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所以对我而言,了解异性太难太难,但是要听他们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你一碗酒。
我在高中认识了现在的男友,他的18岁足够青涩不懂何谓喜欢。那时候他对我如同对他所有的同性朋友,拉我一起斗地主赛金花、烧烤捞鱼、摇色子吹牛。那时候的我只是隐隐觉得,男生们天生就比我们懂得《三国演义》里面的兄弟情谊。但是,就算我听他说过他几乎所有记得的事情,我也不能做到完全地理解男生这个群体——我听过来自于女性群体的见解,浪子、不靠谱、长不大的孩子……所以成熟大叔很是盛行。
但是,当我自己看到他们聊天打闹的时候,听他们中有人在夏天火车站旁的烧烤摊举起啤酒杯,絮絮地说起他们的求而不得时,我忽然觉得生活车轮在他们的肩头压过,留下的痕迹那么深刻。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友谊并不比闺蜜之间的深夜哭诉安慰要逊色。
在书店的光影里,我读到一本书叫《我有个好故事,就要你一碗酒》。这本书的作者叫李淳,写下的文字间弥漫着一股子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也许你可以猜到,这本书写的是男人的故事。那一些,看了忍俊不禁,但是泪水和笑容一起出来的故事。
男人与这个世界的相处,简单粗暴。他们可以为了爱情变得很文艺,也可以为了拒绝爱情喝下忘情水。他们可以编出无数荒诞的理由,也可以无视伤痛拼搏。李淳悠悠地写:“我喜欢你过马路的时候悄悄拽着我的衣角,多过害怕冷场故意讲的笑话,我喜欢你急于讲事情敲出的错别字,多过反复修改删了又写的漂亮情诗,我喜欢你想我的时候就拿起电话,多过评论这几行冷冰冰的排比句。”文艺到骨子里,像是为爱情断发伤情的风流子;他又可以写自己在球场上双脚受伤仍然不愿下场的情景:“你钟爱和你为之奋斗的东西,带给你多少痛苦,就会回馈给你多少荣耀。运动如此,爱情亦然。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软蛋,他们不敢放手去爱,他们害怕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也许他们才是正常的人吧,这个世界上正常人太多,他们是断然无法理解我们这样的偏执狂的。他们永远也无法理解,当一个男人将左脚的绷带接下缠在受伤的右脚,将受伤后的手掌握成拳头的时候,哪怕他最终一无所获,但在那一刻,他已经是一个赢家了,至少在他的心里是。”
这是他内心的情意结。这本书里的男性,内心都有股荒诞与沧桑,他们为爱情捧出一颗心,那一段感情化成心头的刀疤。好朋友之间说起这些事,喝一杯酒,娓娓道来,也有一些《东邪西毒》里西域白头山酒馆的味道。
阿扑对爱情失望以后,喝下忘情水,得了帕金森,但是他没有忘记数学和自己的兄弟,要像原来当网管一样帮兄弟踢掉别人的IP;王睿在四川地震中徒步走到姑娘的临时病房,忍受伤痛穿梭在人群中找到她,他说别说伤口要打上绷带,就算是连下半辈子坐轮椅都觉得值得,但是最终还是与姑娘渐渐失去了联系。牛建国是在娘胎肚皮就认识李淳的兄弟,好到做什么都是在一起,但是这样的兄弟在大学还是去了新加坡,十年以后,李淳在去机场的路上,窗外的建筑风一般地后退,他的脑子里也闪起两个人之间倒带一般的时光碎影……
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一壶酒,谈笑说春秋。渐渐的这酒就把心喝醉了,身体仿佛是轻快的,灵魂里却能浮出无奈与苍凉。
李淳在书中开头就说过,这个世界原本孤独。恐怕这就是为何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孤独的悲壮。
这个关于孤独的故事是说,从宇宙大爆炸的那一刻起,整个宇宙本来就只有一个电子。没错,在全宇宙的庞大空间内有数不尽的星体和物质,其实都是这一个电子在不同时空的分身而已。这个电子孤独地徘徊在宇宙的开端与尽头,出现在了时间轴上的每一个点、每一个角落,构成了时间万物。
这个故事的表面到内涵都是如此悲伤,所以朋友那么重要,不管是怎样无奈的故事,在表面上都可以嘻嘻哈哈一些,无厘荒诞一些。你带着满脸青春痘的我去吃烤土豆,我们一起笑着哭。我记得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事,那些滑稽的过往,幼稚的记忆。虽万千吾往矣。我们的世界里,我和你始终没有变,杯中的酒也没有变。
“但是,我的兄弟,哪怕你明天就会恨我,后天就像骂我的八辈祖宗,第一,请记得不要骂过了头,我俩500年前的祖宗是一家人;第二,请记得,不要不和我喝酒,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我不配喝酒,但是你不能。不然,我和谁去交换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