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破碎的片断,柔柔的在梦境里出现。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的北方,空气里有淡淡的凉。
于是毫无预兆的接起你的电话,问你我们都曾经有过的南方。
关于一场春天的雨后残缺的桃花,漏雨的伞下你年轻的笑脸。
现在的你说你已经不再年轻,草长莺飞的日子里的白衬衫的少年,不会骑着破旧的单车等凤凰树下的爱人。
古老的南方小巷,青石板路上一丛一丛碧绿野草疯狂的生长。
那些大人眼里的不能被容忍的爱情,不过是朦朦胧胧的孩子的暧昧。
小说里说爱情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你说要是爱一个人,就应该甘拜下风。
火车一路向北,那个口齿不清的男子的歌声钻进了我的耳朵,我想问一句会不会等待已经是奢望。
我离开的时候南方的天空是透明的蓝色,如同不染尘埃的水晶,恍恍惚惚却是一个人明亮的眼睛,在时光的背后慢慢转为哀伤。
青涩的爱情是不是抵挡不了时光的伤痕?童年的那株凤凰木在多年以后依旧是一树一树燃烧的粉红,是流云过境,然后随风散成记忆的伤痕。
不愿意说起从前是以为忘记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提起。
千里之外细碎的语言,金色的阳光下有一个少年遇上了白裙子的姑娘。
你说要是不可避免,那么就视为理所当然。
于是你把手放开,于是我转身离开。
只是,我们年轻得骄傲而轻率。
粉红色的花瓣穿越了时光的洪荒和空间的纬度。
我把落花撒进北方的江流的时候你有了美丽的新娘。
因为等待的漫长所以绝望,而我们曾经说过的爱情在我离开的时候已经结束。
只是不可遏制的想起了一个人,南方的树木散发独特的清香,北方的归鸟成群结队,一个人站在傍晚的风里,听着夜色是如何来临,然后看那些南来北往的忧伤,是从那一秒钟开始,迷失方向。
凤凰花瓣里有细细的笔迹。
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们都在多年后明白,过尽千帆,依旧可以有一个人还在另一个人心上。
你说过我天性凉薄,从来就不会认真的去爱一个人,
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忧伤和痛楚,如同密密的网勾住了十七岁的夏天
知道不是可以认真的听你说起绕床弄青梅的她。
固执的说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火车开动的刹那你流泪我微笑,
我说我要去有辽远天空的北方找我的梦想
于是离开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不带留恋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
曾有那么一个瞬间,很想要一直守候在你身边。
你从来不知道我的不在意仅仅是因为那么在意你
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你说一句留下
沉默原来是如此巨大的伤害
我停留在你往事的背后无法呼吸
我们之间相聚的一万步,你只需要走一步,剩下的我可以来走完。
可是你背对着我难过,我背对着你流泪。
多么可怕的小自尊,一转身就是天涯海角
旧日的痕迹一片一片剥落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故事,迟钝的恐龙要很久很久以后才可以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我理所当然的以为你在原地等待,我那般自私的想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你——虽然我明白,有一天你要离开。
你说当为着一个人哭泣的时候应该是真的爱。
那些沉默的黑色似乎没有尽头,
我在每一个寂寞的太阳落下后彻夜难眠
那些结尾悲伤的故事一页一页被翻过去,等待如此漫长,
我的皮肤已经沾染上了迟暮的气息,
我的年华已经有了灰黄的色泽
老套的开始老套的结局,却真的在知道你不会回头的时候闻到了眼泪的气息,感觉到了很久以前就已经停留在身上的疼痛。
只是
聪明得太迟,却苍老得太快。
在你有了另外一个她的那一年,
夕阳总是带着一层紫色的忧伤,那些深深浅浅的光线在树叶的缝隙间穿梭,
于是无比清晰的看见,那一片一片的金色,是如何在身畔破碎,
于是听见了一个沉重的夜,是如何顺着葡萄架下滑,洇染了整个世界的孤单。
眼泪不是最好的表达,不是每一个流泪的人都是伤心的哭泣,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内心的哭泣。
直到床边厚厚的佛经都留下了指印,在深夜里依旧会清晰的听到心口汩汩的泪流。
童年时候的过家家,我是你的新娘。
而现在你挽着笑靥如花的女子,你的面孔都是幸福的光。
我在你的光芒下后退然后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每一个祝福的字眼就是扎进心里的刀,刀刀见血,却再无人理会。
时间的幕布揭下,我只能是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这结局,是我自己亲手布置,只是我还依旧不知。
或者,我们从此就是南极和北极。
五月的凤凰花落了整整一地,南方何时也这般多冷漠的风雨。
连同这道别,也染上了湿润的痕迹。
穿越了万水千山的故事和结局,这一个拥抱是不是曾经在梦里被无意识的反复练习,不然,为何可以如此妥帖?
