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我爱的姐姐
今天是鹏飞老师声音课的最后一次作业了，昨天晚上台长就预告今天的作业比昨天的《再别康桥》和《面朝大海》还棒。不知道会棒在哪里，但知道是跟昨天的课程有关，朗读的情感和节奏。今天是周末，一早起来，看到作业是读毛不易的歌词《一荤一素》，因为我不太会听歌也不看比赛。所以只知道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到小伙伴们说今天做也太难了吧，我就跟朋友去挖野菜了。
可能这几天天冷又旱的缘故，菜真的很少，满眼都是小蓟和田旋花的幼苗。但因为周末的缘故，打菜的人比菜还要多。我们又往远处走，看到有零星的苣荬菜。一场小雨让苣荬菜刚刚冒头，嫩嫩的透着花青素的红色，甚是喜人。但也因为还小又不是瓦绿的颜色，麦茬丛生的地里根本看不见几个，偶尔蹲下时候才发现，这个大的附近也有星星点点的一些。都长成一小片。这样耐心蹲下身来找，还可是挖了不少。
我和张老师都是农村长大的娃，对挖野菜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我们聊起了跟姐姐一起去挖菜故事。七几年，农村生活条件很清苦，家里又都养着猪、羊。所以打菜是我们这些孩子放学以后的必修课，跟功课一样重要。大点的孩子除了打草打菜还有个捎带的任务就是带着弟弟妹妹。
上学以前，我们都是姐姐们的小跟班儿。姐姐们是不愿意带着我们这些坠腿子的，影响干活，也玩不通过快。她们常常提条件“你去回去拿一个……，我们就带你去”。我们明知道可能被骗，但是还是会回去拿。通常情况下，我们一转头，她们就跑了！然后我们虚张声势的嚎叫，换来一场妈妈们对姐姐们的斥责。我是嚎叫的最形象的，或许也是最跟的紧的，也许也是嘴巴甜的。所以这几个一起被嫌弃的孩子里，我被她们带着的时候多。
现在想来，那时候我也就是风信子这么大，也许还小一点。那时的我眼睛里哪有菜啊，就是拿着小号的篮子跟着姐姐们前头后头瞎转，偶尔看见菜。已经知道顾家的姐姐看着满眼的菜——都会变成猪的饭食继而可能会变成自己的本子，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常常一顿数落。但我还是爱跟着她，也许是源于小的对大的的崇拜吧。
训斥归训斥，心疼归心疼。打菜回来的时候常常就是傍晚，天见暗了。我胆子特别小怕黑，既不敢走在前边，也不敢走在后边。我姐都是把我放在队伍中间，让大家保护我。那种被爱的幸福，多少斥责都不能抵消。
这种保护还有一次升级版，是在一个夏季。我们在那时候觉得挺远的地里打菜。山区经常会下小阵雨，有时候一小阵就过去了。下雨了，因为带着我，也跑不快。姐姐们把篮子的菜都掏出来，用篮子给我搭了一个帐篷，把他们的上衣都搭在篮子上，为我挡雨。说怕我小，淋感冒了。怎奈那次不是小雨，雨很大，篮子和几件上衣在大雨面前不堪一击。我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回家我真的发烧了，妈妈说着姐姐，篮子哪能挡住雨，姐姐心疼我顾不上挨批。那次几十年了我脑海中都有这个画面，细算起来，那时候她还是不足十岁的孩子，用篮子和衣服把妹妹保护起来是她们能做到的最佳方案了。
挖着野菜，想起太多跟姐姐一起的故事，一起打菜、一起争看小人书。我上小学5年级，姐姐就上高中了，需要在食堂吃饭。我如果有5毛钱会就特别想花掉，就用一块布在棉袄里上缝个口袋，把钱放里边缝上，攒够1块，给姐姐买午饭。后来我也考到了姐姐的学校的重点初中。我们两个一起上学放学两年，争吵越来越少，成了最懂彼此的人。
后来姐姐结婚时，我上高三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没有请假回来参加婚礼。那时候好像大家不会因为亲人结婚请假，交通也不方便。等到回家时，姐姐已经结婚一周了。还好，还在我们村教学，但在我心里还是不一样。那周正是她要回来。我从进屋看到姐姐不在家一直哭到她进门之前。她走了以后又一直哭到天黑，把我妈妈心疼的啊，我说不出原因。后来跟我同学说起来，她们也不理解，结婚有啥好哭的，不该高兴么？现在懂得了，一个是我们俩粘连的厉害，而重大的仪式我没有参加。我现在知道，不管是小别还是大的分离，一定要让孩子们参与。这个仪式感，对于孩子来说很重要。
后来，姐姐的孩子波波出生，我正在上大学，我买了娃娃请假回来给她过满月。那个娃娃她报了很多年，有时候会抱着着她睡觉。波波6年纪时候，姐姐家里遇到一些坎，她希望孩子跟我来上学。就这样，我们又各种交织在一起。波波上了大学，毕了业。有了孩子，波的弟弟也娶妻生子，都在我身边买了房子。姐姐开心地说，再干两年帮他们还还贷款，我就搬沧州去，跟你在一起。
但2017年的九月，她就在干活时突然脑干栓塞，我和两个孩子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说话。我们只看那见她眼角的泪。这次别离来的太突然。我花两年时间才走出来，孩子们现在也还没走出来。昨天外甥还因为一个长辈说这个后妈比亲妈还好，翻脸。我总是在白天想起她，夜里梦到她。
心中想起姐姐，内心颇多寂寥，我们一起打过的那些菜啊，我不记得名字了，想问问你叫啥。我们走过的那些路啊，还记得后边的骑自行车的人按铃儿叮当响，说你俩说说笑笑走的太近，摇铃铛也听不见。
你说，我闺女跟你一样果断，走的时候果断，从来不回头。
回到家里一边跟波聊着天，聊着对姐姐的想念。一边打开今天的朗读做作业。顿时泪流满面。毛不易为妈妈写的的在这首歌，也是是为我和姐姐写的吗？每一句到敲打着我的心。
一荤一素
毛不易
日出又日落 深处再深处
一张小方桌 有一荤一素
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
一双手让这时光有了温度
太年轻的人 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 远行的脚步
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 她有没有哭
月儿明 风儿轻
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月儿明 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太年轻的人 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 远行的脚步
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 她有没有哭
月儿明 风儿轻
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月儿明 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怕我再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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