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爸一直以来都是以好爸爸、超人的身份出现在我和姐姐的童年,甚至说是40岁前的生活中。
比起妈妈事无巨细的关注和对我们琐碎日常的叨念,我爸在我们的童年里就是一个典型的慈父形象。老爸除了工作就是照顾我们这个小家,经常做各种美食给我们吃,出差还会给我们带好吃的、买衣服。尽管审美不在妈妈的法眼里,但是我和姐姐都喜欢爸爸,因为爸爸脾气很好,话也不多,很少批评我俩,同时还非常疼爱我们,会满足我们俩一些小要求。小时候我们都愿意让爸爸帮忙洗头,因为妈妈是麻利型,快速地用指甲给我们抓洗,爸爸却从来都是用指肚轻轻地按摩。妈妈经常说爸爸给我们洗头发都洗不干净,而且磨蹭半天浪费功夫。老爸基本很少社交,除了工作必要的外出,都待在家里,缝补什么的都会,厨艺也比妈妈精很多,刀工相当精湛。无论是家里宴请还是外婆家、爷爷奶奶家宴客,老爸就是主厨师傅。后来我们长大了,无论是我的孩子还是姐姐的孩子都喜欢外公,也是不例外,能做好吃的,而且脾气超级好。我爸一直保持着不抽烟、很少喝酒,也不打牌的状态,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无比良嗜好。爸妈退休后也是爸爸一手包办所有的家务,爸爸还要运动的习惯,每天早起去锻炼风雨无阻……
可是最近这一个多月,我爸成功地把我和我姐气哭了。因为出现了睡眠障碍,爸爸的状态不好。七妈建议去医院体检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入院检查后,发现了一些小问题,进行了微创手术后,原本以为老爸的睡眠就回来了。住院期间,在安眠药的干预下,老爸的睡眠也有了时间保证。但是没有想到睡眠问题并没有随着出院与时间得到解决。晚上睡眠时间很短,白天老爸精神就不好会犯晕,再加上连日的雨天早上晨练也出不去……就这样爸爸就是足不出户的状态,白天老爸就在沙发上打盹儿,迷迷糊糊。一到晚上就更加睡不着了,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了。原本老爸还会做做家务,负责一日三餐,自从睡眠出现明显障碍后,也没有敢让老爸做饭了,由姐姐来负责。这样老爸的活动量就更小了,睡眠问题越来越严重,中医、西医都看了,老妈还去求了各路神仙(真的去寻了也拜了……)收效甚微。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老爸的精神状态也跌倒了谷底。期间多次提出要放弃治疗了,或者说是觉得自己过不了这个夏天云云……提出让老爸来深圳、广州来换个医院看看,爸爸也以天气太热为由拒绝。让爸爸去成都、重庆看看,也表示不愿意……也不愿意去找医生复诊……有一天中午午休间隙给老爸打电话的时候,老爸又说“到这个年龄了,也不想看,也不想治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直接在办公室就泣不成声。我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爸爸也吓到了。
后面也跟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谈起过老爸这个情况,也在想是不是老爸刚好进入了更年期。不管怎么样老爸就在最需要家人关心的阶段,所幸陪在身边的姐姐还想方设法把老爸带去乡下钓鱼、走走、看看,有的时候爸爸倒是配合,有的时候直接因为天气不愿意去……而我却啥也做不了,只能着急,有一两次姐姐有事晚回的时候给老爸叫了一个外卖。“父母在不远游……”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我和姐姐在被气哭多次后,一直坚定地认为这也是老爸在给我们发出信号,之前百般呵护我们的爸爸也会老,也会无助,也会消极……这就是我们需要来理解、包容、鼓励、陪伴他的时候。我们都尽量顺着老爸,其中包括老爸提出要搬出去一个人一段时间静养,尽管姐姐哭了,但是还是顺着老爸的意思把老爸送去另一处住所了。当天老爸也慌了,打电话让我安慰姐姐,然后他自己又搬回去了,没有等姐姐去接他。老妈的江湖医术老爸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还是开始配合各种拔罐理疗……期间多次想回去看看,工作及疫情反复,我只能等暑假,等暑假回去看看有没有办法给老爸培养一点兴趣爱好,同时看看是否能够帮老爸把社交圈子营造一下……或者说带着孩子回去,让老爸有了更强的动力,做一日三餐,帮我带孩子出去运动。
这篇文章说实话写了好长时间,断断续续,三言两语,写写删删,之所以现在那个写完,是因为老爸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刚刚九点,老爸睡前我跟他视频的时候,老爸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而且还不断提醒我该针灸、拔罐就去,把自己的手臂看好,同时我也开玩笑跟老爸说,他必须要再坚持15年,这样椰子也大,我也退休了,就能够有时间与精力照顾他了。同时给他预告了,我准备给他和椰子找一个乒乓球教练,暑假他俩都上课。因为想着要陪椰子,老爸也欣然同意,觉得能够让我安心家里发呆、喝茶、看书、养肉,让我好好享受暑假。真的是人到中年,就盼着老人、小孩健健康康的。别说离得远的照顾不了,其实身边的也好难兼顾。前些日子椰奶的腰椎间盘突出也犯了,所幸椰子的大姑妈相对工作时间弹性一些,所以主要靠大姑妈去安排理疗与接送,我只能在椰奶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做些家务,而且椰奶闲不住,总是不等我下班、起床就把事情给做了。我做晚饭、洗碗椰奶都会好心疼,说上班辛苦了,下班还要干活……
疫情快过去吧,让我能够如愿以偿地回去,虽然帮不上太多忙,至少可以陪在老爸、老妈身边。这篇文章设了限制,也没有打算给老爸看,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家人总有成员在某一个时候特别需要大家的关心和照顾,老爸也不例外,他不是超人,但是他一直在做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