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繁花落尽是清欢

别名：强扭的将军酸又涩，她不要了！

主角：冷意欢夜澜清

简介：她和他，少年初识。

七年时间，世事变迁。

先是他因为父母战死沙场，小小肩膀扛起千斤重担；

后是她随着父母双亡变成孤女一个。

本以为相依相知，她能如愿以偿嫁给他。

谁料，她爱慕多年许诺过要娶她的男人掐住她的颈子，给了她一个无情的结果。

他误会她的用心，让她不要拿他的名誉沽名钓誉。

她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内。

转身，泪如雨下。

后来的后来，他爱她入骨，

她却淡淡递出一封休书：“将军，您被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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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启元辉十二年之春。

东启将北蛮大败，成为四国之首。

恰值太皇太后七十寿辰，遂大赦天下。

此日，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缓缓驶入天都城门。

昨夜又降下一场雨，湿润的空气里夹杂着天都独有的繁华气息，令人兴奋异常。

自晋阳归来这一路，车夫一直沉默不语，现今却仿若突然活过来一般，兴奋地朝车厢里的人说道：“小姐，咱回到天都啦，可热闹啦，您要不要瞅瞅？”

冷意欢的心猛地一震。

她猛然忆起离开孤明岛前夜，铁牛哥跟她讲的话：“回去吧，回去好呀，听闻天都热闹又繁华，而且那是你家呀，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去嘛？”

家？

自从七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她便没了家。

曾经，她也曾想与那人成家，终究是一厢情愿，作茧自缚罢了。

冷意欢轻微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微风阵阵拂来，吹起了马车的车帘，冷意欢透过这一角，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街道上穿着春装的人群熙熙攘攘，欢笑溢于言表，吆喝声、叫好声连绵不绝，真真是热闹非凡。

然而，以前她怎不知这般热闹呢？

大抵是她将所有心思，都单单放在那一人身上了吧。

往昔已去，雨雪纷飞。今日归来，杨柳依依。

冷意欢淡淡一笑，五年时光，一晃而过。

一阵眩晕猛然袭来，她本就晕船，又连日赶路，如今只觉身子疲倦得很，倘若她没记错的话，回到府里，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她还能小憩一会儿。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府邸前。

守在门口焦急等待的福伯和云珠，立马激动起来，“来啦！来啦！小姐回来啦！”

只见，一只干瘦黝黑的手掀起了车帘，随后，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她身着一身青色粗布裙衫，头上戴着青布头巾，一头青丝编成一条辫子垂于身前，那瘦弱的小身板，仿佛风再大一些，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在孤明岛的五年，海风与阳光无情地侵蚀着她的容颜，让原本娇嫩如花的女孩失去了往昔的白皙与光滑，仅剩下一张黝黑粗糙又瘦弱憔悴的脸。

眼前这人，哪里还有半点曾经艳绝天都的第一美人儿的模样。

云珠第一眼看到昔日的主子，心中大吃了一惊，终究是忍不住心疼地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怎么变成这样啦？”

她家小姐，可是最爱美的呀！怎能这样对她？

一旁的福伯也在用袖子擦着眼泪，一张老脸伤心难过地皱成了包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这一场久别重逢中，冷意欢是最为平静的那个。

她淡淡地笑着，轻声说道：“福伯，云珠。”

五年不见，福伯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而云珠这个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的婢女，现今竟比她还略高一些，已然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

她的声音极轻，却是掩盖不住的沙哑粗嘎。

云珠又被吓了一跳，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冷意欢，“小姐，你的嗓子……”

冷意欢轻轻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碍事。”

是啊，能在那一场大火中活下来已属万幸，被浓烟呛伤了嗓子，被着火的房梁伤了腿，又算得了什么呢？

能活着，已然很好了。

云珠又要哭了，一旁的福伯赶忙用眼神制止住她，低声说道：“今日是小姐回府的好日子，别哭哭啼啼的。”

冷意欢这才稍稍瞧了一眼这略显破旧的府邸。

那原本挂着“郡主府”的牌匾，已然换成了“冷宅”。

这里并非她原先住的将军府。

当年，她的父亲冷亦寒是镇国大将军，一生戎马，战功卓著，最后在抵御北蛮入侵时战死沙场。她的母亲沈碧青是天都出名的美人儿，又是太皇太后认的干女儿，自丈夫战死后，郁郁寡欢，也走了。

