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读完《不曾苟且》这本文集。
一些本来轮廓模糊的面目逐渐清晰起来------刘原,刘瑜,张晓舟,熊培云,沈宏非,陈丹青,胡赳赳和黄佟佟。
喜欢一个作家或一篇文章不需要宏大的理由,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足够。“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憾?”那一句话说到你的心坎上,搔到你的痒处,打开你的泪腺,或把你一直想说却苦于词穷而说不出来的意思表达得酣畅淋漓,令你有拍案叫绝大喊“既生瑜何生亮?”的冲动,这就够了。这种读者与作者完美的神交,天衣无缝的施与受,正是文学的魅力所在。
我喜欢他们/她们,仅仅因为这一句话:
刘瑜:“对于美好新世界里的绝大多数人,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他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无处不在的幸福不由分说,一把把他们给罩住,他们只能躺在幸福的牙缝里,被咀嚼,然后变成一堆残渣,被气势磅礴地给吐出来。”
刘原:“我竟想做一名崂山上的道士,翻起白眼给香客算卦,或者表演穿墙术,都是很随喜的事,算卦总比算计好,穿墙总比翻墙好,远眺云山总比远眺房价好。偶见心仪的道姑,我还可以幽幽地说,师太,三生万物,我们亦可生点什么,今晚月光如水,浪涛无眠,你与其在庵里的青灯草床辗转千次,不若借贫道肥厚的肩膀,痛苦一夜。”
张晓舟:“溃烂之处,往往艳若桃花。”
熊培云:“每一个人心目中都住着一个暴君,每一个人都是独裁的种子,也都有灌溉独裁的潜力。只要条件成熟,这一切难免会与一种恶的集体主义里应外合,长出独裁的恶之花。”
黄佟佟:“经典的女文青式闷骚是要在轻愁般白色雪纺里微微透出的一只黑色BRA的伶俐身影,宽大灰T不经意露出一截雪白诱惑香肩------注意这三个字:不!经!意!”
同样是方块字的堆砌,有的是雕栏画栋般精细,有的是龙飞凤舞式狷狂,有的是奇峰突兀似的意外,有的是红叶题诗处的浪漫。
聪慧的作家有相似之处:读陈丹青的《在布拉格》,我依稀看到陈丹燕的身影。胡赳赳的《情人节写给情人的三十六个忠告》颇有王尔德玩弄文字游戏的睿智。沈宏非让我想到蔡澜。
《不曾苟且》让我在今后选读作者文章的时候不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