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的时候,全家加上父亲的兄长家一起去旅游景点拜过菩萨,那是第一次相对的远方旅行,其实也就是隔壁的一个县城,不过50公里而已。第一次带着敬意与虔诚跪拜在菩萨面前,当初许的愿望到现在过了那么多年仍然记得,内心一遍一遍的练着 “保佑整个家族身体健康,不会出事,可以永远的活下去。” 小时候总认为自身的意识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存在,许下这样的愿望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或者能实现。
当回过头的时候,年少的时候一路过来,死亡与不幸总是会发生的,没有任何侥幸可避免,只是那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是年少不懂事。按部就班,情绪像几十年经历的长辈一样没什么太多起伏,爷爷与奶奶、外公都去世的时候,死亡离得那么近,却觉得死亡还是那么远。
上月底回家的时候,外婆渐渐已经病重,当扶着她走在上坡的时候,我走的很慢很慢,外婆说“:你怎么走得这么慢。”我心中想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陪她走那么远的路了。下次是否还有机会相见?人的衰老只是一年,一个月。永远的无法想到一个人,总是相见,但一个月,一年不见,就已经衰老太多。在家中待的几日,和哥哥去找表哥的时候,他正在照顾六月大的女儿,没能叫出来,也没太在意,后面女儿去省会医院检查的时候没能检查出病症,然后转院,到现在虽还没有完全报告出来,但是已经80%确诊为恶性肿瘤,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才六个月,没人会想到如此严重,都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症。但是结果却是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我去医院探望的时候,小女孩还是很活泼,完全看不出已经恶性肿瘤,生命所剩无几。
在医院表哥一脸的疲惫。表哥说话之间精气神透露着一种无奈,我无法用更多地言语来安慰,表哥说嫂子和岳母娘一直在哭,小孩的问题,几乎都没有怎么睡过。表哥辛苦了这么多年,本来生活已经踏入正轨,一切看上去正在幸福的路上,但是小孩的恶性肿瘤,几乎要毁灭这种生活。如果不停的治疗,手术费,迷茫治疗好的希望,就像一个黑洞吞噬着人生道路,前方一片黑暗。
上周五,我联系表哥询问病况时。表哥已经带离女儿离开了大医院,回到了县城的人民医院。说:“我女儿的病没有救了”。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大医院高昂的费用,无法让农村的人能承担,仿佛从一开始的时候已经注定了,家族里面的人也劝表哥不要花太多钱去治疗了,当已经尽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在那里陪伴小孩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生命中发生的事情的永远无法想象到有多么的糟糕,也无法预测到来的是如此之快,当认为离那么远的时候,发生时候已经近在咫尺。问题不是会不会发生,而是必然会发生,只是在哪一刻发生的问题,而且在那一刻无法准备。
意识到走过每一个年龄段开始,会不断的面临挫折和不幸,甚至本身的死亡,死亡离本身没有那么远,就在周围缠绕,所有的最终这些只能去接受,那些无力改变的并不由于个体特殊性而有所改变,再糟糕,再莫名其妙的也会有可能发生,生命的必然性与荒谬性,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