太皇太后可怜冷意欢这个孤女，便让皇上封她为永宁郡主，赐了一座宅邸，就在将军府旁。

但冷意欢从未住过。

五年前她被皇上罚去孤明岛思过之时，便一同免去了她的封号。

如今这冷宅，便当真只是一个给她这姓冷之人的栖身之所。

这栖身之所比她在孤明岛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福伯看到她在发呆，以为她是在疑惑，便解释道：“小姐，先前的将军府如今是夜大将军的府邸，所以只能……”

“无妨。”冷意欢轻声回应。

夜大将军？

一定是他吧。

即便没有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里亦是有所触动。

冷意欢露出了一抹苦笑，她还以为，她已经完全不会再去在意了。

随后，她跨过了门槛，仿若走进新的人生一般，率先走进了府里。

云珠在后面跟着，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走路时竟有些一瘸一拐的。

她心中蓦地一疼，忍住流泪的冲动，立马跑上前去，扶住了冷意欢，“小姐，你奔波了一路一定累坏了吧，云珠扶你回房。”

冷意欢转头看着她，浅浅一笑，“多谢。”

云珠连忙低下头来，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姐已然这般苦了，她不能再让小姐也跟着伤心。

福伯也看出了冷意欢的右腿不便，他咬着牙将心中的酸楚咽下，便转移话题道：“小姐，知道您要回来，老奴几个已将府中好好收拾过了，如今府里只有老奴，云珠和一个做饭的王婆子，等明日老奴便去让人牙子找十来个干事利索的奴才丫鬟，往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啊，往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冷意欢轻声说道：“福伯，我不喜人多，挑几个能干的就行。”

福伯愣了一下，遂点了点头，“好。”

冷意欢虽是孤女，但冷亦寒以前战功赫赫，留下了不少家产，光是庄子铺子就不少，足以支撑她肆意地花销。

以前的小姐最讲究排场，如今，当真不一样了。

曾经年少轻狂时，如今沉稳心自宽。

曾经的小姐太过肆意娇纵，吃了亏，受了罚，也成长了。

只是，这代价似乎太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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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欢的闺房被布置得与她先前在将军府里的毫无二致。

抬眼望去，尽是往昔。

有那么一瞬，冷意欢恍惚觉得自己仍旧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刁蛮任性的永宁郡主。

直至云珠的声音响起，才将她拉回到现实之中。

“小姐，自从从将军府搬到这边后，奴婢每日都会把小姐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等着您回来呢……”

冷意欢躺到床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床好软，好香，好惬意啊……

“小姐，您看看，这屋里还有啥需要增添的……”

许久都未听到回应，云珠疑惑地转过头，便瞧见冷意欢竟然在床上睡着了。

只见她眉头紧锁，脸颊有一道泪痕滑落，即便睡着也睡得极不安稳。

云珠心中一阵疼惜，小姐在孤明岛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想到此处，她便悄然退了出去。

直到暮色四合，也没见冷意欢从屋里出来。

王婆子已然将饭菜都做好了。

福伯犹豫再三，还是吩咐云珠，“去把小姐请出来用饭，小姐如今这般瘦弱，我们得好好给她补补。”

“是。”云珠点了点头，正要往后院走去。

恰好这时，冷意欢脚步匆忙且一瘸一拐地走来，“抱歉，我来晚了。”

此话一出，福伯、云珠和王婆子皆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下人等主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冷意欢也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然回到了天都，而非在孤明岛上了。

在孤明岛上，她与王铁牛一家吃住在一起，每次吃饭，一家人都得等人齐了才能动筷。

有一次，她不听劝，执拗地守在码头等一封永远也等不来的回信，一直到天黑，她才死心回去。

这才发现，王家人一直在等她回来吃饭，看到她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没有苛责，大力嫂也只是默默起身去把饭菜热了一遍。

终究是小孩子童言无忌。

安然和乐一两个小家伙顶不住饿，憋着嘴巴，朝着冷意欢抱怨，“意欢姐姐，都怪你，回来这么晚，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让家人等吃饭，也不会再等那人的回信。

从那时起，冷意欢便知晓，原来，自己的任性妄为，是会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的。

冷意欢端坐在饭桌前，桌上摆满了一大桌的菜，有松鼠桂鱼、八宝鸭、烧鹅、豉汁鸡、鸡汁琵琶虾、五香牛肉干、蟹粉狮子头、猪蹄筋……

这些都是她往昔喜爱吃的菜，也是好久未曾吃过的菜。

一旁的王婆子见冷意欢迟迟未动筷，颇为紧张地问道：“可是老奴做的饭菜不合小姐的胃口？”

