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也许都知,也许都不知,就在细微之处,见之难忘,总想为它写点什么。
该怎么形容它呢?不是牡丹,雍容华贵;不是菊花,傲立寒霜;不是清莲,君子之志。居在阳光背后,努力生长,是隐入尘世之间的——静谧。但好像更多的是阴暗,潮湿,似乎谈论起来有些霉气,避之不及。
我却觉得,若是某处长满青苔,就像铺上一层岁月编织的毯子,看起来很有历史感,总让人联想,这苔生长了许久,这事物存在了许久,又会有些什么故事。
最近渝里,雨,连绵不断,翻飞的落叶,叫嚣一整个秋天。校园中,参差错落的大树,浸入雨水,更显老态,越发深沉,粗壮的树干披上一层绿入人心的青苔,这树越发神秘。我望着这一层厚厚青苔,软软的触感,是时间在此处停留,是古老的岁月在此处生长,是对遗留在漫长岁月里枝干的抚慰。
以前,种过一次青苔,记得那时也是夏天雨水多的日子,我到田间找了许久,在一处田间小路,背光阴暗之处寻得。我拿着小锄,分出了一小毯,铺在我那贫瘠的花盆之中。似乎周围的人没有过这回事,毕竟听到很是惊奇,笑我无事可做,一时间不知道青苔是被人赋予了,还是被人遗弃了。我只记得,那一盆绿意,在绵绵雨期中,显尽生机。后来,它还开花了,极小,只有米粒儿大,立在一片绿意中,像小小灯笼,散发荧光,可爱至极,又肃然起敬。可惜我未曾将它以青苔待之,曝之阳光下,小小灯笼不再泛着淡绿幽光,脱落,从前的贫瘠以肉眼可见的翻涌,吞噬了——青苔,就此埋葬。
思绪回到至今,心有惋惜,想为那绿沉的青苔拍出好看的照片,保留,最终还是作罢。
继续走在湿地上,新铺的石板,井然有序,不用担心摔跤,或是踩到碎砖溅起一身污水。就是在一切含“新”的意义里,青苔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
青苔啊,在破碎的石阶上,在土地上,古老的枝干上,在一切旧的事物上,是大自然给它们最好的配饰,以掩盖漫漫岁月的风蚀,到让我嫉妒不已。我也想要为阴冷潮湿的躯壳铺上青苔,用绿色缝合破碎的灵魂。
……
期待下一次雨期,北风来袭,不叫万物复苏,唯此青苔,寂静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