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西藏呢?
为了仓央嘉措斑斓的情诗;
为了大昭寺前磕长头的藏民;
为了那些荡气回肠的青藏歌谣;
为了心里躲不开、放不下的执念……
我坚信,
每一个来西藏的人都是有前世的人
每一个来过这片圣土又离开的人都是涅槃重生的凤凰。
DAY1-DAY2:火车上开始的旅程
Z164,当踏上这班从上海开往拉萨的火车时,我依然能准确无误的触摸到内心的不真实。西藏,一个一直存活在我臆想中的神秘圣地,我相信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而我,也终于要与这片圣地“久别重逢”了。
在火车上的第一天,从苏州到西宁,一路的风景乏味可成。但当第二天,到达西宁,换乘带氧气的列车时,绝美的风景才真正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让我们发自内心的感叹这真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啊!
在火车上的第二天,当天光渐渐叫醒大地,关于西藏的壮阔风光便不断变幻着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戈壁、冻土、荒原、群山、雪顶、河流……昆仑山、沱沱河、念青唐古拉山、可可西里无人区……这些曾经只存活在书本上的名字猝不防及变成了立体的画面,仿佛一幅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卷,永远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怎样的妙笔,也永远不会看厌这一幅幅风景。天上的云如洁白的哈达在毫无杂质的蓝天幕布上舞蹈着,这一刻,我宁愿这一班列车永远没有终点,永远带着我的憧憬驶向未知的远方……
但是当我到达拉萨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条铁路的建造是多么的不容易,青藏铁路全长1956公里,创造了许许多多的世界之最:它是世界上线路最长、海拔最高的高原铁路,穿越了漫长的冻土地带,建立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唐古拉车站,打破了美国现代火车旅行家保罗·泰鲁的预言“有昆仑山脉在,铁路就永远到不了拉萨。”还有3000多名建设者为之付出了生命……真心感谢这条铁路的每一位建造者,没有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就不会有如此壮美的青藏天路。
PS:火车上的两天是灰常磨人的,当吃厌了所有干粮还在火车上经历高反,当蓬头垢面地度过两天火车行程到了拉萨却被告知不能洗澡之时,我的内心是无比奔溃的。
因此,我推荐的线路是飞机到达西宁,然后从西宁坐火车进藏,这样既能节约一半的时间,也能饱览天路美景,还能慢慢适应高原。
DAY2-DAY4:从拉萨到林芝
火车是在第二天傍晚到达拉萨的,刚刚经历了火车上的高反,抵达拉萨的第一夜,连喘口气都会觉得心跳加速,让我毫无悬念的失眠了。
幸好有旅行社靠谱的路线安排,旅程的第三天,也就是我们入藏的第二天,就直奔林芝啦!
林芝,被誉为塞上江南,这里水土丰茂,氧气充足。尼洋河从林芝地域缓缓流过,让我几度怀疑自己是在内地的某个小山城,而并非西藏。
一路上,我们来到了尼洋阁博物馆,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唐卡,也认识了尼洋阁前精灵般点缀在青藏大地上的格桑花。
其实,西藏的格桑花大部分是指内地的波斯菊,格桑在藏语里是幸福的意思,西藏人把所有不知名的小花统称为格桑花,因为西藏人相信,这些抵御寒风、经历过恶劣气候的植物是能给人带来幸福快乐的!
当我们离开尼洋阁的时候,在一座秀丽的小山村遇见了天边的彩虹,导游说,林芝是西藏雨水最充沛的地方,这里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彩虹,这更让我相信,林芝是一片被神仙眷顾的地方。
旅程的第四天,来到林芝的第二天,我们去看了雅鲁藏布江的S型大峡谷。
雅鲁藏布江是西藏的母亲河,源于珠穆朗玛峰的冰川,不管林芝在游客心中有多么婉约柔宜,但在雅鲁藏布江,咆哮的江水依然叫嚣着它属于西域的野性,这样的野性何尝不是吸引我一路追随的魔力呢?
