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新年随想
按:这篇文字,上午没写完,晚上回来接着写。一如既往地到最后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新年随想
总是觉得这两年的生活状态是“混吃等死”,书读得越来越少,码字更是几乎没有了,想当初曾经“一日三博”,现如今是三月都写不上几个字。肚皮越来越大,当真是直奔酒囊饭袋而去。去年开始反思,是不是得改变点什么。
年前和几位朋友去看望了一个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孩子,第一次踏进那个院子、那间房子的时候,真正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送点钱、送点吃的、送几本书、送件把件衣服,但,这些都是救急,救不了穷。这些东西,对于这样一个月收入五六百元,妈妈的脑子还有点问题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所以,第一次回来的路上,朋友圈发了一句话:“贫困户,不给出路,脱贫难。”而这种家庭,想脱贫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无可能。村主任对这个家庭很关心,情况很熟:妈妈有两次婚姻,两个女儿,大女儿19岁在泰州,几乎不回来,二女儿三年级,妈妈的文化低,什么都做不了,自身造血功能很差。第二次回来的路上,我们在想,要改变这个家庭的窘境,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女儿身上,而改变她的希望,唯有教育。但,就这个家庭而言,本身想改变,又是很难的。突然间绝望起来了,心情一下子灰暗起来。
晚上,请几个已经读大二的学生吃饭,席间小谈,又看到了希望,他们上四年级的时候,我曾经觉得这一代是没有希望的,因为他们“自私、懒散”。而等他们读高中时,我发现他们其实什么都知道,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有的时候不说出来而已。这一点,或许比我们智慧。唐老师问:“这是你最得意的一批弟子吧?”准确地说,是第二批,也是最后一批。教了18年书,也就教了这两届让我自己觉得对得起工资,实在惭愧。其实,当年也是她们让我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所以,每年也请她们吃顿饭。这种感觉,就像看自己做的园子一样,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他们的优缺点。甚至,你清楚地知道,他们与你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但,就只要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好。看着,就觉得温馨。
到住建局工作之后,给自己拟了一副对联:“误人子弟十八载,拆房毁路又经年。”因为是自嘲自己这辈子从事的两个职业都是是个人都可以来指手画脚的,所以加了一个横批——毁人不倦。总有人追问:“住建局和学校有什么区别?”我是觉得万物事理相通,比如教育和城建:教育应该是向着人生规划的行为过程,而城建是向着城市蓝图的行为过程,而我们的错误在于,无论是人生的还是城市的规划,总是会被我们随意地打破。譬如前几天结婚的那个孩纸,小时候他的人生理想是做一个厨师,可是他如今既不是厨师,又不是……当初所有的家人都认为他不求上进,觉得理想做厨师很丢人,而我却不觉得,倘若当真能刻苦钻研,做一个大厨,那也是极棒的。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向着目标坚持,也似乎并没有什么目标,居然就混到了结婚了,而且是奉子成婚。我总是说:“有些父母自己还是孩子,就莫名其妙地结了婚,成为了别人的父母。”而“有些父母,其实仅仅是生了个弟弟或者妹妹而已。”这才是最悲哀的事,但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又一次发生了。教育和城建最大的区别是,城建做个什么,在建设前我是可以看到的,建设之后,立马可以知道效果,成功或者失败,或者哪里有改进之处。而教育未必,一是我们无法证明自己一定是对的,二是我们或许看不到最后的结果,三是它只有一次机会,倘若错了,是没有机会再来一次的。于是,到住建之后,许多在学校时的一些争论就不存在了。埋着头做便是了,做之前一样的备课而已,课备好了,事自然就可以做好了。