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回到单位,夜已漆黑。岩岩小跑着上到五楼,每上一层,手都打开走廊顶棚的灯,灯光幽暗。
推开门走进去,返身锁上,憋着许久的泪水顷刻间流了出来。自己曾多么精心投入的这份感情,怎么就好像随着轻轻关上的门,被隔在了外边,变得遥远了,空空落落,连抬起的腿都感觉轻了。
她无力地环视着,室内放着六张办公桌,挤挤插插,此刻全都人去座空,人人桌上的电脑都黑着屏,电脑边都摞着厚厚的材料,桌面物品零乱。
她开始在地上走来走去,想强行压下内心一次又一次掀起的波澜。就在此刻,岩岩甚至奇怪,分手前那百般的厌倦,愤怒的争吵,许多的嫌弃,怎么会变成条条无形的线,丝丝缕缕,撕撕扯扯,搅在心里,乱得不行。
她听着自己一声声喘出的长气,看着自己因为喘长气而不断起伏的前胸,眼睛一次次发热。那盆海棠,它就在窗台上,能懂我吗?会和我一起难过吗?她看见,由于灯光的缘故,它与白天相比,真的偏色了。
又一股眼泪淌下来,她忙用两手去擦,吸回淌出的清鼻涕。她用昔日他所有让自己无法忍受的缺点,来劝自己,为自己的决定加码,一次次使劲瞪圆眼睛,不让眼泪再流。她甚至停在那,身体、思想……空气都滯凝不动了。她听着寂静的办公室里仿佛响起了细小的“嗡嗡”声,“嗡嗡”声均匀向前,绵绵不绝。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开始跟那棵静默的海棠花说起话了,用手开始摸它。
“你怎么会,是这种,毫无生机的墨绿?!这边儿,还有,这边儿,一码平钝齿!叶子,竟然还这样茂茂密密。都说你花语温柔,说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怎么就不见你的蕾芽呢!”
她抹着淌下的泪水。
“依依似有意,脉脉不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