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樟树下
老樟树就挺立在村子中央的一块空旷地。这块空旷的地方除了这棵老樟树,就是农忙双抢的季节,村里用来晒谷穗的晒场。
在没有实行土地承包制吃着大锅饭的时期。每到农忙双抢的季节,烈日当头照的这块晒场,除了下雨,每天都呈现出太阳当空下的一片金黄。
从田间的湿漉漉和稻草的杂乱参差,到谷穗晒的干燥金黄归仓的这个过程。不免老天时而会闹些插曲其中。
七月的雨喜怒无常。淫雨作乱时,没有一点征兆,太阳没有一点退隐。雷雨总是在午后刹然而倾盆。
从田间劳作回来的人们,总是在间歇的午休时被惊慌失措。这时老樟树上的一截锈蚀斑斑的铁条。在村长的奋力敲打下发出急促苍茫的哑铃声。
大锅饭一直以来,召集村民的口号和史命,就是老樟树上这块风雨飘摇多年的一截锈铁。记不起的是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又何时在我们的记忆里逐渐消退了它的光荣史命。
老樟树枝叶稠密,就像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时而有风拂过,就会相互拍打击掌,而发出莎莎悦耳的碎语。老樟树的根由于树龄已高,部分都已盘根错节的裸露在地面。平时村里有些人闲聚在此,就直接就根而坐。紧离地面根部以上就有个树洞,洞口直径大概二人进出,可见你想象的到这棵老樟树的周长。
时常的日子里,有一帮臭屁孩会经常出入此洞,其实里面除了黑乎乎的阴森,啥也没有。记得我就钻过一次,那一次是夏日里的午后,大人们都在歇息。一般孩子玩躲迷藏,猪圈,牛圈,稻草堆,还有柴房……总之,只要是能隐蔽藏身的地方都往里钻。
那一次我下意识的钻进了此洞。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胆小怕黑的缘故,抑或是听多了村里老人们对这棵老樟树的神鬼怪的说说。那一次,我刚钻进洞口就毛骨悚然,因此,就再也没有后来钻此洞的胆了。
老樟树的枝桠都特别的粗壮,有的枝桠也许年事已高,垂垂老矣,枯竭断落,有的鲜活的枝桠周而复始的延续。但也已经被乌鸦据为己有,它们在此栖息哺育,所以它们的家族不断的壮大。
我曾好奇的观察过它们的动态,不过这种好奇也是来源于母亲的念叨。只要乌鸦“呱……呱……呱……”的盘旋在村子的中央啼叫,母亲就会说“又不知道村里要发生什么灾祸”。假如乌鸦直接定位盘旋在某人家的屋顶上方“呱……呱……呱……”,母亲就会说“不知道谁家要有事情发生了”。就因为母亲的这种以神讹神的寓言传说。尔后在我幼小的心里,对乌鸦也就自然有了一种畏惧和生恶。甚至直至如今,乌鸦的这种寓言都扎根与我心,不言而喻,我对此生灵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恶。
尤其是我们这般乡里小孩,根本就从来没有午觉的习惯。于是,每到夏日,父辈们和那些正当岁的劳力从田间地里回来,匆匆的扒拉下几碗饭,就利用午间空隙的时间去自家的自由地里忙活。 而我们这般臭屁孩儿,也像大人一样匆匆的扔下饭碗,甚至有些还捧着碗筷就出来了。每天都如此,不约而同的聚到了村头的老樟树下。
想到此不免有点庆幸自己的童年,不像现在的孩子都是圈养。
过不了多长时间,有些妇人,上了岁数的老辈,还有些搂着襁褓的年轻的媳妇,也入续的围坐在树底下。他们就近的都自己手上拎着一个板凳,村上头村下头稍远点的来了,都会很客气的把板凳礼让给他们。然后极速的转身回去,再搬一个来。
就这样东家长西家短的序幕由此拉开。
当然,我们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天地。女孩子石头剪子布论输赢拉帮结派。然后,两人各牵拉起像皮筋,三人,四人,五人,循环的穿跳。不一会大家汗流满面,有的穿跳中破了规矩,或者乱了阵脚,帮派中都会争的面红耳赤。
那个时候的我其实在村里,算得上是最乖巧的,因为每次她们玩这些游戏,只要是手脚并用的,我就呆若木鸡。只有站在边上看着傻傻的乐。
就这样,大人们看在眼里,慢慢的就误导了他们认为我是乖乖女,也因为这样的误导,从小就备受村里的长辈们的疼爱。
男孩子们玩的更加肆无忌惮。有的趴在地上的,有单脚跪地的,弹珠在他们手上滑溜溜的进出。谁的弹珠弹出去,碰撞到了谁的弹珠,就归其所有。有的输得灰头土脸,有的赢得气势昂扬!
手稿有待修改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