在林芝的第二天的下午,团友们都去南伊沟看中印边境了,我和小伙伴们打车到了米林县喝了个地道的藏式下午茶。
西藏人的下午真心惬意,藏家老爷爷、老奶奶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会围坐一桌,点一壶甜茶,打一个下午的牌,这样的情景,让我不禁想起了成都的街头。
我和小伙伴们点的是一壶甜茶和一壶酥油茶。个人觉得,甜茶虽好喝,却是满满的优乐美味;而酥油茶略带咸涩,刚入口会觉得喝不惯,但喝多了反而觉得香甜可口的。
酥油茶的香味后来一直弥散在我走过的每个寺庙中,藏族人有着虔诚的信仰,他们每到一个寺庙朝拜,都会带上满满一壶酥油,然后为门前的香火台添点酥油,于是,整个寺庙便舒散着浓郁的酥油奶香味。
在林芝的时光是惬意闲适的,我们尝遍了石锅鸡、牦牛汤,我们走过了林芝的山林小路,虽然还有南迦巴瓦、南伊沟……没有走到,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西藏的每一个街头、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都是一样美好、一样圣洁的。
PS:林芝的住宿其实都差不多,在希尔顿的一夜是我本次西藏之行住的最好的,我喜欢它依山傍水的美丽,却不爱它地势偏远的不便。从希尔顿打车到米拉县城,好心的司机只收了我们25块车钱。
至于饮食,林芝好吃的太多了,个人觉得石锅鸡、牦牛汤都比石锅鱼好吃,毕竟西藏不是一个吃鱼的地方。
DAY5:拉萨一日游
从林芝回到拉萨的这一天,我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的气候,在海拔3600多米的布宫广场,依然跑跳自如、笑靥如花。
拉萨,在藏语里的意思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在拉萨的每一天,都是日光充裕,晴空万里的。不用担心雾霾,也不用担心晒不干的衣服,在这里,只要安静地等待时间流转,金色的阳光,就会照亮心里每一个潮湿的角落。
我在拉萨城的第一站是布达拉宫,无论是晚上的灯光闪耀,还是白天的雄伟端庄,布宫都给我一种金碧辉煌、神圣不容侵犯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北京看天安门,看故宫的时候才会有。
布达拉宫坐落于拉萨市区西北玛布日山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集宫殿、城堡和寺院于一体的宏伟建筑,也是西藏最庞大、最完整的古代宫堡建筑群。红色的白玛草墙,黑色的牦牛垂幔,白色的石灰蜂蜜油漆,赋予了布宫不怒而威的庄重感。
因为有限时,我们参观布宫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走马观花式的游览,让我对布宫的内部陈设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只知道一层层宫殿,一座座坛城,除了六世仓央嘉措外,各世达赖喇嘛的灵塔都供奉于此,这里有随处可见的黄金、蜜蜡、天珠、绿松石……据说藏族人是不会把珠宝留给后世的,他们磕长头来到布宫,来到大昭寺,把最好的东西贡献到佛祖面前,只求来世的安乐,所以在布宫,在大昭寺,触目可及的珠宝黄金,谁也说不清究竟收藏了多少珍宝。
走过布宫,沿着商业街一路往东,就来到了大昭寺,在西藏,有“先有大昭寺,再有拉萨城”之说。整座拉萨城是一个卧倒的罗刹女,大昭寺就位于这位罗刹女的心脏之处。
大昭寺供奉的是释迦牟尼的12岁等身相,全世界共有三尊释迦牟尼像,一尊沉浸在印度的某条河流里,早已寻觅不见,一尊8岁等身像在文革时被腰斩,现在供奉在小昭寺(藏族人认为这尊等身相失去了法力),还有一尊就供奉在大昭寺,因此,在佛教人眼中,见到了这尊等身相就是见到了佛祖本人。
