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像极了天空里的流星。特别易碎,特别梦幻。网上总说,一起看过星星的人,就算到了天南海北,也会再相遇。我一直都不太相信,毕竟遇见就已经足够相遇了。
其实我们相遇那天,挺难以描述的。那天你穿着夏季校服,手里拿着习题册,还在和朋友们全神贯注的讨论着问题。你看向习题册那一刻,仿佛你的世界只有眼前的习题册。看着你专注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能移开我一直停留着的目光。当你路过我身边那一天,你突然抬起了头。我们就那样的对视了,突如其来,没有预兆。它的出现就像你一样的出现一样,你们出现那一刻。夏天的梅子酒和刚从冰箱拿出的西瓜,在我的身后突然爆炸。那年的夏天,好像来的很快,还没有等到路过校园林荫时听到蝉鸣的故事,也还没有听见校门外每年夏天都会准时出现的冰棒阿姨,也还没有开始感受到燥热和阳光穿过树梢,我们尽力找夏天的光,夏天就出现了。那天对视后,我一个人在楼道,一边看着同学们在享受着夏天的到来,一边偷偷笑出了声。当然,这是一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你。
夏天,总是会穿好看的花裙子的。花裙子总是和夏天的我很相配,你曾经对我这么说。
还是回到,那年夏天吧。没想到,后来的我们,成为了朋友。你总对我说,以后一定要带我去一次五月天的演唱会。你在天台上,坐在我旁边,看向天空说出这句话时。阳光打在你的侧脸,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书里说的“看夏蝉不烦,看春风不喜”的少年。你那时总说,夏天去看五月天,一定是夏天给你的最特别的礼物。你问我,最喜欢夏天里的什么。我说喜欢夏天的所有,你对我笑笑没说话。其实,我想说的是,夏天给我的最特别的礼物,是你,一直都是你,从来都只是你。但这是一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
你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你总是喜欢看天空,看风景。而我总是在看你,我喜欢看你笑起来时阳光打在你脸上晕出的光晕,我喜欢你课间睡觉时,被一只手压住的头发,喜欢我们一起坐在天台,谈爱好,喜欢有你的每一刻。那时候,夏天过的很快,我们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你总是喜欢笑着看向我,我总不敢抬头看你。你曾开玩笑说我因为你太好看,怕爱上你,所以不敢看你。可你怎么会知道,我不看你,不是因为怕爱上你。是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你,怕看向你的那一刻,从眼睛里跑出来的喜欢出卖了18年夏天偷偷藏匿的心动。当然,这也是一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后来,我们成为了彼此生活里,出场次数最多的人。我们开始交换喜怒哀乐,分享生活日常。你喜欢打篮球,足球。我总会买好水在球场边乖乖等你打完,一开始还有很多女生给你送水,到后来就渐渐只剩下了我。你每次大汗淋漓笑着拿起我的水,抬头畅饮时,我都会注意到你喝水时的喉结。而那一刻,我眼里的爱意,才敢趁你喝水时,偷偷跑出来。周围人看我们的眼神,或羡慕,或祝福。兄弟们的打笑,起哄我们的关系,你也从来不反驳,只是看着我笑笑。或许那一刻,我们真的很像爱情吧。你也开始,陪我画画,做手工。你大大咧咧,做出来的玩偶总是很丑。我总是开玩笑说,太丑了,一点不像你做的。你总是傻笑,我发现你总是喜欢笑。可是,那时没多看看你的笑,以至于后来,一想起你,就怀念你的笑。其实,大家起哄我们的关系你不反驳的那一刻,我曾偷偷回忆了很久,你做的每一个我嘴里说的很丑的玩偶,我都拿回了家。一个人在家里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回忆着你是怎么做出这么“丑”的玩偶的。但我知道,无论我心里觉得这个玩偶多么丑,我看向你时,嘴角都带着笑。当然,这些都是秘密,我害怕告诉你。
很快,几年过去。我们都到了大学,你开始因为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变得不爱笑。我们也因为异地的原因,不能经常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但默契的是,我们都没有谈过恋爱。每次我们见面,逛你或者我的学校的操场时。看见身边路过的成双成对的情侣,我总会很害怕有一天,你真的会像那些情侣一样,牵起一个女孩的手。然后,从此,我再也没有了陪在你身边的理由。每当这时,我都会看向身旁的你,即使没那么爱笑了,在灯光下还是那么耀眼。我时常在想,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很久。可我们却连牵手的资格都没有。其实,每次见面,我都想要告诉你,我也想要和你像路过我们的他们一样,明目张胆的幸福。可我却因为害怕彻底失去你,一次又一次没有说出口。