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安达的第二天一早,M说带我去喝一家超级好喝的奶茶,结果到了那儿一看:哎?这菜单怎么那么熟悉……哎?这是鲜果时光?在每个城市买到的东西都一样,这是我的绝望之处。但即使如此,我们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还是会感觉到它们略有不同。
安达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城市,它的城市规划非常简单,道路整齐排列就像鱼骨一样,我们打车时不用很详细地描述地理位置,因为它只是一道街、二道街、三道街而已,1路公交车直来直去、贯穿始终,马路两边只要有楼,一层一定是店面,刀削面、小笼包、灯饰之类,感受不到居民区在哪儿、商业区在哪儿。这里的生活很宁静,民风淳朴,餐馆大盘子大碗,出租车招手即停,有人就拼车,三轮车也很受欢迎,很少有排斥它的意思。
我们去过一趟林甸,去泡温泉,晚上打出租车(面包车型)觅食,吃了饭包和“小俩口烤串”(不应该是“两”吗?),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奶奶陪他的孙子抓蛐蛐儿(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满街都是蛐蛐儿),他们把一个个蛐蛐儿放在一个瓶子里,然后继续抓,瓶子里蛐蛐儿打架。吃完饭,姐姐问我还想去哪儿,我说:“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 她说:“这就是一个小县城,这已经走了大半了……” 我突发奇想:“那在这样一个小世界里,爱人会不会更容易寻找呢?” 姐姐含糊地说:“嗯,这地儿可能也是十里八乡都认识。” 第二天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从“三十元一位”的车里看见了孤零零的几栋居民楼,这推翻了我昨天的想法,因为有楼房的地方,就有互不认识的邻居。
因为去林甸当天我很累,感受了一下“温泉水滑洗凝脂”就觉得身体支撑不住了,在室外躺椅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天我学会的最厉害的事就是闲着,就像安达擦背的阿姨说:“我们这种小城市,就是生活节奏慢,去楼上汗蒸、聊聊天大半天就没了。” 而这正是我从前没学会的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在躺椅上安闲地躺着,也许只是融入一另种生活的开始。
从林甸到大庆,大概一个半小时,我一直看着车窗外——云朵在玉米地上盘旋着、地里囤房农业器械的简易房、印在水泥墙上的大小广告、仿佛永不停止的抽油机器,人们从这里汲取着什么,因为人人都需要而显得不太重要,这里的人工作起来就像汽车内部零件一样运转,也如内部零件一般不能在外光鲜,故此有的人对这里不予留恋。从古至今,很多城市人口逃往乡下,古有“采菊东篱下”,今有提倡“逃离北上广”,寻找心目中宁静的生活,也有很多厌倦相对落后的物质条件的人逃去城市,去追寻自己的理想,那么如果宁静并非一片乐土、奋斗或不名副其实,而我们又缺乏一颗平和的心,那么盲目地逃来逃去,岂不是冲出一个围城,而进入另一个?
有人说,这正是因为你涉世未深、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为此而感到纠结,我想,有理,那么,回归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