“不是。”冷意欢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了。”一旁的云珠赶忙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小姐用饭之前，最喜欢喝杯酒开开胃了。”

冷意欢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是听风小院的蔷薇露。”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记得这个味道。

“对啊，小姐，这些都是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

说着，云珠便上前布菜，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冷意欢的碟子中。

冷意欢放进嘴里就吃，“好吃。”

不等云珠再给她夹菜，她便自己夹了起来，每一道菜都放进嘴里，嘴巴塞得满满的，“好吃，太好吃了。”

冷意欢低下头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旁的三人，看在眼里，谁都没有吭声。

用过晚饭后，冷意欢便回到了屋里。

云珠用冷意欢给的药草，在厨房里烧了一盆药水，端到了屋里，“小姐，您让我煮的药草水已经煮好了。这药草是什么呀？闻着味道怪臭的。”

冷意欢笑了笑，她第一次闻到的时候，也是这般反应。

“这是我从孤明岛上带回来的忘忧草，有疗伤的功效。”

云珠这才想起，冷意欢那行动不便的右腿。

于是，她便动起手来，“小姐，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哎，别……”

冷意欢想阻止，却已然太迟了。

云珠掀开了她的裤脚，顿时被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腿！”

只见，从冷意欢的脚踝到膝盖处，有一条蔓延开来的恐怖疤痕，它就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原本光滑细腻的腿面上，显得又突兀又狰狞。

冷意欢无奈地笑了笑，“吓到你了吧。”

别说是旁人了，她自己每次泡药水的时候看到这条疤痕，也觉得十分吓人。

云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了颤抖的手，轻而又轻地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伤疤，心疼地说道：“小姐，您一定很痛吧？”

她家小姐最怕痛了。

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将军的剑划伤，小姐都要哭很久呢。

冷意欢淡然一笑，“已经不痛了。”

要说不痛那是假的。

当初那根着火的房梁砸下来的时候，她痛得就要死去了。

好在，那些最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起码，她还没有失去这条腿。

云珠从她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了难以承受的哀伤，她不忍再看，只能低下头来。

“奴婢帮小姐泡脚吧。”

说着，云珠把冷意欢的脚轻轻地放进了盆里，拿着帕子沾着药水，轻轻擦拭在那疤痕上。

她低着头，眼泪止不住，一滴一滴地落进了盆里。

冷意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傻丫头，哭什么？”

云珠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奴婢就是心疼小姐，老天爷真是不公，为什么要让小姐遭受这些，呜呜呜……”

“有因必有果，我曾做了错事，这便是我该受的。”

“才不是！”云珠噘着嘴，“如若是这般，那要受罚的就应该是那赵……”

“云珠！”冷意欢打断了她，“往事莫提，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是要紧。”

云珠咬了咬颤抖的嘴唇，委屈极了，“小姐……”

“云珠，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知道，曾经那个锋芒毕露、凡事都要争个好歹的冷意欢，已经在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里死去了。

留下来的，只是一心求活的冷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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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已至。

天尚未全亮，冷意欢就起身了。

她今日有桩重要之事要办，便是进宫去觐见太皇太后。

云珠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给冷意欢梳理头发，“小姐，昨日徐公公不是来传了话，太皇太后让您歇息几日，安顿好了再进宫谢恩的呀？”

冷意欢轻声言道：“做人不能不识好歹呀。”

她原本被罚在孤明岛思过十年，现今能够提前归来，说到底也是承蒙太皇太后关照，无论从情还是从理，她都得赶紧进宫去谢恩。

冷意欢抬眸，淡淡的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微微蹙眉。

自己现今这般模样，但愿别惊扰了太皇太后才好。

发髻挽好后，云珠就拿出了好几套色彩艳丽的新衣裳，兴奋地说道：“小姐，这些都是咱们提前给小姐备好的衣裳，您瞧瞧，要穿哪套进宫呀？”

冷意欢一眼就看出，这定然是出自锦绣阁的衣裳，而且还是用了上好的古香缎。

如此华丽炫目的衣裳，确实是她往昔的最爱。

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位世家公子曾在背地里评议她，美则美矣，可整天穿得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着实是浪费了那般美貌。