而在教育口,可能你永远没有机会做,因为你或许永远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对的,同样你也无法证明别人是错的,更郁闷的是,且很难做到相安无事。就像今天有人鼓吹“赏识教育”万能,明日又有人说“虎妈”万岁一样,即便一度我觉得,再糟糕的方法,倘若教育对象能接受,并能坚持,也一定能取得成功。然后,再追问:“成功是什么?”又忽然心慌意乱了。我觉得什么既然北大、清华也不咋地,那上上泰州学院也无妨。所以,昨天中午我决定敬一下未来的泰州学院高材生流星雨同学,流星雨同学说:“是曾经的泰州学院高材生敬我。”现在想来,这句话是有语病的,一是泰州学院还未曾经,二是我也不是高材生。流星雨同学后来又说:“虽然北大、清华不咋地,但假如可以去上,我还是想去的。”好吧,但,还是要说,如今的它们,已经不是《无问西东》里的它们了。哦,对了,《无问西东》本来其实也无关它们。其实吧,我还是觉得,如果把四号区的房子卖了,还是去俄罗斯啥的上个大学更靠谱。
昨天上午在网络上翻拣之前的文字,忽然找到了一篇《前方是什么》:“第一节课后,夹着书回办公室。手机在衣袋里不停地振动,来电显示是校长室的,奇怪之余,上了二楼。被告知有人找我,到会议室一看,一位长者正在和w校长聊天,很惊讶。是YL老师,这是一个非常让人尊敬的长者,是一位敦厚朴实的老师,常在网上读他的文章,一个谦逊、学高、正直的人……”转到了简书和朋友圈,苏姨妈问YL是谁,其实是原来教育局的丁局长。当时我与他素未谋面,教育局刚开了个“海陵教育博客”,觉得奇怪,一个中学的特级教师、局长跑到小学来干什么。后来有人告诉我,老人家骑了辆电动车,到了学校,去了校长室,校长问他来意,他说看个朋友。这个朋友是我。据说,他听说我在学校“生活得比较艰难”,于是就来了,虽然传言不准确,但这份对青年教师的关爱让人敬佩。还有原来市教育局教研室的w主任,那个在体制内,却要以网友身份参加我们的民间教研活动,说好了不发言,后来听说我想为上课的几位老师谋求几张公开课证书却得不到的情况后,主动站起来要求“如果可以,希望刘老师下次可以让我们来承办这样的活动,由我们来发公开课证书”。原来区教育局电教室的周荣桃主任,总是提醒我、帮我解决一些网络上的麻烦,顶住压力让我的博客始终在文教网的首页,而一直到我离开学校都没有屏蔽。还有王瑞平校长,自己带头上课,带头教研。还有陈小兵同学,虽然与她有许多意见不一致,但是她开始搞语文沙龙,通过考试来引导教学,都是非常棒的……当然还有俱乐部的老师,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忍受着我的坏脾气。许多人都知道我极少当面夸人,即便要夸也就简单的一句“好、很好、非常好”,背后倒是愿意多说两句。天生的臭脾气,且不想改。这种表达方式真的很糟糕。早几年,也就是每年会约上面提到的人吃一顿饭,什么也不说,不淡不咸,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吃一顿,估计有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也不在于吃不吃饭,就是想看看他们,内心便会觉得温暖。因为我知道,我的运气实在太好,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住建。
前面说到的那个孩子,那天有一点想法:春天,给她家的小院里栽上几颗果树,免得垃圾乱扔,也更有生气,秋天可吃;用地面砖将客厅和房间贴一下,墙齐白;和学校老师对接下,关注孩子的学习,或者俱乐部的课程参与下。和朋友说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发到了“乱翻书”群里,随即就有几位书友联系,如何参与。我说等等,心里暖暖的。我只是在想,如何解决“根”上的问题。现在我再想,即便我们不能解决“根”上的问题,就是能解决一点“面”上的问题,也未必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前几天读到一句话:“人与人的温度,应该永远在体温之上。”觉得非常正确,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论其他。今天听到一些琐碎的家常事,在我看来,都不是事。总是有人追问“为什么?”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不需要过多的纠结。也总是有人追问“凭什么?”其实也不需要纠结,哪有那么多的计较,如果过于计较,什么事都别做。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如此看来,人生最大的乐趣应该是做一些“无用之事”,譬如乱翻书。
亲,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