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头爱健忘
01,高考
有关于夏天存活在脑海中的更多的记忆,已经是混沌不清的了。
依稀可见的是那些凌乱的书本以及铺天盖地的作业题,在更多的时日里被我们反复咀嚼咒骂的景象。倒计时板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不堪忧虑的三位数走到了猝不及防的单位1。阿j仰起头将一整灌冰镇的饮料喝下去,然后伏下头继续把一张张白纸演算出我怎么都看不懂的黑色墨迹。那些咕咚咕咚的气泡,在记忆中更加炎热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的蒸发成大朵大朵的流云,飞到九霄之外高高的苍穹,像我们无法阻拦的青春一样,慢慢的流逝干净。小y在篮球场边脱下汗渍斑驳的球衣,抬起头看着那些飞鸟形单影只的穿插过流云的罅隙。忽然有些伤感的说:那会不会是我们毕业以后的样子…………
高考像毫无预示般的如期而至,我很清楚的记得开考前一天太多人仓皇凌乱的样子,好像末日来临前最淋漓尽致的恐惧。小a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哭的像个4,5岁的孩子,家里人的安慰仿佛更加成为一种头顶窒息般庞大的压力。其实不只是小a,更多的人,都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最脆弱无助的样子。
第一科语文开考的时候,我的手心已经浮起了一大朵莲花状的汗渍圈。而小a出来的时候,裤子的腿部已经呈潮湿状了,我们都嘲笑他心理素质差,却都在心里暗问自己:下一科该不会这么紧张了吧……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的时候,很多人的脸上溢满了花开盛放般的笑容。或许是在庆幸题目的简单,或许是对压力一泻如注的欣喜。而小y却躲在墙角的一边小声的抽泣,我们都故作潇洒的劝他说,别伤心了,考都考完了。没想到小y却站起来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熊抱,他说:“这一次,我们真的毕业了…………”
02.毕业
韩寒说:“这个季节,又会有一大批孩子从他们心里所谓的牢狱中解放出来,唱歌,啤酒,旅行,度假,好像全身心的获得了自由,殊不知,他们离开的,恰恰是天堂。”那些曾经我们一度以为幽暗的岁月,一度想要逃离的乏味的日子,却好像在真正获得释放之后,内心慢慢滋生出眷恋和不舍。曾经那些在课日午后津津乐道的假期活动,那些内心向往的旅行游乐,却都在真正如期而至的时候失去了最初内心中所憧憬的色彩。仿佛并不是理想中高考之后所该具有的假期,估分数,查成绩,报志愿,等通知,等到所有的结果一气呵成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个假期,原来也消声匿迹地走到了尽头。等待所有人的,不是啤酒畅饮,不是k歌热舞,不是团聚旅行,而恰恰是,真正的离别。火车,眼泪,惜别,再见……
03.大学
曾小贤说:“相聚和离别,仿佛一个转身,一圈一圈的连成生命的舞蹈,有的人,还会回来。有的人,却知道再见太难。但幸运的是,爱的邂逅,每天都在发生……”我在好多人的毕业纪念册上都写下了这样的句子,而每一个人,也终将在这样一个季节里,从过去走出去,踏进一个新的城市,与现在你们口中的他们,相知相遇。
小a去了很远的一个城市上大学,他说那里有很多他童年做梦都会经常梦到的地方,我骂他矫情。可当他问到我为什么选择来沈阳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于是我告诉他,我想看看慈禧曾经待过的地方……
沈阳是个季节不太分明的城市,刚刚迈过盛夏时节,就格外的冷了。我们都早早的裹起了保暖的衣服,而小a却在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他们依然能穿着半袖光脚踩在沙滩上。大学的日子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单调乏味的多,每天8点起床,然后迈着极其慵懒的步子去上完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理论课。不再担心考试,不再担心成绩,更多的日子,却会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无聊的昏死在寝室里。最初翻动态的时候,会看到铺天盖地的回忆高中,感慨过去的段子。那个时候大家都跟风的转发,都觉得自己的心声怎么能被挖掘的这样的淋漓尽致。可是日子久了以后,再翻动态的时候,竟很难再看到那样回味过去的句子,偶尔有人感叹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矫情。人终究是能在旧事物中全身而退而完美过度到新事物中的绝佳生物,纵使他们会恋旧,会让眷念的情感细枝末节的不断滋生,但是他们无法摆脱时下的环境所具有的积极影响给自身带来的难以逾越的美感。心理学家管这叫:喜新厌旧。
忘记了是具体的哪一天小y在自己的主页上更新了这样的句子:“这个夏天,终于要过去了。”我看着小y用终于这样的字眼,再看看自己的窗外,不禁的笑了笑……
04,寒假
再一次回到朝阳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是已经阔别了近5个月的时光,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单薄的青春,这样的字眼,我知道会有人说我矫情,可是当我环顾四下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你的家乡,你熟悉的地方,你爱吃的一切,而唯独改变的,是这个时候的你,和你们原来的模样……
朝阳的冬天并没有沈阳那么寒冷,这里很少下雪,更多的时候都是阳光明媚的。家里的猫,依旧喜欢在午后的阳光下晒晒暖暖的身子,可是它见到我时,却十分的面生,我想起我走的时候,我还穿着T恤衫,而现在我已经穿上厚厚的棉服了。在这样一段你自以为无关痛痒的时光里,其实身边有很多东西,也都悄悄地发生了改变。猫且如此,何况人呢……
回家的日子也并非曾经想象中的那些样子,没有太多的聚会,没有彻夜难眠的互诉衷肠,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尽的乏味与单调。鲁迅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前几天去参加了L的的订婚宴,L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了,而是早早的在社会上扛起了生计的责任。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的安定下来组建一个家庭。就好像我们也没预料到世界末日是个玩笑一样。新娘是L的同班同学,他们很恩爱的样子。
好像就是一个转身的时间,那些曾经在你故事里出现的人物,描述的情节就突然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即使你猝不及防,即使你毫无准备,S说,这叫现实。
05,记忆
前几天不经意的又翻开了以前的毕业相册,有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我突然发现,里面有好多人,我已经有很多年都没再见到过了,甚至有的已经叫不出名字。可是他们曾经都是那么鲜活的出现在我一整个生命里,如今却音容笑貌,无可怀念。郭敬明说,时间像一场猝不及防的洪流,无声无息的就碾压过我们最单薄的青春。只有把记忆变成一把刻刀,才能留住最简单最幸福的岁月。
记忆中,依旧是炎热的夏天,天空中是被晕染开来的,千丝万缕的蓝,偶尔有几只飞鸟穿插过流云的罅隙,那些暗灰色的羽毛,从几千米的高空,缓缓的漂落下来,划过每一个人年轻的脸颊。我们唱着歌,坐在蓝蓝的天空下,看大朵大朵的浮云飘过。那首歌的名字叫《最后一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