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每天都有雷阵雨,每天都是红色雷雨警报。
今天的雷阵雨酝酿了很久。中饭之后,天就阴沉下来了,但是一直没有雨。犹如受气的小媳妇,憋着委屈。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整个天空突然暗下来,就像黎明前最暗黑的时刻。我们不得不打开灯吃饭。从窗子里望出去,黑云犹如被孩子打翻了的墨水,就在对面人家屋顶上流淌着。
还没有吃完半碗饭,响雷阵阵似鼓敲起。一闪一闪的白色闪电,犹如有人在黑水河里划拉锃亮的利剑,似乎想打破这样的黑暗。每一次闪电划过,紧接而来的便是沉闷的雷声助阵,轰~隆隆,轰~隆隆。从小怕打雷的我,总在雷声中放下碗筷,伴着雷颤抖一番。
哗哗的暴雨,不甘落后,也跟着来凑热闹。一瞬间,我们就看到白花花的雨幕已经统治黑云以下的世界了。
虽然中午过后就做好迎接雷阵雨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这雨来得如此猛烈。窗玻璃在暴雨的冲刷中发出瑟瑟的抖音,闪电、雷声、雨声,漆黑的世界里热闹得一塌糊涂。
我吃过晚饭,来到书房,从窗户往下看,哇,街上的水已经满上来了。对街一楼的干洗店、副食品店和小炒店门口已经有人拿着扫帚在扫积水了。一向知道大灵溪很容易内涝,但这么短的时间,街面目测积水有六七公分,也是够神速的。
在我的招呼声中,笛子也凑过来观看。对街屋檐下已经有几个小朋友也加入扫水队伍了。他们穿着水鞋,或者干脆光着脚,在大人扫水的时候来回跑着,欢笑声穿透雨幕,穿透窗户闯入我们的耳朵。笛子跟着笑起来,羡慕孩子们玩水的惬意吧。是啊,任何一个孩子对玩水都是没有免疫力的。
老温在后阳台观察一番后说:“后面街道也满水了,不知道我们的车怎么样了?”语气里满是担忧。
“现在雨太大了,等小一点再出去看吧。应该没事,雷阵雨一会儿就过去的。”我们正说着,笛子在窗边喊:“妈妈,我想打开窗户淋下雨。”没等我们回答,他已经把窗推开了。没等他探出头去,雨水放肆地涌进来,湿了他一身。等他反应过来,关上窗,窗台和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了,雨啊,真大。
笛子扯几张纸巾抹了抹脸,又笑着喊:“妈妈,对街水漫到屋里了。”
我和老温过来一瞧,就在说话的几分钟时间里,对面几家店铺已经进水,看来用扫帚扫是不管用了,店家只能把一些不宜泡水的东西了往高处搬了。大人忙碌着,小孩子在蹬脚踩水。看得笛子心花怒放,还不时咯咯笑着。
老温不时观察着水位变化,他说:“你看,电动车大半个车轮被淹了。”那是一辆来不及推进屋的电动车,孤零零地立在雨中,大半个轮子已经没在积水中。
“小车的车轮比电动车大,应该没有关系。”我安慰老温说。
我们都盼着雨能早点停歇,像今天这样水漫上屋子的情形,只有台风天才会出现,平时下个雨,只有几处地势特别低的街道会积水。今天的暴雨太猛烈了,我们房前屋后居然也积满了水。
过了一会儿,雨小了,雷声也消停了一些。老温踢踏着一双拖鞋出门,看他的车去了。两三分钟后,老温给我来电,让我赶紧把车钥匙送下去给他,说地面积水已经有八九公分了,马上要漫上排气管了,必须马上把车开走,找个地势高的地方停好,万一等会儿雨不停,车必遭殃。
我放下电话,换了衣服就带着车钥匙准备出门了。正在找拖鞋的时候,老温的电话又来了,责备我速度太慢。这家伙,三两分钟都嫌久,看来是真着急了。
我到一楼,老温已经在门口积水中等着了。积水到我的腿肚子了,我和老温趟着水来到车旁。停在我们后边的那辆车已经叫了拖车,其他车主也纷纷把车开出去了。
老温小心翼翼地开车,还好路况熟悉,不会太艰难,我们把车开到七街。七街地势高,基本没有积水。但是已经没有停车位了。
我们继续驾车往前开,人民大道往八街走方向已经堵死。而且积水很深,很多电动车都停下来推着走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河滨路。往东走,积水不深,但是文化馆这一段路积水甚深,一辆车过去,溅起的水花就像涌起的波浪。我觉得我们是在划船,而不是开车。雨又大起来了,一股脑儿往车上砸来,雨刮器似乎失了灵,怎么也拿捏不住嚣张的雨儿。前方视线一片模糊。
我让老温停下,别再往前开了。但是因为是单行道,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好在到了文化馆前就没有积水了。文化馆前面的桥上已经停满了车,这座桥地势高。
以往刮台风时,人们早早就把车开来,停着占位置。贴罚单什么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了。每次台风过后,交警叔叔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桥头执勤,那一溜的车罚单贴过去,那是爽歪歪的。
老温停下车,打开双闪。让我车上坐着,他下去勘察地形,顺便找找看有没有位置可以塞下他的车。
几分钟后,老温回来说,国际前面停车场没有积水。而且还有空车位。但是要经过一段积水区。没办法了,只能开过去。车经过一处积水区,两边水哗哗哗溅起。人在车上坐,犹在船上行啊。
费了九年二虎之力,终于把车停到停车场来了。
下得车来,感觉雨又大起来了。哎,回家路漫漫了,我们撑着伞得趟过多少积水路段才能回到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