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老是阴天,雨也不像下起的样子,每逢这样的时刻我就觉得会倒霉,迷信!但是究其根本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天气,不热,不冷,有风,又不扬土。成群的树抽出翠绿的枝,健硕的叶爬满轻弋的杆,虽然没有阳光,映着这样的绿,我总觉得有股青青的光,可以晶莹地打住所有过往。恍惚之间,我也不愿意深究到底是阴霾洒下的灰,还是太阳残留的温,这样的复苏感也只有在我这个年龄和时节才会有。
我在翻阅我记录下来的日志,翻到今天,我偶尔会看一看去年的今天,前年的今天,三年前的今天我都干了什么,在想些什么又在改变着什么?时间的错位感也能引起我强烈的兴趣,毕竟人生苦短,把过去和现在连接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每天都在时光中度过,然而重拾起从前就不得不面临要背叛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是部分的自己,你说,你我会轻易的背叛自己么?如果不是自己,谁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自己,也不会铸造昨日历历在目的温存,然而从过去到现在,只需一个铁了意志的转身,好像就两不相干了。其实那是扯淡,所谓的换了个地方、换个身份、换个发型、换个思路重新开始什么的都是无谓的挣扎,回过头来或者跳出圈来,你会看见自己真的好愚蠢,甚至是好可怜。
背叛,其实好简单。但有时,也不是有意,断了过去的联系,我们健忘。
自己最难改变,无乱换什么身份。我一直感觉人在社会圈里,在人际圈里,需要扮演一个角色,尽管这个角色不是你想要做的,然而一旦你成了这么样一个给别人的对你恒定的印象,似乎你也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虽然你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你,而真正的你又是什么呢?你自己知道的,但你是不可能把它释放到人群里去的,那样会造成慌乱,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你自己,谁都不会做这样不理智的事情,因为过于理智,我们宁愿把一些真实的东西隐藏起来,为了保护,为了守望,为了遇到真正需要它价值的那一天,然而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呢?其实也是个两难的问题。
我的日志比较多,如果去年的今天记下了什么当然不会预见自己今年的今天会在干什么,反而在今天我忽然知道去年我的事情,当时的那个心态当时的那个遭遇,在今天看来已经无足挂怀,这让我忽然觉得时间这东西实在是值得玩味物质,说它是物质,是因为爱因斯坦和霍金已经对其做了分析,所谓时间和空间真正的是一种物质,摸不到看不见,却可以感知,是不是和有些东西很像?这物质好像橡皮一样,能消去我们心间不少痕迹,尽管有不少东西我们并不是用铅笔记下,而是用心。
当岩石从赭黄的灰质中被风沙打磨出新的坚白、花草再次把土壤绽出些许皱褶、漫天的大雁从南往北纵队折返、千家万户的灯火灭灭点点、你我岁月里溪流般的观花走马、街头暗巷里的物事变幻……这都不再做时间的功劳,而成了自然。从这之中我好像觉得所谓生存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演变,没有过多的变式,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或然性的统一法则,就像我们每天为自己为生活奔波打转一样,总有种东西是你恒定遵守的,你愿意遵守它,而又不希望别人知道,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或许我们现在还真没有资格说我们天天忙这忙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毕竟,与此同时的地球,也在和我们一样,做规律性的公转自转,它是为了什么?我们不可能知道,这总好过我们对自己,起码还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