嘞,牛栏山,正宗的。”老板说着走出了套间。
很快,老板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酒:“酒来了,正宗牛栏山二锅头,二位慢用。”老板把酒瓶盖打开,转身就要向外走,楚生伸手拉住老板,说:“老杨,喝一杯。”老板赶紧抱拳说:“还有几桌客人,失陪,失陪。”楚生拿起酒倒了一杯,递给老杨。老杨笑笑接过酒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失敬,失敬。”楚生拍了拍老杨的肩膀:“不用你陪,快忙去吧。”李明也向老板点了下头,老板乐呵呵地出了套间。
“来,楚生,我们喝酒。”李明把酒倒满两人的杯子,举起杯子。
“来,喝。”两人同时一口喝尽。二锅头,真是够劲,一口下去,从嘴、食道到胃整整烧出一条火路,火从嘴里不断喷出,冷气又不断地进入口里,两人的额头渐渐有汗珠凝结。
“有劲。”李明张着嘴说。
“痛快,痛快。”楚生大喊,“来,吃菜。这老三样,其实也是这家餐馆最拿手的红烧肥肠、酱牛肉和香辣肘子。我们经常吃这三样,有时人多了再加一些别的菜,人少时,还可以打包带回家下酒。”楚生边吃边喝边说。
“想的周到,不愧是做生意的。”李明吃了口菜接着说:“你家装修房子,还有地方住吗?”
“没,没地方住,谁呀?谁要来住?”楚生喝口酒说。
“没有谁,我是说夏君在你家住,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明向楚生举着酒说。
“没有,哪里话。再没有地方,也有夏君住的。”楚生端起酒杯朝李明示意一下喝了一口,接着说:“不过,她现在不住我们家。”
“不住你家?”李明放下筷子,抬起头,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楚生问。
“不住我们家,她已经搬走很长时间了。她说不方便,非要搬,现在好长时间都没来我们家了。听丽丽说,她流产了,流产的人到别人家,会给人家带来血光之灾的,这个她知道。”楚生拿起烟给李明一枝,自己点燃一枝吸着。
“她流产了?”李明嘴也张大了,手里拿着烟楞在那里。
“你不知道?她没给你说?”楚生看着李明的样子,心里乐了。你就是个王八,大王八,还大学生呢,我呸。但是脸上还要装出一脸的无知,实在想笑,又要憋住,难受啊。实在不行了,他低下头张开嘴大声地佯装咳嗽。哎,看来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她,她没说,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李明脸红了。
“上月吧,快一个月了。”楚生说,傻子,别人谁会告诉你呀。
“她在你家时显肚子没?”李明的脸成了猪肝色。
“没,没有。我没有注意,我哪里好意思看姨姐的肚子啊。”楚生故做腼腆地笑了,肚子,何止是肚子?
“噢,她,她现在住哪儿?”李明点燃烟,深吸一口。
“好像是在供销社的住宅区租了个房子。”
“你知道具体地址吗?”
“知道,房子还是我给她收拾的,东西也是我给她搬的。在6栋2单元302,我记得准。”楚生说。
“我本来就说要给她租个房子呢,既然她租了,我也就省事了。”李明说。
“好,省事,省事。来,喝酒,喝酒。”楚生端起酒杯看着李明说,省事,以后恐怕都没你啥事啦。
“喝酒。”李明一口把酒杯喝干,然后又倒上,又喝完……
九
晚上,李明躺在床上说:“君,累吗。”夏君淡淡地说:“累,老是休息不过来。”李明翻身抱住夏君: “月经完了吗?”夏君用力推开李明说:“才来吗,不是给你说了。”李明无奈地说:“已经几天了,还没有完吗?”夏君瞪大眼睛说:“要我给你说多少遍?”
“君,这次回来。我觉得你变了,你让我越来越不认识了。”
“你才变了呢,你咋不再晚些日子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我,我回来错了吗?这儿不是我的家吗?我回我自己的家还要选时间吗?”
“没说不让你回来,但是现在回来不行。”
“君,你变了。往常回来,我们是那么的恩爱,我们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这次回来,我写信告诉了你我回来的日子。我满心欢喜地走进家门却找不到你的影子。你上班了,你加班了。三天后,第一眼看到你,我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换来的却是你冷冰冰的只言片语。我精心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从11点等到12点,又等到下午2点,而你晚上9点才回来。君,你还是原来的君吗?我真有点不认识你了。”李明说着,眼里充满了泪水。
“你还让人睡觉不?唠唠叨叨烦死人啦。”夏君生气地说,并翻过去身子背朝李明。
“君,我们好好谈谈吧。”李明痛苦地说。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睡觉,我还睡呢。”夏君怒不可遏地坐起身子准备下床。
“好了,好了。你睡觉,你睡觉。”李明急忙用手拉夏君。夏君用力一甩:“滚”,随即下床开始穿衣服。李明也下了床“君,你睡觉,我不烦你了。”“走开,别挡着我。”夏君穿好衣服用力把李明往旁边一推,走出了屋门。
李明被推的身子一歪几乎摔倒,站稳身子喊:“君,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夏君出了院门。
李明在沙发上拿了件外套跟着追了出去。
夏君和李明一前一后地进了岳母家,打开院门的岳母一惊,忙问:“这么晚了不睡觉,来这里做啥?”