而这些话,从那年夏天开始,就成了我的秘密,我放不下的秘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突然,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你突如其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你沉默很久,一直没有说话。突然你有点抽泣,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我有点紧张,但那是我们好像都很有默契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好像......”我颤颤巍巍的说出着几个字。“嗯?你想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你明显很激动,还夹杂着开心。“我......好像有一个喜欢的人了,他很阳光,很爱笑,我从很久以前就......”我停顿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回忆从眼前划过,不知觉留下了眼泪,又想起初见你的侧脸。“就什么?就喜欢?”他带着些许试探和慌乱,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你,很紧张。可我就是很不争气的说出了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字。“一个我们学校的男孩,很久就喜欢了。”我说完这几个字,久久没再说出下一个字。而电话那头的你,很久很久都没说话。我不知道没说话的你,有没有流眼泪。但后来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话,电话沉默了很久,我们都没有挂断。可能我们都在等着对方说出第一句话,可直到挂断,我们谁都没有。其实那晚我很后悔,我明明感觉你在向我靠近,我却亲手将你推开了。明明隐约觉得你会很难过,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再去联系你。我曾经到过你们学校,你有了女朋友,你们很幸福。我很想告诉你,我来过。但这好像只能成为一个秘密,我没有资格告诉你。
我们之间,总是藏着很多秘密。我有时在想,如果我们的秘密少一点,我们会不会就能在一起了,后来又觉得,改变了任何一个情节,都不是我和你独一无二的青春了。
而在这些秘密里,我最大的秘密,是我在夏天第一次看向你时,就深深的喜欢你了。这个最大的秘密,在我们走散前,我都没能告诉你。
我其实快要接受,你这个大大咧咧有点可爱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青春啦。
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过了许多年,你依然是我记忆里最好的少年。遇见你那天,阳光真的很明媚,好像它也在替我的心动感到开心。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生活不再是普通的绿色,而是有西瓜的鲜红,有球场的蓝色,还有你看向我那的粉色。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次遇见时,你谈论五月天时,因为工作烦恼时,陪我夕阳散步时,我都,好喜欢喜欢你。
但这些话,你都不会看到了。
她将这份信放进口袋里,悄悄带进朋友聚会里。她又看见了他,他还是很好看。她还是不敢拿出那封信。
聚会结束,她看着人来人往。她知道这一次他们又错过了,而这一次错过,等来的就不是他有新女朋友了,而可能是结婚了。可能这就是长大的代价之一吧。正当她转身离去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嘿,我知道,那个秘密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一个秘密,就是我也喜欢她。”她看着他急忙拿着信从餐厅跑了出来,满眼通红,手里拿着信,有点手足无措。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她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才反应过来。一抬头,便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不知为何,那天明明没有风,但被他抱在怀里的她,还是红了眼眶。
总会有一个人,穿过时光,只为陪你,看看夏季。
后来和他的兄弟谈话时,兄弟们说:“他其实特别幼稚,高中时我们都喜欢五月天。都买好票了,他就是不肯和我们一起看。说要和喜欢的人看才有意义......”
我们或许都知道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孩。但我们不知道,在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孩,他也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