我曾在大昭寺狭小的参观过道里,远远的眺望过佛祖的等身相,也曾在心里默默的许愿,祈祷往世的解脱,大昭寺浓郁的酥油香味,合着僧人们悠远绵长的礼佛诵经声,一阵阵飘忽在我脑海里,沉淀出超越生命的厚重质地。
大昭寺前的八角街,原名“帕廓街”,帕是中心,廓是旋转,合起来就是围着大昭寺转经,所以这条街又被称为转经道。八角街是围着大昭寺最早建立民居的地方,它的历史和大昭寺一样久远。日益繁华的拉萨城,也只剩这里依然经幡飘拂,桑烟弥漫,这才是我心中拉萨城的模样。顺着转经道,走过一圈,与大昭寺遥遥相对的一栋黄色小楼就是网红店玛吉阿米。300多年前,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便是在月上柳梢头之时,从布宫的小门乔装溜出,然后钻入这栋小楼,和心爱的姑娘悄悄幽会。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仓央嘉措说,“端坐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高原至高无上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我曾在朗月星空之夜凝眸观望小楼,也曾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三楼的观景台品菜、喝茶。今天的我们,早已无法辩识仓央嘉措那些美到心碎的情诗是否专注于玛吉阿米一人,也不知道他的深情里隐藏了多少悲壮与辛酸。我们只知道,后来的后来,玛吉阿米从八角街消失了,仓央嘉措也在觐见康熙帝的路上失踪了,六十达赖喇嘛成为了藏民心中不灭的传说,而这座黄色的小房子也永远地留存了下来,它让我莫名想到了在海洋的那头,梵高在阿尔的黄色房子,那所房子在拉马丁广场的路口,曾是梵高心里的画家之家,只可惜,梵高的梦最终碎了,仓压嘉措的梦也碎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宿在拉萨城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会来八角街,盘腿坐在大昭寺前的经幡塔下,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藏民一步三跪,用自己的身体去丈量与佛祖的距离。
虔诚的藏民是温柔而亲切的,他们携儿带女,每走三步,就匍匐在地,以五体投地之仪磕下长头。据说,每一个藏民一生中都要磕满十万长头,他们修的是来世而不是今生。我不知道这条朝圣之途于他们而言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十万长头的觐见要耗尽他们人生的多少年华,但当我看到他们磕完长头,坐在大昭寺前歇息,聊天时,眼中泛起的慈悲,脸上洋溢的满足,让我有理由相信,每一个有信仰的人,都是幸福的!
在拉萨的一天,很容易,我就会把自己融入这片土地,如果有来世,如果可以选择,我要做大昭寺前的一只白鸽、一株小草亦或一颗石子,以俯仰之心守护这一方土地的宁静,以无我之情守候成千上万觐见的藏民。
PS:在西藏,我们住的是民族路上的藏香溢酒店,设施不太好,卫生状况也不咋地,唯一欣慰的是这里出脚方便,酒店边有一条专做烧烤、干锅的夜市,打车到布宫广场也只需起步价。
至于吃饭,玛吉阿米的午餐真心菜品不咋样,我更喜欢街头随处可见的西北面馆,不管是各种口味的兰州拉面还是很有特色的泡椒牛肉面,都让我觉得异常美味。
在拉萨,我们没来得及去看文成公主大型实景演出,实在觉得9点到11点的演出时间太晚不方便,但听说看过这场演出的小伙伴都赞不绝口,觉得不虚此行哦!
