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tella
“整个月空白到挤不出一个像样的句子,表达欲都被无奈无语无望的生活死死地塞进去。”
更别提分享了。
01.
回想起在泰国工作的一年,我无法掩饰,在这里工作的我,总感觉有大片大片的不适感袭来。
但很多事情倘若细化了去讲,总显得人矫情。特别是当其他人不可能身受的时候,我们也不应该期待别人有所感同。
所以很多情绪或不解或无奈,都必须自己大力咀嚼,然后拼命咽下去。
别无他法。
虽然因为大小账号频繁切换,我的微博草稿箱被瞬间清空。但我仍然十分记得某天下午自己敲下的那句:
即使我十分厌恶在这里工作,也不妨碍我享受在这里闲逛。
02.
买一束花,回到宿舍逐支修剪,环顾一周之后拿起一瓶已经用完的化妆水,洗干净之后把花插在透明的瓶子里。手一松开,整束花散开,我忍不住发了一条微博:
真的有在很努力地过日子喔。
但事实上,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系列动作其实是在自救。
但起码,我也加倍清楚,自己的心里始终有一些东西在熊熊燃烧着。
尽管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偶尔,双休也愿意跑到别的城市,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刻可以喘一口气。
起码坐在轰隆隆不断摇晃的火车里,我可以什么也不思考,或戴着耳机陷入浅睡,或打开电子书把自己浸在别人的故事和有趣的句子里。
我可以不用理会要特别照顾谁谁谁,我可以不用理会整理繁琐的文件,我可以暂时放下上面的人一句话就把我的工作变成无用功,我可以不用忍受那些聒噪和毫无逻辑充满语病的话语。
这一刻,我,只属于我自己。
03.
打电话给好朋友的时候,当说出“我想回广州”的丧气话时,眼泪差点决堤而出。
但是又因为大家都站在相类似的人生节点上,面临着生活工作所带来的压力,明明隔着千万里,却感受近在咫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安慰。
所以在七十一分零五十一秒之后,我笑着挂了电话。
这个月里唯一一份重大的快乐,怕是只有发工资的那天了。
迫不及待地给家里人发红包,给爸爸妈妈转账,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终于算是一个社会人了。
大家都盼着这笔工资的到账,那天群里瞬间多了一百多条聊天记录,朋友圈里都是一片欢愉,仿佛此时的我们跟前几个月天天哭着喊穷的不是同一帮人。
但其实大家的手头都很松动,其实大家一发工资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给家里人转账发红包。先前的喊穷都不过是代替那句“我想给我爸妈打钱”而已。
而家里人当然也不是等着我们的工资开饭,但是这笔钱的意义仍然很重要,是“我长大了”和“我的女儿/儿子长大了”的那种重要;是每一个刚刚脱离校园环境进入社会的成年人都会放在心尖上的那种重要。
04.
而我也越发清晰地认识到,生活,其实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公平交易。
比如我每个月都不用担心水电花费,所以就必须忍受间歇性的停水,必须忍受偶尔传来外面的小鸟尸体的腥臭味,必须忍受没有几个晚上可以睡得完整。
如果哪个晚上,我可以有2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已经是谢天谢地。所以就算我戴了耳塞,也还是会被小鸟撞击铁皮屋顶的声音,路上摩托车刺耳的引擎声抑或是对面酒吧传来的歌舞升平打断睡眠。
但与人无尤,这是一场公平交易,尽管是被动接受的。
而住宿的相对安全和便利,与行动的相对不自由,同样是一场公平交易。
离家的独立自主与思念的磨人,亦是我自己同自己做的一笔交易。
05.
每当我情绪低落到一个阈值的时候,我就重复给自己计算生活中的与之相类似的一场又一场交易。
相对理性的判断能够使我更有动力地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所以有时候计较得失对错,反而会令自己好过点。因为有时候主动舍弃是一回事,而被动失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得糊涂是一种很难到达的境界,而我希望自己可以活得明白。
所以我总倾向于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把规章制度摆在那里,我厌恶一个机构的运作充斥着人情关系,更加厌恶在表面的公平底下的是一句句丑陋的“你多担待”。
06.
但要改变现状谈何容易,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所以有很多话我很想说出口,但又不得不深藏心底。
当身边充斥着很多荒诞的想法与做法时,我只能努力地让自己的付出不要再因为错误不明的指示而变成无用功,我只能坚守自己的底线,我只能尽我所能做我认为对的事。
其他,周柏豪的歌都告诉过大家了:
“如无力挽回,要懂得放手。”
理性看待问题,不代表人就容易不开心或冷漠。
大部分的时间里面,我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而当我被一只只小可爱拥抱着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抗拒这种突如其来的快乐与幸福感。
在这里,我悲喜交杂,爱憎参半。
或许在这样复杂的情感里面,我才真正有资格说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