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木可先生的相识颇为平常,像十八年来每一个昏昏欲睡的午后母亲递来的酸梅汤,新意乏陈但恰好解了困渴之感。高中时候算是邻班,学校不大,在楼梯,在操场,在走廊,随处都可能见到。但是那时候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朋友的朋友,属于知道对方名字又没有必要特意去认识的范畴。后来看微微一笑很倾城,肖奈说:“如果早知道我会这么爱你,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接下来的剧情演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只陷在这句话里,悔不当初。
和他熟络起来是因为一个手游,他算大神可是孤军奋战,我技术平平但是队友成群,正好互补。哈哈哈。从此就开始了臭不要脸的抱大腿生活。也渐渐了解到原来大神的日常也是吃饭睡觉上课出恭,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也渐渐了解到他身上的闪光点和可爱的小缺点。很多朋友问我俩谁追的谁,我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是他先捅破的那层窗户纸,而我顺势破窗而入。一切都刚刚好,水到渠成,云开见月。
在一起之前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他的生日饭局。那时候我以为是我的单相思,犹豫再三还是郁郁寡欢的去了。长条桌,刚刚坐满,有高中相熟的面孔,也有他在大学的新朋友。酒过三巡,他朝我举杯,我忙相迎,他戏谑的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我便堆了笑,眼神真诚:“人丑就要多读书呀。”在场全都配合似的哈哈大笑,我却偷偷的想,为什么这杯里的不是酒,让我趁醉说出心里话。
那时候对这段感情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年少时候的喜欢啊,是所爱隔山海,山海俱可平;是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翻山越岭;是一心一意;是风走了千万里,不问归期。后来无数次看着我们紧握的双手,都暗暗庆幸好在当时没放弃,好在他愿意先迈出这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余生一起走吧。
正式在一起是大一上学期接近尾声的时候。记不清具体日子,晚上八九点钟,窝在被子里讲电话。少女情怀总是诗,矫情到觉得他的声音也苏的不行,说晚安也像说情话。他说他在追一个女孩子,我说谁,他说你猜,我说你猜我猜不猜。尾音里包裹着心照不宣的甜蜜,那晚月色真美。
第一次只有两个人的约会,在南昌的冰雪大世界。十一月份,外面寒气逼人,里面是两倍的寒气逼人。两个人裹着蓝色的大棉袄,像两只笨重的企鹅。不同的是,企鹅不会在宽大的袖子下面偷偷牵手,藏着快要溢出来的欣喜。人造雪灯光柔和,我说我站在那你给我拍张照片,他说好,结果我冲镜头已经换了好多个表情姿势,他只拍了一张糊了的抓拍。并且颇为自豪说是艺术,换来我的白眼。
有一次晚上去秋水广场看音乐喷泉,广场的人群如织如海,喷泉美的像虚幻的景,而周边的烟火气息总能将你拉回人间。看完回学校的路上我和他说,这种时候一定得看好小朋友,丢了可就难找了。他扬了扬我们牵着的手说:“是啊得看好,丢了就难找了。”我做势要打他,他只无所谓的笑着,一副厚颜无耻洋洋自得的样子。少年眉眼似要入梦,借我一夜安稳好眠。
去艾溪湖,那天的天气真是好的没话说。青草桃花小桥流水,碧空如洗。南昌不算是生活节奏慢的城市,但是那天下午,却实在让我想到采菊东篱下,想到心远地自偏。两个人坐在湖边,你爱谈天我爱笑,妄想时间能够就此停住,在最好的天气,也在最好的年纪。四点钟准备回程,不远,便一路打闹着走去地铁站,买了个粉红色的棉花糖,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不断的从棉花糖里冒出来。途径警察局,保卫处坐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叔叔看着我们笑,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善意。
因为异校,一直以来保持着睡前打电话的习惯。生活小事早在聊天记录里说完,电话里便只能插科打诨,一个抛梗一个接,然后全都笑成地主家的二傻子。
一辈子太长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完这一生。以前那些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想法早就泯灭于赌书泼茶的点滴里。从此他做如意郎,我为小娇妻。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辈子太长了,所以想要记住这些美好的事,来年春风又起时,就着桃花酒,邀三两好友,再把家常叙。
岁岁有余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