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其實是挺性感的一件事,是自身與夜的纏綿悱惻。夜溫柔地承受過重的呼吸聲,也用直白安靜的方式對反叛者進行支持。有這樣的感覺原因在於,自己選擇在夜裡進行一場悄無聲息地鮮活跳動,怎樣的搔首弄姿都在情理之中。
失眠是時間想要人消失殆盡的最好方式。對於失眠,有人說是對生命的延續,這大概是最棒的說詞。這種延續讓你一直靜止在沉默的混沌中,白日的不可得變成現實的鐵鎚,用不讓你眩暈的力道敲打你的額頭;白日的蹉跎變成輕嘆,床墊的皺摺是翻來覆去的大山,好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現實疊加著現實,鬱結在清醒的夢裡。失眠是烈酒之後的眩暈嗎,不是的,失眠是喝下那酒之後,口腔裡的灼燒感。七分感觸外加情緒糾纏在一起,變成一條條奇形怪狀的蟲,緩慢的爬上前額,它的軌跡便是灰燼。但失眠又與醉酒不同,醉酒乾嘔狂吐總有時限,失眠的變態美在於用時間去衡量它的話,不可說,不可言說。
將近凌晨五點,準備去覲見慈禧的裕德齡已經梳妝完畢,也已經決定好了她要穿的是大紅色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