在大昭寺前,我偶遇了一家可以寄送明信片的小店,习惯性地给小伙伴们寄去万里之外的祝福,并认真印下“扎西德勒”(吉祥如意)四个字,至于能不能收到,就看你们的缘分啦~
DAY6:再次遭遇高反的纳木错
在很多人眼里,纳木错都是西藏最美的地方。
旅途的第六天,我们一路狂奔去往纳木错。纳木错是西藏第二大湖泊,也是中国第三大的咸水湖,湖面海拔4718米,最高山峰有5000多米的海拔。
在我还未感受到高反时,看到纳木错处子般宁静的圣水,看到远处连绵的群山时,我心里滋生起旖旎的遐想――如果在这里安营扎寨,看落日,观星辰,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
但是随即而来的强烈高反,还有湖边凌乱的大风,瞬间打消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没心思美美的拍照,就赶紧回车上猛吸一口氧。
PS:个人认为,这是性价比灰常低的一天,来回7,8个小时的车程,只为了纳木错20分钟的观景和再次袭来的高反,泪奔奔啊……
DAY7-DAY8:菩萨保佑的日喀则
对日喀则的印象,源于韩红的歌。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啦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美丽河水泛青波。
雄鹰在这里展翅飞过,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哦玛尼玛尼贝贝哄……”
在日喀则,在羊卓雍错湖边,暖暖的阳光,和煦的山风,抬眼可望的卡若拉冰川,它的海拔不像纳木错那么高,它让我坚信,这真的是一片被菩萨保佑的地方,如果让我在羊卓雍错湖边坐上一整天,我都会觉得是宁静美好的事。
日喀则除了秀美的风光,我们还在日暮时分朝拜了扎什伦布寺。
扎什伦布寺是后藏最大的寺庙,供奉着全世界最大的强巴佛,强巴佛是藏传佛教的未来佛,也是我们熟悉的弥勒佛,但这尊弥勒佛并不像我们在内地看到的一样憨态可掬,它坠满宝石,威严而低眉。
我沿着顺时针方向绕过一座座殿堂,也许是在闭寺时刻,总觉得扎什伦布寺给我的感觉是随和而隐秘的,少了来来往往的游客,也没有看到朝圣者的身影,我喜欢在这样安静的黄昏,对着随风飘动的黑白经幔发呆,这一刻,连时光仿佛都放慢了脚步。
PS:日喀则虽然也是西藏的大城市之一,但经济环境明显是比不上林芝的,我们住在日喀则一家比较平民的小酒店,问前台哪里有水果店的时候,前台告诉我们这里天一黑(大概7点40左右)商家就关门了,此刻我们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飘,日喀则人民是多么没有夜生活呀?!
幸好,我们住的酒店附近有家地道的藏式火锅店叫“九九菌”,虽然价格略贵,但足够份量的藏香猪排骨汤底,岗巴羊肉,牦牛肚……还是让我们吃得各种爽歪歪!
日喀则打车也及其不容易,加上灰尘满面的大街小巷、萧条荒凉的沿街商铺,我觉得夜宿日喀则还是要找交通便利(至少周边得有好吃的)的酒店的。
DAY9:回程
从拉萨回苏州的旅程也是颇费周折的,拉萨没有直飞江浙沪的航班,我们只能从西安、重庆、成都等地转机。最终我们选择了重庆,滞留机场的三个小时里,我们回到了剁手败家的生活节奏――吃吃吃、买买买、逛逛逛,最后,我们三个妹纸的西游记在一杯星巴克里圆满结束啦!
后记:
直到回到苏州,我都在想,西藏究竟有什么吸引我,让我如此义无反顾?
去之前,我以为在看过西藏壮阔的风景和虔诚的藏民以后,我能学会放下执念;我以为我在佛前诚心祈愿,佛祖能许我放过自己,赐我以前世的救赎。但事实是,不论在西藏呆多久,不论这场旅行带给我多大的心灵触动,我内心的彷徨悲伤依然挥之不去,深夜里梦醒时分的泪水也依然热辣滚烫……在结束旅程重归故土的一刻,我默然顿悟了,人生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梦浅情深,趟不过的河就留给来世吧,西藏之行,我就当和过去告别的一场仪式,从明天起,善待生活,善待自己。
ending……
胡叶平
2017年10月1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