以前不觉得，然而如今，冷意欢看着这些衣裳，确实是艳俗了一些。

她微微蹙眉，选了一件看上去最为低调的湖蓝色宫装。

这一穿上，云珠立马就傻眼了。

五年时间，冷意欢是长高了，可却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这华丽宫装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肥大，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瘦弱了。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的错……”云珠懊恼至极。

冷意欢淡淡一笑，“无妨。”

衣裳之事没办好，云珠决定就在发饰上多下功夫，只要珠钗戴得多，就能把小姐的美貌凸显出来。

冷意欢静静地看着她捣鼓，最后看着戴了一头珠钗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银色的步摇，“这个便好。”

云珠瞪大了眼睛，“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了呀？”

“就听我的吧。”

“哦，好。”

云珠乖巧地把那些珠钗一个一个地从冷意欢头上取了下来。

……

合寿宫。

冷意欢站在殿外等候，站得笔直挺拔。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在八月，如今各项事宜已然开始筹备起来了，合寿宫的宫女太监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碌。

这五年来，合寿宫换了不少小太监和小宫女，有好几个，冷意欢都不认识。

他们进进出出的，都在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她。

而后，走远了一些，又忍不住好奇地问起来，“那位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位小姐看上去又不像小姐，怎么会来合寿宫啊？”

“呀，你们不知道吗？她就是刚从孤明岛回来的冷小姐，今日来合寿宫是觐见太皇太后谢恩的。”

“啊？她就是那个杀了赵家小姐的贴身婢女的永宁郡主啊？”

“如今已不是郡主了。”

“好了，你们小声点，出去再说。”

于是，那几个小宫女悄悄加快了脚步，便一起走开了。

冷意欢低头浅笑，没想到自己这事，还能成为宫里这些人的谈资。

莫非是这几年后宫太太平静了。

她正自顾自笑着，这时，月舒姑姑走到了她的跟前。

月舒姑姑见到她时，不由得一怔，万万没想到，那个曾经光鲜亮丽、千娇百媚的小美娘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种惊讶之余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冷意欢已能够坦然面对。

她浅浅一笑，“月舒姑姑好。”

“你……”

这粗哑的声音，让月舒姑姑又是一惊，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冷意欢，语气竟柔和了许多，“太皇太后已在殿中，冷小姐请。”

冷意欢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她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月舒姑姑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大概是在可怜她吧……

月舒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从前，她就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冷意欢，如今，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坐在正殿之中，美人榻上的太皇太后，依旧雍容华贵、端庄优雅，仿佛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

冷意欢不慌不忙地行了大礼，“臣女拜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说完之后，她有些懊恼，五年没做，倒是有些生疏了，但愿太皇太后别怪罪才好。

以前太皇太后就说过她，叩拜施礼没个正形，特意让宫里姑姑好好教导她。

看着她这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太皇太后心中蓦地一疼，“欢儿，快到哀家跟前来。”

“是。”

冷意欢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榻上走去。

太皇太后的眼底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眼眶微红，忍不住起身，拉住了冷意欢的手，“欢儿，你的嗓子，你的脚，怎么会这样？”

冷意欢端端正正地坐在身旁，淡淡一笑，“孤明岛的房舍起了一场大火。”

“竟有此事？”

太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月舒。

月舒也颇为惊讶，轻轻地摇了摇头。

冷意欢早就料到，负责看守她的人自然不敢上报此事，一来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二来也是觉得她这落魄郡主，也无人在意生死吧。

太皇太后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群混账东西！”

“太皇太后莫气，如今意欢能活下来，已是极好的。”

已是极好的？

听到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太皇太后一脸震惊。

只觉得，眼前的冷意欢，与从前那个明艳动人、肆意张扬、会躲在她怀里撒娇讨好的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判若两人。

看着她黝黑憔悴的小脸，过分消瘦的身形，只如一潭死水一般，仿佛五年的时光，将她身上的精气神都给抽走了。

太皇太后痛心地流下泪来，一手揪着心口，一手拉着冷意欢的手，“欢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哀家当年保下你，你便不会如此。”

“如今也是幸得太皇太后照拂，意欢才能苦尽甘来。”

“你这孩子看的倒是比哀家通透，欢儿，你可曾恨哀家？”

冷意欢摇了摇头，“不恨，意欢谁也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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