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国涌的《寻找语文之美》中读过《登泰山记》,古文知识薄弱,不能完全理解,也因为不求甚解的恶习,而匆匆放过,泛泛略读,不能体会文章之美。最近读《文心》,在“方块字”一章又见此文,经过仰之的讲解,才明白《登泰山记》之美。特别是回家见到南寨山的景色,方觉“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真是把冬雪山景写尽了。
乡居躲避瘟疫,初五无事,早起南望南寨山,山色与“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半山居雾若带然”无几,欣然命驾,与爸爸登南寨山。本文我模仿姚鼐的《登泰山记》撰写,一来向他学习,二来向他致敬。是为序。
南寨山之北,蓼河东流,之南,山脉连绵。蓼河水入淄河,群山为鲁山山脉之余脉。山为村界、也是镇界,之北为蓼坞村、寨里镇,之南为赵家村、太河镇。最高峰为南寨顶。
庚子年正月初五,早上下起小雪,看新闻疫情也受到控制,欣然出门看雪。南望南寨,雪雾茫茫,连绵起伏,故想上山游览一番,一则纾解心中烦闷,一则锻炼身体。吃罢早饭,父亲与我自家开车入山。南寨山总体呈丁字形,南北方向由低到高呈阶梯状,东西方向连绵起伏,因此从山脚到停车处南寨书院路程较长。车行山间,盘山路曲曲折折,阳光朦胧,略带暖意,北风疾而不劲,枯草中偶见新苗,而青松苍翠,山涧积雪,颇有否极泰来、一阳来复之感。于是不由轻声吟诵“涧道馀寒历冰雪,石门斜日到林丘”。想必当年杜甫在兖州拜访张姓友人时所见景色与家乡殊无二致,虽物是人非,但我二人神交千年,却也有种超越死亡阻隔的成就感,像是在触摸永恒。途中偶遇十数未婚青年,中有同学一人。同学因幼时车祸拉下精神残疾,疯癫而不自知,可悲可悯。
车停在南寨书院。南寨书院位于山顶下的山鞍处,苍松掩映,积雪未融。像多数书院一样,南寨书院也是大门紧锁,无人、无书,隔门而望,一幅画挂于墙上,厅中几张沙发,地面有脚印。如同“鸟鸣山更幽”的鸟鸣一般,几个脚印把南寨书院“幽”映衬的更上一层楼——无人问津了。
南寨书院是登山路的起点也是终点,登山路首尾相接,经过人工修整,部分路面甚至已经硬化,比较陡的地方也修了石阶。我们选择从东向西的登山路径,沿山路东行。
山中松林密布,积雪皑皑,满山苍翠、雪白映衬着空气愈加透明,扑鼻而来的松香更是令人心旷神怡。沿路而行,忽见松鼠,小家伙并不怕人,与我对视,探头探脑,试探一番之后便踅身而去,消失在松林中。第一次见松鼠,很是新鲜。父亲走在前面,忽然转身让我给他拍照,说要给我女朋友看看,让好我好好拍,于是连拍数张,差强人意。
行至在东西方向的山鞍处,极目远望,山脉此起彼伏,山路蜿蜒曲折,赵家庄隐约可见,苍苍茫茫;山下悬崖峭壁、深沟巨壑,白石黑土,触目惊心。沿山鞍路登顶,石砌阶梯宽约1米,长约200米,总体呈75°倾斜,尚有残雪,所以攀登时小心翼翼、全神贯注,惟恐踩空,如果不慎跌落悬崖,那真是要粉身碎骨了。登顶之后,景色大同小异,略不赘述。
下山路全在山的背阴面,加之温度低,积雪丝毫没有融化。我们发现下山路上的雪,除了几个松鼠的脚印,竟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一股英雄气油然而生,心想看来我们父子才是真英雄啊!有几个凉亭散布于松林之间,山风习习,想到了朋友们。心想若是炎炎夏日,三五好友,在亭中畅饮七天,指点江山、粪土人物,岂不快哉!于是大声吟诵“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
开车回家,再遇同学,估计他们可能要畅饮一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