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光阴,不变的情意

图/文/楠木

     2003年,周末的一天,一觉睡到十点,多久没有这么狠狠地痛睡,真爽快!我起来洗漱,看见姨父和小姨在客厅看电视,才知道外面下很大的雨,托了老天的福,姨父今天也可以在家休息,不用上工地了。

     手机响,敏的短信,叫我出去和潘老师他们一起吃饭,让我收拾好,他们等会过来接。

     11点,一切准备就绪,敏说,他们也快到了,叫我下楼等。我走到大门口,只见家门口一百里内只看见像蚂蚁一样慢慢挪动的汽车,严重塞车了。这条路最近在建城铁,本来就堵,这一下雨更是堵得不行了。结果他们原来十分钟就能到我家门口的,用了半个多钟,眼看着几十步就能走到的地方坐在车里的敏却也望尘莫及,

     终于见到了潘老师的红色福特,上了车,大家打过招呼后,敏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呀,站很久了吧?没想到这条路这么塞车。”

     “没事哈,下雨天,比较塞一些。”见到他们,心情极好,塞车也不足以影响我的好心情。

     与敏共事也就一年多时间,我们却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般,十几年来,不见就有思,相见总欢喜。缘份总是给有缘的人准备的,与时间无关,就像潘老师一样,他是敏的朋友,从福建辞掉了教师工作来到北京做建筑行业的生意,写得一手好诗词,文字功底很强,令爱好文学的我心生敬意,怪不得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他不像我印象中的生意人,温文儒雅。

     我们一路海聊,潘老师偶尔插几句话,基本上都是安静地开车,听我和敏的聊天。偶尔,我听到雨打在车上,特别像家乡雨打芭蕉的声音,小时候就喜欢看下雨,这会儿尤其觉得舒服自在。

     “老潘说我们一会吃完饭去茶馆坐坐。”敏说。

     “太好了,好久没去了,上次去过之后我还一直念念不忘呢。”我很高兴。茶馆是潘老师和他的三个好朋友一起投资的,叫“龙山水茶艺馆”,他们经常在那里叙旧,也对外经营。

      我们在外面吃完午饭后就直接回茶馆,茶馆座落在北辰路附近,从大路进去以后的一条小路边上,闹中取静。茶馆不大,长房形结构,进门一个小厅是门面,一座假山造型迎面而来,假山后面是一个天井,左右两边各四间茶室。右边最后一间茶室改建成了厨房,供员工们使用,有时他们自己也在这里聚餐。潘老师带我们走进上次来的左手第一间的雅室,仿佛是一种默契,我们三人依然是上次坐的位置,依然是潘老师亲手沏的功夫茶。不知不觉,距离我们上次来这里,竟有一年了。时间可以带走许多东西,也可以沉淀许多东西永远不变。

     窗外雨水淅沥,室内茶香氲氤,如此好景致,让我想起去年潘老师的古筝演奏,刚动了这个念想,潘老师说:“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吉他可好?”我和敏都拍手叫好,一曲《爱的罗曼史》被他演驿得淋漓尽致,我和敏深深陶醉了,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吉他,这样的一个周末,这样的一个午后,实在是惬意得很。后来潘老师还弹了几首,多为古典音乐和民间音乐,敏被感染得表示一定要学,潘老师欣然应允。

     不知不觉,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继续着聊天喝茶,看敏从云南带回的照片。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我们随心地聊,随意地喝。

     当我们回忆起各自小时候的生活乐趣与奇闻轶事时,来自农村的我和潘老师有了更多共同话题,敏就只有听的份多了,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的童年自然无趣些,没有太多的伙伴一起在大自然里玩耍,没有田园风光的青睐,失去许多孩提时代的童趣。

     有趣的是,当我们提到爷爷那一代时,才发现我们三个人的爷爷都在国民党里当过兵。而且,我们三个人的爷爷都已经在天堂里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哈。

     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迷信的故事,农村的特定环境让幼小的心灵不得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小时候害怕得很,现在提起来,各自都觉得好笑。

     不觉时间到了下午六点了,潘老师提议不如在茶馆里做饭吃,他的搭档周校长也过来吃饭,于是我们商量好晚上的菜谱,就去买菜了。

     自从去年做过客家菜给他们吃后,他们还说念念不忘我的客家菜。哈哈,不过是因为他们没吃过客家菜,而我只会最简单的做法。今晚煲了个西红柿牛肉汤,三个荤菜:香茹炒鸡肉,荷兰豆炒腊肠,清蒸鲈鱼,二个素菜:鲜三丁(就是黄瓜丁,红葫卜丁,豌豆),苦瓜炒鸡蛋。

     这些朋友非常好侍候,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吃得有滋有味。而我,能够有这样三寸之地练练厨艺实在也是开心之事。

     饭后自然是喝茶听曲,有了品茶高手周校长在,潘老师就和我们在一旁歇着了。一年时间,这里的服务员换了好几拨了,厅里表演古筝的那个小妹妹也去德国留学了。今晚还是听到了《笑傲江湖》,此一时非彼一时,毕竟这个抚琴师非同昔日。

     然而,对于我来说,有茶有曲有友,怡心怡神怡情。可惜,美好的时光永远都是流逝得很,晚上十一点,大家各自回家,依然是老规矩,潘老师和敏先把我送回家,然后再送敏回去。

     平平淡淡才渗透着生活的真,每一次进入茶馆,我的心情都变得格外地安宁。室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岁月她带走的谁也不能强留,而不变的情谊却依然在这里守候。

     如今,龙山水茶艺馆已经易主多年,潘老师他们再次各奔东西,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只有敏,依然留守在北京,和我保持着联系。

    无论如何,流逝的只是光阴,不变的永远是情意。谨以此文纪念回忆里的青春,青春里的朋友。

BGM:罗大佑-光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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