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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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又去了那个既熟悉又亲切的小山村~兰师畈。那是我已故外婆生活的家园,也是我儿童时期经常居住的地方。

兰师畈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村庄,山清水秀民风纯朴。它坐落在龙泉市安仁镇永和桥上游的河溪边。村子周围有很多小山丘,如果春天里在村子里仰望山上的景色,那真是绿似翠红像火美如画呢。远山绵延,山涧里,一条清澈见底,奔腾不息的溪水,常年围绕村子流淌不息。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经常把我送到外婆家。那年的春天,村子近处山上的红杜鹃花开得特别盛,山上还有那种像小蓝莓一样的甜甜的野果子。童年的小伙伴带我一起上山,漫山遍野的跑,摘了柳枝做柳帽,在帽沿相间的插上白色的小野花和红色的杜鹃花,戴在头上美丽极了。跑累了就去摘来野小蓝莓果子,几个小伙伴围着,坐在小石头上吃;吃得每一个人的小嘴巴都染上野果子的淡紫色,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成了一团,嘻戏着奔跑着,去找山涧里石头下溢出来的冰凉甘甜的泉水喝,直到外婆在自己家院子的大门边,双手罩在额头上做成凉棚状,声音远远的传来:吃饭了!吃饭了!我们才奔跑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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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婆的记忆,是我一辈子最温暖的珍藏,我一直觉得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暖暖的外婆的爱陪伴我成长。

我外婆那个时期女子识字的人很少,而外婆却是能背三字经女儿经的女子。因为这个,从小我就非常依恋和敬佩我的外婆,如果用现在的话说,外婆就是我的生活榜样,也是我的精神偶像。

我的外婆不但识字,而且贤惠勤劳乐观,脸上永远洋溢着微笑。那时候物质缺乏生活清贫,外婆总是变着花样给我们找好吃的,比如让舅舅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表哥去河里抓鱼虾,烧汤给我们喝。又比如用地瓜粉打进去一个鸡蛋,撒上切得细细的香葱,用平时舍不得吃的茶籽油,煎着给我们吃。还有山上那种野生杨梅,晒干用红糖煮沸,拿个粗瓷小碗装着给我们当零食。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经过外婆的巧手制作,都成了记忆里最好吃的美味,是我今生永远不能忘记的味道,那就是浓浓的独特的外婆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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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年纪稍大一点我上学了,只有每年的夏天学校放假了才可以去。每每一放假,就急着纠缠妈妈要去外婆家玩;每次去外婆家总是欢天喜地,也许是那份被宠那份自在吸引着年少的我,在外婆家的日子,是我童年最欢乐的时光。

记忆中外婆总是那么慈祥那么亲切那么有智慧。外婆家的院子是江南典型的农村建筑,外面土墙青瓦木头梯子二层楼,里面是上代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本家好几家住在一起的,每家相隔的墙都是木板做的,敲敲墙壁就可以相互传递信息。每天晚饭后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约了同院子里小伙伴们。夏天里我们就各自搬了自己家的竹椅子,在院子露天的地方,游戏乘凉看星星;山风阵阵拂面而来说不出来的惬意。外婆收拾洗刷好后也来与我们小辈一起嘻戏。记得外婆总是摇着自己编织的手工麦杆扇子,笑眯眯的坐在我们边上,让我们猜字谜。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外婆给我们猜的字谜,有些是祖辈留下来的,有些是聪慧过人的外婆即兴通过自己的理解编出来的;比如周字,她会说:你们猜猜十一个人口在大门里面做游戏是什么字呀?

那场景就像童话世界的情节,大家都依偎在外婆的周围,向外婆问许许多多的问题,也抢着回答外婆的字谜答案。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这些一直深深地印刻在我脑子里,是我一辈子不能忘怀的,是我童年岁月最温暖最温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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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妈妈对我们严厉,外婆对我们慈爱。在幼小的心灵里,觉得外婆的那份慈,那份爱,那份无私付出,与妈妈确是无法比较的。我经常想为什么妈妈与外婆不一样,为什么妈妈总对我们兄弟姐妹有这样那样的要求,而不像外婆一样让我们轻松的无拘无束。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很多年。

现在我亦为人外婆才明白了为什么。外婆与妈妈不一样,不是因为妈妈对我们不好,不是妈妈不爱我们;而是妈妈更加在乎孩子成长过程的责任,而外婆更加多的是给于慈爱呵护与包容。导致她们对同一件事情,处理的方法完全不一样,比如我们与邻家的小伙伴玩耍,外婆关心的是我们是否快乐开心,妈妈则更加关注我们与人交往的礼节,以及参与这些活动是否安全。如果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外婆一定是跑过来抱在怀里问疼不疼,而妈妈一定是问怎么会磕碰到的,下次必须注意不能这样不小心。

是啊,妈妈年轻对生活是理想化的憧憬,对孩子寄托了完美的希望。而孩子的成长往往是曲曲折折,磕磕碰碰的。在达不到妈妈所希望要求的时候,因而我们会常受批评和指责。

而外婆的心境完全不一样,经过悠悠岁月,淡化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心思简洁明亮,对第二代已经不完全是责任了,而是自然而然的关心与牵挂,是愿意无私的付出而不图回报的情怀。那个困惑多年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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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与外婆同样爱着我们,与妈妈的爱完全不一样的外婆之爱,是千古绵延不变的暖暖的隔代情怀。这份隔代的爱,有时候比做妈妈的爱更加强烈,更加细致,更加情不自禁;愿意操心愿意全心全意的付出,累且快乐着。这就是恒古不变外婆情怀。

我的外婆与我为人外婆一样,一定有很深的缘分在里面,看到小宝宝们天真烂漫的身影和甜美无瑕的笑容,所有的生活艰辛都化成了甘甜,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逝;留下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福。

悠悠的外婆情缘,一定是一个千古美丽的约会!这种暖融融的隔代之爱,这份包容一切的外婆情怀,一定会绵延千代万代直到永远!

(完稿于2017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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