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封闭在公司的第十二天。早上起来洗脸发现右侧脸颊有一点血迹,坏了,一定是昨晚失手拍死我养了五天的宠物。
一个人被封在公司,日常工作之外,看书、写字、看电影、锻炼身体,虽然吃喝不愁,就是夜深人静,孤独会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更加的孤独(整栋楼就我一个人,尤其是三至六楼还是空旷的毛坯)。人是群居动物,即是梭罗一个人住在瓦尔登湖畔,也有邻居造访,有森林的四季变化,有湖中水鸟的戏耍、门前林子里松鼠的相伴,即使晚上还可以与山神唠唠嗑,何况他是主动到住在那个小屋,而且是自由的。我是被动封闭在公司,即使可以偷偷跑出去有点自由,但是当别人都被封闭在家,那点自由会显得形影孤单。
周一晚上,在微波炉里烤地瓜,结果烤糊了,打开窗户放放味道,有一只本地的蚊子飞进来了,本地蚊子跟肤色相近,跟头不大不小,飞起来嗡嗡声也不大,主要是被它叮了,也只是有一点点痒,而进口的蚊子,个头大,是本地蚊子的一倍,身上是黑白道,飞起来嗡嗡作响,被叮上一口,就是我这样皮糙肉厚的人,也会鼓起一个红包,奇痒无比,一天都不会下去。
可能是老了,身手不够敏捷了,费了半天劲也没有把它打死,还耽误少看了几眼电视中漂亮的女主角。想起前段时间
在家,夜里与几只蚊子的遭遇,一个晚上它们也没吃饱,我也没睡好,何必呢,尤其就一只蚊子,它是孤独的,我也是独自一人,同是天涯孤独者,何必相残呢。有了这种想法,内心一下就平静了,它不乱飞,我不折腾,静静的欣赏着电影《战争之花》,看见它轻轻的落在手臂上,透过屏幕上的光,看见它的肚子在一点点变大变红,象饿了的婴儿吸着母乳一样贪婪和安静。不能把它撑坏了,抖抖手臂,它笨笨的飞走了,一夜相安无事。看来只要吃饱了,蚊子也好、小孩也好,都会安静。
白天收拾东西,偶尔打扰到它,飞起,又不知落到哪个角落。由于疫情,周边工地停工了,路上白天都没车,何况晚上,一栋空荡荡的大楼晚上优显寂静,静得有一点点让人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劫匪、不是来自鬼神,跟我中学时夜里穿过树林、乱坟岗的那种恐惧完全不一样,这种恐惧是无名的恐惧,有一点像浮潜时,有阳光、有珊瑚,有色彩斑斓的鱼,再往远处突然遇到海沟,悬崖峭壁,海水深暗,鱼群也没有了,海水变得冰冷,连海浪的声音都听不到。
熄灯躺在床上,细小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平时这种嗡嗡声让人烦躁,这个时候这声音时断时续,如小提琴、如二胡的柔和音调,时远时近环绕在耳边;时而在脸庞轻抚。如我那只泰迪,见到我总是用脖子蹭着我的手。落在耳旁,更能感觉它起落翅膀的煽动和吸允的安宁。估计它吃饱了,我晃晃头,它去睡了,我也睡了,彼此安详的睡了。
可能是昨晚它没吃饱,又来了,也可能我睡得熟,无意识的拍死了它。今晚就我一个人了……
随感,一只蚊子给你的痒痛,跟其他动物、其他人带给你的伤害相比,不足挂齿;只要改变了对事物的看法,所有的情绪都会随之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