“我到这里清清静静地睡觉。”夏君走进西屋甩出一句话。
“你也是,她上班那么辛苦,你就不心疼?休息不好,咋上班?”岳母转向李明气愤地说。
“妈,不是,我想和她谈谈。”李明急忙解释。
“不睡觉,谈啥?”岳母更来气了。
“我这次回来觉得夏君变了。”李明说。
“变啥?我的女儿我不知道?”岳母大声地说。
“她,她好像外面有人了?”李明吞吞吐吐地说。
“不要瞎讲,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岳父从屋里走了出来气愤地指责李明。
“那她怎么,怎么流产了?”李明忙说。
“流产?你咋知道的?”岳母疑惑地问。
“你,你有证据吗?”岳父用手指着李明说。
“我,我没有。”李明有些口吃。
“没有,没有就不要讲。”岳父脸色发青生气地把手由上用力甩下,手指找到李明的衣服,只听“呲”的一声,岳父转过身子背对着李明。李明并没有躲闪,仍然傻傻地站在那里。
“我是月经。”夏君在屋里喊。
“你回去吧,我们要睡觉了。”岳父仍然背对李明说。
李明流着眼泪狼狈地出了岳父家的门。
岳母走进西屋,用手指着夏君说:“你也是,说你多少遍了。上下班不要让姓张的送你,你就不听,你要知道,别人会说闲话的。再说,流产,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那天我看着不对劲,我不问,你就不说?你,你…哎,也不知道哪个嚼舌根烂嘴巴说的,让我知道了,非撕烂她的嘴。”岳母气呼呼地出了西屋。
岳父看到岳母出来,用手指点着岳母说:“你就惯着她吧,你说,这,这,这是做的啥事呀。嗨!”岳父无奈地长叹一声回北屋去了。
“这个李明真是气死人。”岳母也进了北屋……
李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街上有没有路灯,道路平不平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无所为,他看不到路,他的眼里都是泪,他也不看路,天都塌了还有路吗?
李明回到了家里,摔了几次?不知道;摔伤没有?不知道。衣服上全是土,好像在地上打过滚,泪水和着土在脸上厚厚地涂了一层,看上去就是一个刚挖出来还带着泥土的地瓜。李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子,冷啊,一种夹着酷寒的冷由心底开始蔓延到全身,从床上抱来两条被子也抵御不了这种冷。哎,冷吧,冷死吧。李明把两只手都从被子里抽出来,用手在脸上擦了擦,嘴里有一种咸咸的泥土味道。拿出烟,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眼泪又流了下来。不应该呀,不应该呀,我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它应该经得住考验啊。君啊,我相信别人会变,我也不相信你会变心啊。我爱你,你是知道的啊,难道你现在忘了?从结婚开始,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我始终认为这辈子能和你走到一起,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啊。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只要能让你快乐,你说的话,我愿意听,你喜欢的事,我愿意做。你说为了方便照顾你妈,在你娘家附近买房子,我顶着不孝,不顾妈妈的痛苦难受,你应该知道,那是我妈,我是她最心爱的儿子啊,不照顾自己的母亲而去照顾你的母亲,为了你,我四处借钱,房子买了。搬家时妈妈哭,我也哭,妈妈哭的几次晕倒,我心里像刀割一样啊,我不配做我妈的儿子,我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快乐却往她心窝里捅刀子啊。搬家后,为了你家里人上班,我在你的要求下承担起了你们全家所有土地的耕种,我天天形单影只地从这块地忙到那块地,我晒黑了,人瘦了,而你妈却说,减产了,没有把全部心思用在土地上。几次单位拍电报催我归队,可我还得把地里的庄稼收完然后播种才能离开呀。每次回到父母家里,我父母看着我眼泪止不住地流。‘儿呀,你造的啥罪呀。你的书都白念了,为了让你读书,没有让你在地里踩过一个脚印、动过一根指头。可是你念书念成了,却去给人家当了长工’。父母难过,你母亲的指责,我都可以忍,因为我只有一个信念,我爱你,我要和你好好地过日子,我相信我们的爱情。自从有了子豪,子豪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快乐,我不但做了丈夫也做了父亲,我知道我的责任,我更爱你了。每次洗衣总是第一个洗你的,子豪第二,我最后;每次做饭都是做你最爱吃的,给子豪做一个,而我,也只能回到父母家里才能吃到我最爱吃的。你说,你的戒指小了,项链细了,我说买,只要你喜欢。可是你说等还了债再说吧,我说你最懂我心。君,谁会变,我也觉得你不会变,可是,现在,你,你抵不住诱惑?只为了一条项链?只为了一个工作?你就当了逃兵?亵渎了我们的爱情?我不相信,我不要这样啊。
李明一会摇头,一会往沙发后背上撞头,泪水、烟灰把胸前的被子弄得黑乎乎一片,地上已经一堆烟头。
还要证据,难道只有在证据面前你才认吗?你才能改吗?
