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非常热爱电影的小伙子,但是这是我看过的第二部完整话剧。看完这剧,我强烈感受到了电影和话剧的异同。不同之处在于二者的表达方式,话剧在舞台上当场演出,竟然可以用具象的动作来表现抽象的心理,明明和马路初见时,演员用跳绳的方式来展示二者的心理,展示马路初见明明时的心动,电影中不会这么大胆,常见的是一个眼神特写(李安的《断背山》,岩田俊二的《情书》等)让你回味无穷,但是话剧无法特写,观众都坐在台下,你的细微表情很难被捕捉,话剧就会将其夸张化,还会用许多象征隐喻来表现。
二者同为艺术,相同点更为突出。《恋爱的犀牛》是一部先锋话剧,老师说里面充满了解构主义,有许多电影也是类似的,当时后现代主义从现代主义中产生,并反思解构现代主义,像《阿甘正传》一次次带读者进入近乎真实的历史,却又一次次引导我们去怀疑历史。
除了表现手法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主旨,《恋爱的犀牛》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讲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男人叫马路,是个犀牛饲养员,别人眼里的偏执狂;女人叫明明,是个秘书,疯狂的爱着前男友。马路的朋友说他过分夸大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在新世纪的到来之前。最后马路在爱情无果的绝望之下,绑架了明明,杀死的犀牛图拉,把它的心连同自己一起献给了明明。
爱情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每个人都会想爱情是什么,我高一的时候迷上了弗洛伊德(曾经立志要当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认为爱植根于性,爱情是“俄狄浦斯情结”的深华,当时我深信不疑,认为爱情可以由某种物质(如性激素)产生,是非常理性的。后来我又看了《小王子》,我原来的观念开始动摇,《小王子》中说感情产生于互相依赖,狐狸对小王子说过这样一句话:"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间惟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了"。我想爱情不只有理性更多的是感性,再后来接触到了弗洛姆的《爱的艺术》,两个人之间要产生爱情首先要平等,不能一方过多的付出,常常一方靠努力去换取的爱情会使人痛苦的感到:“我之所以被人爱是因为我使对方快乐,而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归根结底我不是被人爱,而是被人需要而已。”不像父母的爱,父母的爱不求回报,恋人的爱求回报,爱情是二个人共同的努力,成长和劳动。
再回到话剧中来,很多人觉得马路的悲剧在于他自身的偏执,但是我不觉得,我欣赏他的勇气,我们都知道爱情无法强求,可是当你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一个人,她却不爱你,你知道又有何用呢,你会明知不可能而放手吗,不会的,爱情是盲目的,就像犀牛在黄昏的时候视力很差。在爱情面前一切道理都是放屁,她就是一切真理,马路是这样的,明明也是这样的,她被前男友一次次伤害,一次次发誓要忘了他,可是爱到深处怎能忘,就像荆棘鸟一样,刺已经到了深处,拼命拔出也会留下血的印记。联系当下时代,看看身边的人,很少会有马路一样的勇气去追寻爱情,爱情没有痛哪来的刻苦铭心。人人常常表白被拒就放弃了,或者害怕被拒不敢表白,很多人觉得这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不大,失去了你我还能找别人。
剧中有很多美妙的台词,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个:在新世纪到来之际,为了最大可能地使人类获得快乐和舒适,安逸和幸福,避免过度折磨自己,不恰当地衡量自己,我们应该大力提倡爱情的标准化,专业化和规范化,严格杜绝情感的滥用带来的种种弊端和无用的浪费.。新世纪新世纪新世纪,在新世纪似乎人人都懂得明智选择,选择快乐,逃避痛苦。爱上了不爱我的人会使我痛苦,所以要放弃,去爱那些爱我的人才会使我快乐。我们崇尚肉体之爱和被爱的爱情观,那是一种吸引你接近某人的平凡的冲动,任何人都可以频繁地爱上另外一个人,不论是男是女。呵,人的独特性被抹除了,人的爱情关系就像商品的供求关系。这样社会将如何进步,新世纪新的开始再哪里,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能在感情和利益中找到平衡,千方百计使自己不落入痛苦,被人耻笑的境地。事事都这样,人类就像工业时代机器上的零件,像个陀螺般不断旋转直到死亡,没有独特没有偏执就没有创新,没有新的境界,人类仿佛被三体世界锁死了一般。
往往是那些偏执狂打破僵局,你使我痛苦我也不会退缩,你爱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我不爱你。选择快乐,逃避痛苦,动物都会做,这是生物的本能,小白鼠被电击了几次后也会本能的换一条舒服的路。但是人不同于动物,人类可以违背生物的本能,人类具有独特性,不只是人与动物之间的独特性,更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独特性。小王子对于狐狸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而你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再痛苦再被人取笑我也会选择你。就是这种偏执才能带来新的创举,新的开始。我想这是导演想要告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