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爱写诗,也写散文和随笔。偶尔也难免会“为赋新词强说愁”。随着年岁的增长,终于还是到了“而今识尽愁滋味”的境况,再来拾起那搁置了多年的文笔,心中颇有感慨:不知这支笔,是来为过去画上句点,还是会引领我走向新的未来?
01 谈谈我对写作的理解
写作有两种,一是为他人而作,二是为自己而作。
人生,很多时候,都在为别人而写作。尤其是当你把写作当成一种职业时,写作成了一种任务,需要给他人提供信息,满足他人,需要理解他人的需求与期待。因此,往往我们的情绪难免会被读者左右。
有时,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世界顺利运行,为了能让余绪能得到排解释放,我们也得为自己而作。写日记,写生活感悟,写下自己内心的纠结与伤痛,写下自己的快乐与哀愁。为自己写作,成了一种内心自愈法。
以前,读书时写的文字,考试的作文,工作时写的各种类型的总结报告,文档,算不上纯粹意义上的写作。
我以为,真正的写作,应该是镌刻着作者本人独特的姿态。为写作而写作,受命而作,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写作。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应该是纯粹的,无任何功利心的。手写我心,把一颗没有枷锁的心,交到笔下,思绪随着我心自由自在地飞翔,去寻找那片精神的原乡。如果你心有瑰宝如山,那么自然妙笔生花,如上九天揽月,如登泰山一览纵山小;如果你心意乏乏,才思枯竭,那么笔下风采自然黯淡无光。
苏轼在《策总叙》中所言,“有意而言,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 有感而发,言而有意;无感而作,难免会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嫌。所以,真正的写作,应是听从内心的声音,有意而言,意尽而言止。
02 关于写作的思考
约莫已有六七个年头,不再动笔书写。最近因为一些变故和契机,又再捡起那支已被搁置了多年的笔。
年少时写作,多数时候均为自己而作,写的大多是自己的所见所思以及一些心路历程。与其说,在那个不用依赖文字为生,可以随心所欲,手写我心的时代,追随着“不读无用之书,何以遣有涯之生。”的原则,读书与写作。那时候的写作,最无功利心,因快乐而作,亦因悲伤而写。
而年少时的书写,大抵由于缺乏深刻的人生阅历以及生活沉淀,文字笔触难免会略显稚嫩,缺乏深度。我相信,这些都将会在时间的历练下,慢慢沉淀和成长,最终才能镌刻出属于自己特有的姿态。
但是,在生活面前,有时候,也不得不为他人而写作。这时,写作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一种任务。很多时候,咖啡或者茶水准备好了,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发呆了数小时。可是,缪斯不来,缪斯不来!也有些时候,缪斯突然降临,却又中途离去,于是这便又成了一部未竟之作。
渐渐地,我摸索出了一个规律:写作,其实跟绘画甚至其他任何的创作一样,都需要灵感以及酝酿情绪。这也是我从绘画艺术身上得到的深刻体会。就像有时想作画,画布摊开了,颜料用具都已准备就绪,就是作画的感觉怎么也上不来,酝酿了很久,依旧还是没有缪斯光顾,于是,我知道,这次作画,要凉了。
在《写作的禅机》一书中言及,“如果你想让缪斯一直存在,你必须先给缪斯提供食物。我们的生活中充满声音,影像,气味,人,动物,风景,事件。我们用印象,经历,对这些事情的反应来填充自己。我们的潜意识里不只是各种事实,数据,还包括感受到场景事件后,我们所做出的趋近或疏远的反应。而正是这一切,这样的食物,让缪斯成长。”
养育缪斯,对于每一个创作者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她只会离你而去,让你心意空乏,与其无感而作,不如不作。
03 为一个无处安放的灵魂,寻找一个归处
人生在世,俯仰天地,不过须臾之间。龙应台说, “有一种寂寞,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一条知心的狗,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茫茫的天地间,为这个无处安放的灵魂,寻找一个归处。而写作,作为自己与世界相处的一种方式,始终如一地贯穿这生。
但写作,于我,终究是一件未竟之事,总是在我与世界之间,不断地往返徘徊,又相互瞭望。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终身写作者,一生都在为自己写作,直至生命的终止,我们的肉体消泯于茫茫的天地间,我们的灵魂,仍然承载着我们的故事,在爱我们的人心中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