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三载 少年今何在

老家有句话说——八十岁学秦腔,意思是说年龄太大了,学新事物、新技能为时已晚。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现在才开始学踢球恐怕再恰当不过了。

我在英国公寓的门口是一个大草坪,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草坪上草长得好,也很平坦,上个周末,全市6-12岁足球俱乐部的比赛就在这里举行,各个年龄组大约有十多场比赛同时在进行。这个地方是跑步的好去处,不过由于周边的环境并不十分安全,所以跑了几次后我们就没再去了。

一个周末,几个男生约着一起踢球。那时刚刚下过雨,就在我们开始没多久,一道彩虹挂满整个天空。这是好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彩虹,而这么大这么清楚的彩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在这样壮阔的美景之下踢球,犹如梦境一般。那个梦,是十多前的梦,青春年少时最美的回忆。

时光回到2001年,那时正值高一。以小强同学为首的几个足球爱好者,倡议建议咱们班自己的足球队。倡议一经提出,立马得到了很多男生的支持。小强给支球队其了一个颇有未来感和科幻色彩的名字——“星际”。这个名字用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更名为“飞火流星”。“飞火流星”是当时世界杯足球用球的名字,取这个名字在当时也觉得很是炫酷吊炸天。不过正如这个名字,这支球队也像流星一样,划过我们青春的天空,在我们的记忆中留下一道短暂但耀眼的光芒。

我们这帮“飞火流星”的足球小子们,一听到下课铃声,特别是放学铃声,就如同挣脱笼子的小鸟,飞向自由的天空。我们的天空在那个土操场。用“土”来形容我们的操场,因为它的确是土的,不是橡胶操场,更不是草坪。我们地处西北,气候干旱,加上贫困,有个土操场已经很不错了。干旱时尘土飞扬,下雨时则成了泥洼地。由于经常被踩踏,地面自然是硬的,踢球受个小伤是家常便饭。不过即便如此,对于我们而言,那片土操场或许是这一辈子我们踢球或者锻炼最开心也是最难忘的地方。直至今天,十多年前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毕竟,那里有青春。

“飞火流星”队的发起人和队长小强,是理论和战术集合最好的一个,他经常会拿一张纸,像教练一样,画着阵型图,并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和长处安排位置。小波的球技完全出于自己领悟和自我探索,从不会踢球,到突飞猛进成为核心,充分证明了小波着实是名天才型的球员。小亮踢球和他的性格一样沉稳、从容、淡定,脚法灵巧,不慌不忙,一如他为人处世,恰到好处。大成高大威猛,他在球场上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大脚长传经常是他的拿手好戏,把球提上天打了飞机也是他的特点,这个时候他总是憨憨一笑,下次,依然如此......我们时不时会搞些练习,也会和别的球队对抗一下。高三的时候,学习紧张了,班主任也建议大家不要踢球了,该好好复习了。

2003年,随着高考的到来,大家分道扬镳,从此,青春终于烟火般散场,我们的“飞火流星”也消失在星际。

上大学后,有了橡胶操场,有了球场,我踢球少了,大一踢过一阵,但由于学习的压力,渐渐就放弃了这个爱好,而这一放,就是13年。

此后至今的整整十三年间,唯一一次接触足球,是今年5月是参加世界中学生足球锦标赛。几十个国家的中学生荟聚布拉格,逐鹿绿茵场。他们才是高中生,然而足球技能的娴熟丝毫不亚于专业球员。这场为期十天的盛事着实让我重新认识了足球。与球员、教练、裁判们的交流更是让我对足球特别是中学生足球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们在赛场的行云流水让我近距离欣赏到足球的魅力。不过即便如此,那个时候也未曾想过,几个月后的今天,我会踏上英格兰,更不会重新十三年前中学时代的爱好。

当我奔跑在异国他乡的草坪上,熟悉的足球,熟悉的动作,恍惚间犹如时空穿越,变回那个曾经的少年,奔跑在尘土飞扬的那个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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