只是,我转身,你离开,没有谁还有权力记起。
那一年的南方,你长叩在玉龙雪山下,祈祷一个人的平安。
那一年的迁徙,我告诉你我是一只候鸟,飞往北方等待生命的一场蜕变。
时间是断裂的琴弦,一段一段破碎的乐音在耳边撕心裂肺,往事变得模模糊糊,像那一张被春雨淋湿的画像,看到的只是一点点零落的边角。
于是我看着窗外迅速消失的风景,居然没有办法记得,你熟悉的笑脸。
还是常常会想起那已经是渐行渐远的南方,古老的小巷有青苔的生长,白色的鸽子给飞过了湛蓝的天际。
每一次的回忆都可以发掘一些新的记忆,我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思念,我惊诧的看着每一次思念的落脚点都是你。
而你说,你已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你说曾经的曾经是时间长河里的细浪,你说有一天我们都会忘记。
我想,有一天,大概我什么都不会记起。
秋季的暧昧雨滴,北方的凤凰木依旧吐露着南方一树一树的忧伤,倒退在彼端的流年,我朦朦胧胧的听见,谁说起喜欢。
大概是一场梦里的空欢喜,
可,依旧是记得,多年前的夏天,白衬衫的少年带着女孩子穿过有金黄色花朵飘落的相思树。
我以为你在最南,我在最北,思念没有办法,穿过北方的寒冷抵达南方明媚的光线。
而这样的抵达,不过是告诉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而这样的喜欢,终究是模糊的图案,我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在我身边。
爱情的谜题,难以解答的结局。
年轻的骄傲而懵懂,不愿意主动承认的喜欢和俗气的逃离。没有人理解的爱就像那些没有阳光滋养的野草,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生长。
只是,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只是,为什么走了这么远,依旧可以感受到你的气息?
在九月泛起了清晰的凉的北方,我抬头的刹那,居然是看到了南方的阳光。
所有写满了心事的信笺,折成了一只只小巧的船,就让江水带走思念,带走眷恋。
堂吉诃德和风车的斗争,被写在书里流传了许多年,我和那一段爱情的征战,会在遥远的尽头,被海水染咸,然后腐烂。
伸伸腰晒晒北方夏日炎热的阳光,去尝试爱上另外一个人然后把你遗忘。
我知道你会说一句祝福的话。
然后你果然说祝我幸福。
所谓的痴心不改的爱情还在舞台上演,思念是四年的同音字,显示器上慢慢出现了无声无言无色无味的嘲讽。
告诉身边另外一个人,从南方到北方要过尽万水千山。
固执的尘封了两载的名字在刹那间响起。
再一次的万水千山后的南方。
长叩玉龙雪山的晶莹下的无所求无所挂无所念。
用了南方的四年爱上你,然后用了北方的四年去忘记你。
谁说的爱情就是谜藏?
我们幼年童年和少年时候的谜藏,在一株一株南方的树木后,在那些破旧的书桌和有蜘蛛网的角落。
在爱情转身后还是想要看一看四年的时间,是不是又一个谜藏的答案。
所以费心的想要一场自以为是的告别,或者是理解为偶尔的遇见。
小巷里嗒嗒的脚步,清楚的告诉了我你和昨天一起来临,清楚的告诉了我谜藏的结局。
年轻的爱情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只是应该玩一玩孩子的暧昧。
我不懂但是我看到了你的失落和刹那间的寂寞。
所有的真相都已经被掩盖,时光苍灰色的痕迹,我离开的时候南方依旧是满满的湛蓝,一如多年前。
你没有别的谁,你没有说是为了谁祈求平安,你只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用微笑代替语言,然后说一句祝我幸福,祝我和他都幸福。
在四年后,我找到了另外一个人,心里却有了缺憾以及惘然。
飞机经过了九万英尺的高空,窗外流转白云万千遗落万水千山。
兜兜转转原来依旧是一场谜藏,致使被拉得太远,要找到对方太过于艰难。
最先转身的人,不是我以为的你。
于是一个人静默在死气沉沉的春季里,看那些名字艳丽的花朵开放,
蓝色的勿忘我,红色的玫瑰,金色的非洲菊,
那一场雨后所有的繁华变成了废弃的海洋,
如同回不去的迟暮年华
不知归路,写满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