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不香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先生要回国,女儿要去法国出差,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韩国生活一周,对我来说是个不大也不小的考验。

尽管有一万个理由不愿意,但也有一万另一个理由答应下来,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作为妻子和妈妈,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临走前,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细心的女儿还把常说的话用中文和韩语互译给我写好满满一张纸,并且留下了五个有关人士的电话,以备急用。

我天生执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打扰人家,再说那些人都是女儿的朋友,人家都很忙,还是少讨扰为好。但碍于女儿的关心,我只好一一答应。

<2>

家里食品丰足,根本不用出门,所以前三天我一直宅在家里,好好过了一把韩剧的瘾。第四天实在太闷的慌,我到附近的超市去购物。

路上行人不多,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但是叽哩哇啦的“鸟语”,半个字也听不懂!超市里各种物品琳琅满目,但凡是有包装的我都不认识。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睁眼瞎,一个能听见声音的聋子!

好不容易选好了物品,到柜台结账,服务员的鸟语,一句也听不懂。我说我的,她说她的,谁也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只好说了又说,笑了又笑,引得周围的人投来惊异的目光,还有的指指点点。机智的我,赶紧递过银行卡刷卡完事。

出了门,我竟不知道东南西北!记得清清楚楚过了马路拐个弯就是家门口,家门口不远处有个教堂,教堂顶上大大的十字架很是显眼,门口的路边有一排高大的银杏树。再远处就能看见的南山顶上的N首尔塔了。怎么转了几圈都不对呢?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原地转圈圈,不敢离开超市附近半步。

拿出手机,微信没有信号,打电话又没有带女儿留下的那张纸。可真是急死我了!

<3>

天格外晴朗,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行道上行人匆匆,放眼望去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句能听懂的话,自己仿佛行尸走肉。

我就不明白了,一样的天,一样的地,一样的空气,一样的花草树木,一样的嘴巴耳朵,一样的吃饭睡觉,咋就因为地方的不同,说话就听不懂了呢?

曾经也看过许多韩剧,也听过韩语,甚至这次来韩国之前还加班加点学了几句,但是除了蹩脚的“要不塞要?”,“康三米达”其它的就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了!何况现实和电视剧里还是有差别的。

之前出来转,有先生陪着,有女儿做向导,我只管跟着走就是了,至于人们说什么,都有女儿出面交涉,然后给我们翻译。最多我也只是感到惊奇抑或好笑罢了,惊奇他们叽哩呱啦的鸟语背后竟如此精彩,好笑他们呜哩哇啦的鸟语竟也那样的婉转动听。

现在倒好了,站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找不到回家的路,竟无法与人交流,真的欲哭无泪!

<4>

夕阳西下,映红了半边天。时间不等人,要是再找不到家,就要露宿街头了!我得硬着头皮寻找救星。

对面走来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我急忙迎上,一声生硬的“要不塞要”后,还像他们那样向姑娘略微弯了弯腰,算是打招呼。她也礼貌地“要不塞要”后,接着还礼。我拿出手机打开的微信页面让她看,希望她能告诉我哪里有信号。可惜的是尽管我竭尽全力地指点、比划,她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她无能为力,也许她以为我是个骗子,一阵呜哩哇啦的鸟语过后,她还是远去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我这才想起该吃点东西了。心想先到超市买点儿面包之类的食物压压饥,坐等女儿每天晚上准时8点的电话再说。

<5>

当我买好食物,在超市旁边的长椅上吃完东西,填饱肚子后,已经华灯初上了。走出超市,分明看见马路对面一排高大的银杏树上开满了闪闪烁烁的银花,不远处教堂顶上十字架上的霓虹灯一明一灭很是显眼,再远处南山顶上著名的N首尔塔闪烁着光芒。啊,家!那里不就是家的方向吗?

变魔术了?怎么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的地方,忽然间就出现了呢?管不了那么多了,仿佛害怕这一切马上就要消失似的,我急忙过了马路,转个弯就看见了大门口。

回到家,收拾停当,我把刚刚发生事通过语音发给先生,先生回复:“那个超市有三个门,你肯定走北门出去,在那里瞎转悠了,哪能找到家?”我此时才恍然大悟,标准的南辕北辙,你说我该有多笨!好在最终还是找到了家。

少不了先生的唠叨。女儿的电话打来时,我告诉她安心开会,我一切都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一个下午有多么的好!

透过窗户,街道上霓虹闪烁,火树银花。电视里叽哩哇啦,鸟语不断,亲人们远在天边,空荡荡的屋子似乎一下子大了许多。好出门不如赖在家,老人们的话一点儿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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