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昨天下葬,我因为洗澡加上拉肚子身体虚弱,所以睡得起不来,错过了二爷爷的葬礼,为此,今天下午换服,特意回去。换服是我们关中农村的一个关于人去世的仪式,我记得妈妈的爷爷去世时好像是第七天换服,因为在镇上待着,而且那个时候年纪小,所以对于农村的一些风俗并不是很了解其来龙去脉。
读讣告是我现在的一个习惯,因为可以了解一个人一生的主要的事情,我认真读的讣告就是二爷爷和二奶奶的,我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分别是初三和高二,还没有这个习惯。我把二爷爷的讣告拍了下来。
其实在我的记忆里,二爷爷是个和我爷爷长的不太像的老头,因为我爷爷眼睛大,二爷爷眼睛小。记忆深刻的就是二爷爷的院子里的蓝蝴蝶花,还有就是二爷爷家的树缝里的鸡蛋壳,然后就是二爷爷骑着小轮车从村里到镇上,大概有七八公里的样子,拿着自己的黑伞,给我两个猕猴桃,还有爷爷来镇上领自己的老兵津贴什么的。大了在涝池边的家的楼梯上看二爷爷在涝池里面挑水,那个时候我很诧异,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从涝池里面挑水,以为爷爷家里很穷,去了才知道爷爷家里其实是有自来水的,爷爷挑水是给花花们浇水,小时候我还从爷爷家里给自己家里搬过指甲花盆。我觉得村里农民的生活很像是封建社会的小农经济,自给自足,衣服自己做,菜自己种,麦子自己种,在村里钱的作用并不是很大,相反劳动力很重要。
好啦,不扯远了。我和前男友交往的时候,前男友和我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我家里是农村的。我爹我妈是农民,他和我讲他外公的故事,说他外公是谁的警卫员,所以他给自己起网名叫没落的贵族,当时我还小,不懂,也觉得没什么,谁知道人家因为这个瞧不起我呢。我当时也傻了吧唧的,觉得自己家里是农民,不过我也很诧异,我们家里真的是地地道道的种田的农民,那么为什么我妈会觉得读书很重要,而我高中那么努力,是我们小县城最好的高中的文科班的前十名。为了了解我的家族,我开始了询问大家我们家庭的历史。
我爷爷的故事
我问起我爹,我爹和我说,我爷爷是农民,还是贫农,这个在我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为此,我爹努力赚钱,让我们家发家致富,他最自豪的就是摆脱了贫穷的日子。可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的多了我开始了解到,我爷爷在有我爸爸的时候是贫农,但是在一些时候不是。爷爷的一生有过高潮和低谷。爷爷十二岁跟着五伯母的老姑家学做生意的学徒,在另外一个县城,回到村里在供销社工作,据说在那个时候这是一个肥差。因为那个时候劳动计工分,下雨冬天下雪等因为自然环境的变化,一些天里面的工分是不够的,但是爷爷在供销社不一样,因为供销社可以一年四季开门,并不影响,而且爷爷一直是村里的老文人,小时候我在家里玩的砚台就是爷爷原来的文具。所以三爷爷家里的奶奶才说我爷爷是拿笔杆子的,他一直在农村的红白喜事里面给别人写礼账。哈哈,原来的村干部还说我爷爷在村里曾经的某个时期还是村里的一把手,可是即使这样,爷爷还是穷,为啥呢?因为爷爷生的孩子太多了,让我来说。纵使爷爷再能干,六个儿子就是六张嘴,加上一个女儿,一家九个人,爷爷再能干加上奶奶能干,也喂不饱这七个孩子呢,加上大伯父小时候得了肾炎,爷爷一直都在为了大伯父的病奔波,家里的钱哪里能存下来呢?当我爹说我们家那个时候穷的时候,别人就说,你家比我家还好,你们家在供销社,我爹就不说话了。总而言之,那个时候的人都不富裕。
我爸爸口中的爷爷应该只是他眼中的爷爷,不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爷爷。我应该去听听五伯父对于爷爷的看法。
二爷爷的故事
二爷爷在我的记忆里的印象前面都提到了,现在就写一下我最近了解到的。我一直觉得二爷爷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故事,慢慢的长大了就开始了解二爷爷了。二爷爷的故事二爷爷只给我讲过他抗美援朝的时候学了三个月的朝鲜话,还说他头上被子弹打的疤和下巴被子弹打的疤,要问我二爷爷的当兵生涯,用他儿子就是我伯父的话来说就是运气好。
二爷爷是被国民党抓壮丁抓走的,据说离家的时候不到十五岁,为啥没有抓我爷爷的呢?可能是因为我爷爷那个时候已经做学徒一段时间,即将成为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所以爷爷的奶奶不舍的,就让把二爷爷抓走了。所以二爷爷和我爷爷的命运从此不同。我爷爷过着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爷爷活着的有七个孩子,而我二爷爷就开始了自己的戎马半生,到了三四十才回家成家,所以二爷爷只有两个儿子。
二爷爷的儿子,我的伯父说二爷爷的命大。为何?从他口中我得知,二爷爷在贵州的时候,日军轰炸他所在的地方,爷爷当时被炸晕了,就躺在地上,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在死人堆里躺着,好像河水都是血色。他就一路走,遇到收编的人,因为他穿着军装,所以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是士兵,二爷爷就又回到了部队,那个时候他得知日期,知晓自己在死人堆里躺了三天三夜,我听着觉得很是离奇,毕竟那个时代距离我出生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具体是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二爷爷的身体很是硬朗,八十多岁到九十岁还骑自行车这是有目共睹的。他和我妈妈的爷爷一样,都是八十多岁九十多岁身子骨都还很硬朗,我的天,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