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月即将过去,我最爱的四月还未到来,那是蔷薇花盛开的季节。
最近在读村上的《舞!舞!舞!》,仿佛现在的生活正如书里所描述,对什么都处之泰然,没有好事发生,也无不幸的事遇见,亦然谈不上什么惊慌失措。
停留在身边的人,男人,女人,那些素未谋面的、让我逃避去见的人,就像那一道道光,统统关在了狭小而封闭的暗室里,重重地在铁门上别了一把长长地锁,不留一道裂缝。没有念想去接近,让自己假装成一个冷酷又没趣的人,中和看来什么都不是,索然无味。由不得人来厌恶或说道。
“ 嘿,来找我玩吧,1958咖啡馆等你 ”
“ 好,我换一下衣服,等我 ”
黑黑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对话框里弹出来那些话,打破了沉闷已久的日子。我先是犹豫了一番,随后像是斩钉截铁的回应:好。
正是周末,玉伟约我去1958咖啡馆,那是早就见过的,通过一个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文艺饮品店。外观后现代风格,并无刻意的装饰。主打是咖啡和奶茶,还附有各式样的甜品。我第一次进去时,回过头来看玻璃门外的光,很白,像是没有规则的光波组合而成,至少我的鼻子闻到了那亮白亮白的光,没错,是鼻子。那时,两位长相甜美的女孩以灰青、朱砂相间的墙壁为背景,摆着各种姿势,记录那瞬间的表情。不知她们心里想些什么,但至少那一瞬间嘴角上扬,眼里是泛着晶莹的光的。
我进去后,冲玉伟笑了笑,她招呼我坐下,店里不是很忙。
听声音有传媒学院的学生在讨论视频制作和剪辑,又听有设计学院的师哥师姐谈论着设计,当然了也有敲着键盘守着一角的“独行侠”。咖啡馆的尽头处摆放着一个小书橱,上面悬挂些许兰草,里面躺着几本杂志,旧的已经撤掉,那些新的想来还未有人翻看一页。座位白、黑、红颜色不一,沙发也是蓝、绿纯色系列,桌台前还站立着一棵圣诞树,窗上的塑料花还紧紧的贴合着。
当我起身时,皮鞋与地面的接触而引出“吱呀吱呀”响的声音,木板传来的讯息似乎让人觉得地面即将塌陷,没有人会注意这声音,或者说这种声音不值得去考虑。奇怪吗,正是木板“吱呀吱呀”的怪声反倒让人心里踏实,就像新旧组合的咖啡馆,外面是新的,里面是旧的。距离感随即消失不见,唯独遗憾的是,没有播放音乐。
玉伟埋头画着设计稿,一边跟我聊着天,时不时抬起头看我几眼。
我注意到她的长卷发,黑白相间的斜纹衫,复古蓝牛仔裤,脚上的红鞋子添了一抹灵气。我们没有做过同班同学,却有着共同好友,于是找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谈论对象聊了起来。随即又说到各自的高中生活,朋友与家人,以及生命中迟迟难以忘怀的人。
我好像对什么都好奇,她教我斜线表示玻璃窗,两条成V形的线是门,长方形便是墙,草坪上便点缀着小三角,餐桌也有着特属的纹理符号。而沙发枕头勾勒大体的轮廓再加工的立体一些,视觉上则会软绵绵的,可爱饱满。我接过设计稿,剩下的便帮着一起处理了。做这些的时候,仿佛回到掰着手指头算数的小学时代,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在画图的时候会自言自语。
中途,她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买来火腿、面包、蔬菜和酱料,在小厨房忙活了很长时间。终于,端出一个月白圆盘,垫有镂空花样的纸巾,上面放着两块立体三角状的烤面包,类似三明治,只是没有加鸡蛋、生菜而已。她问我有没有闻到薄荷的味道,我点点头:嗯嗯嗯,有!火腿、黄瓜、薄荷、沙拉酱与面包片融为一体,也许是吃到了薄荷叶,一股清香融入身体,随即漫卷开来。她催我快喝一口柠檬茶,淡淡的、酸酸的,真的是一种享受。
那时的我只能夸赞这位能干的女孩,以及感谢她的分享,重要的是让我意识到,生活真的可以因为“心”的存在而变成《小森林》,现实意义上的,真真正正的《小森林》。
顷刻间,明亮而柔和的灯光泻进地板上,包拢了我们整个身体......
文|更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