我,我要到她的出租屋去看看。
天,快亮吧……
十
这天,李明和王亮看到夏君和一个胖胖的、秃顶的男人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从供销社住宅区出来,两人一边骑车一边说着话,非常熟悉的样子。
“走,去揍这个王八蛋。”王亮扔掉烟,马上就要下车。
“慢着,人家在大街上走,又没有证据,不要打错了,我看还是去找楚生问问。”李明立刻制止了王亮的冲动。
李明和王亮开着车来到了南关大街楚生的摩托车修理铺,李明下车走进了修理铺。楚生的修理铺里有两个人正在修一辆125摩托,楚生在修一辆80摩托,李明径直走到楚生身旁伸手把楚生拉了起来,楚生一看是李明急忙说:“哟,李明,有事?”“有点事。”李明边说边拽着楚生出了修理铺。
“有啥事,你说吗,还要到外面,外面冷!”楚生被拽着边走边说。
“楚生,我看到夏君和一个胖胖的、秃顶的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李明递给楚生一枝烟问。
“噢,那可是她们厂长啊。那狗日的可喜欢女人了,是个老色鬼,你看到了?”楚生诡秘地一笑。
“楚生,你说,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明着急地问。
“你还是问夏君吧,我不知道。”楚生说。
这时王亮站在了两人面前,刚才两人的谈话王亮已经听到了。王亮对楚生说:“哥儿们,知道就说说吧,对你并没有什么坏事。”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段时间那个张厂长经常和夏君一块上街购物什么的,别的就不知道了。”楚生说。
“这个狗杂种!明天早上,把他们堵在屋子。”李明狠狠地把烟头扔到地上,转身向车走去。王亮对楚生说:“哥儿们,没你事了。”随后王亮快步赶上李明一块上了汽车……
天刚蒙蒙亮,李明和王亮下了车,在供销社住宅区的大门口转了转,然后走进了住宅区,4栋,5栋,李明和王亮看着楼栋侧面的数字,还没有到6栋。“嘟,嘟,嘟嘟…”一阵摩托车发动和加速的声音,突然一个人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挚般地从6栋楼下窜出来向着住宅区大门冲去,李明和王亮一楞,再仔细看时,已经看不到摩托车的踪影。
“这么疯狂。哎,怎么看着有点熟悉。”李明说。
“咋熟悉,这里你又不认识别人。”王亮说。
“那样子有点熟悉,在哪儿见过,见过。”李明又说。
“别瞎想了,走吧。”王亮一拉李明。
两人边说边走,“哎,这就是2单元。”王亮说。
“走,上楼。”李明和王亮从腰里拿出了棍子,摩拳擦掌地跑到楼上,302,李明刚准备敲门,王亮飞起一脚“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两人几乎同时冲进了屋子。
屋子内的情形把两人吓呆了,屋内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搏斗,桌子、椅子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在角落里一个人靠墙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动静,肚子上的血还在流,地上一大滩血。仔细一看,正是胖胖的秃顶男人。
“李明,快走。”王亮喊。
这时听到有上楼梯的脚步声,李明小声说:“等等,有人。”
“呀,李明?你咋在这里?”进来的人正是夏君,夏君看到李明一惊。
“夏君,你来这里做什么?”李明看到夏君立即反问。
夏君不敢看李明,低下头,突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胖男人:“呀,张军,张军。李明你杀人啦?”夏君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早餐散落一地。
“他就是你的奸夫,该杀。”李明气愤地指着地上的男人说。
“来人啊,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夏君使劲地大喊,边喊边向屋外跑。
“快走,还愣着做啥。”王亮拉起李明就跑。
“夏君,夏”李明用手要拉夏君没有拉到,反而被王亮拉着跑了出来。
王亮加大油门就把车冲到了大街上,王亮驾驶着车尽力使车跑的最快最稳,但是做不到,心里慌的很,手也抖的很,他没有办法。
“李,李明,咋办?”王亮说出的话都是颤抖的,他不想这样。
“不,不知道。”李明也是颤抖的。
咋办呢,王亮想不出好的办法。
怎么办呢,还诬陷我。李明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没有杀人,现在这是他唯一认定的一件事。
他们开着车在大街上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噢,不能回家了。”王亮首先说。
“啊?”
“马上就会有公安抓你。”王亮说。
“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没有杀人。”李明反复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