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
上海的雨下成了一种习惯
潮湿侵入每一丝空气
风声填满每一个角落
我常常在阳台上铺一张垫子
放一只小木桌
裹得厚厚的
关上通往室内的门
自成一个世界
我喜欢什么也不思考
只是聆听各种声响
听远处草地里小虫子的呐喊
河对岸的船汽笛的呜咽
青灰色的云彩里飞机的轰鸣
和每个季节的风在虚空里的纠缠
这个时候
最宁静
也最安稳
秋夜里奔跑
会遇到瑟缩的花朵
他们只是呆立
整晚木讷无声
白炽灯赐予黑暗以阴影
却不把光明让给月亮
总有一个时节
即使四周空旷
也觉得很聒噪
躲不掉的人声鼎沸
逃不出的嘈杂泥淖
耳机戴上又摘下
书翻开了又合上
生活满满当当
又一无所有
直到有一天发现
今日的太阳与昨日的不尽相同
此刻的空气与上一秒相差甚远
当下的一笔一划不再是重复
才终于吐出久违的长叹
欣慰总算有些东西在向前行进
只是上海的雨还是上海的雨
即使有风在催促怒号
也缩不短黏稠的雨季
滚滚红尘里
总有一些走不动的叫永恒
再一次拉开门
光明有些刺眼
温暖有些浓郁
小虫子不叫了
船开走了
飞机载着旅人去了另外的地方
又是一个新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