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万历十五年》编年记

      1572年,万历皇帝即位。1572年夏,首辅高拱褫去官衔职位,并被勒令即日出京,遣返原籍。1572年秋天以后,万历每天的功课有三项内容:经书、书法、历史。1578年之后,他的日课之中就取消了书法而只留下了经史。总的来说,万历即位以后的第一个十年,即从1572年到1582年,为本朝百事转苏、欣欣向荣的十年。

      1577年秋天,张居正父亲去世,按规定,张居正应当停职,回原籍守制,以符合“四书”中所说的父母三年之丧这一原则。万历夺情起复。1578年,万历大婚。张居正4月中旬回家葬父,7月中旬返京,时间长达三个月。张居正这一次的旅行,排场之浩大,气势之炬赫,坐轿要32个轿伕扛抬,内分卧室及客室,还有小僮两名在内伺候。随从的侍卫中,引人注目的是一队鸟铳手,乃是总兵戚继光所委派,而鸟铳在当日尚属时髦的火器。

      大婚之后,年轻的皇帝脱离了太后的日夜监视。1580年,万历已经17岁,在一次夜宴上,他兴高采烈地传旨要两个宫女歌唱新曲。宫女奏称不会,皇帝立即龙颜大怒,说她们违抗圣旨,理应斩首。结果是截去了这两名宫女的长发以象征斩首。当时还有随从人员对皇帝的行动作了劝谏,此人也被拖出来责打一顿。

      1581年冬天,慈圣太后跟前的一个宫女偶然地被皇帝看中。这个年轻的宫女就是后来所称的孝靖王娘娘,万历称之为恭妃王氏。她在和万历发生关系以后不久就有了身孕。1582年阳历3月,他一日而娶九嫔的时候,她还不在其选。王氏在7月被封为恭妃,8月生子,就完全合法。此子被命名为常洛,是万历的长子。

      1582年,张居正去世。自从张居正去世以后,万历脱出了翰林学士的羁绊;而自从他成为父亲以来,慈圣太后也不再干预他的生活。

      1582年,万历励精图治,一连串重要的国家大事,尤其是有关人事的安排,都由他亲自作出决定。而倒张运动从万历下的一道诏书开始。内称,过去丈量全国的土地,出现过许多不法行为,主要是各地强迫田主多报耕地,或者虚增面积,或者竟把房屋、坟地也列入耕地,而地方官则以此争功。鉴于弊端如此严重,那一次丈量不能作为实事求是的税收依据。这道诏书虽然没有提到张居正的名字,但一经颁布天下,过去按照张居正的指示而严格办理丈量的地方官,已一概被指斥为佞臣;没有彻底执行丈量的地方官,却被田主颂扬为真正的民之父母。反张的运动由此揭开了序幕。                           

      1582年年底,张居正去世仅仅半年,他已经被盖棺论定,罪状有欺君毒民、接受贿赂、卖官鬻爵、任用私人、放纵奴仆凌辱缙绅,等等,归结到最后,就是结党营私,妄图把持朝廷大权。同年,下诏宣布冯保有十二大罪,欺君蠹国,本应叛处极刑,姑念尚有微功,从宽发往南京闲住。这位大伴从此终身被软禁于南京孝陵,死后也葬在孝陵附近。

      1583年夏季以前,万历已经褫夺了张居正三个儿子的官职,撤销了张居正本人生前所得到的太师头衔。1584年阳历5月,辽王的王妃控诉张居正生前出于个人恩怨,又为了攘夺府邸而蒙蔽圣聪,废黜辽王,理应籍没。万历觉得张居正竟敢侵犯皇室以自肥,实属罪无可逭,因此下决心同意了这一请求。1584年,万历籍没了张居正的家。1584年阳历9月,才正式宣布了总结性的罪状:“诬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箝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本当剖棺戮尸,仅仅因为他多年效劳,姑且加恩宽免。

      1587年3月,发生了谣传万历皇帝召集午朝。然后他并没有召集,下令礼部及鸿胪寺调查,结果没有查出原因,在京所有官员罚俸两月。

      到了1587年,万历皇帝还只有24岁,但登上天子的宝座却已经15年了。对他来说,这15年似乎显得特别漫长,因为有许多重复的事件和不变的礼仪要他去应付,即使是一年以前,他的爱妃郑氏生下皇子常洵,也并不能给他多少安慰。接近他的人可以看出,皇帝陛下正在越来越感到生活的单调和疲劳。上一年,他主持殿试,试题的内容是“无为而治”,他对生活的厌倦已经越出了内心世界而要开始见诸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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