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白鹊only、信友情向
白(男妓)X涉黑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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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地下俱乐部里酒液顺着透明杯沿状似缠绵滑落,暧昧灯光悠悠落下舔舐在场每一个贪婪嘴脸裸露在外的皮肤。
金钱糜烂的味道在空气中四处弥漫,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肉欲快感让在场不少人都难以自控。
待在后台的李白一手掀开酒红色帷幕,垂眼看硬把自己肥硕身躯塞进一方小小座椅的可笑场景,忍不住笑了。
“白少。”一旁一头红色长发,容貌俊秀的男子走到李白身边伸手指了指场内努努嘴道,“今儿这么多人,要去玩一场?”
李白偏头,一手从来人衣兜里翻出包烟来,手指拆开烟盒抽出根烟搭在指间,手腕翻转将烟盒再度扔进来人兜里,一手从从裤袋里掏出个打火机,轻巧按下开关,根部呈幽蓝色的火苗冒了出来,将指间香烟递过去,幽幽白烟缭绕。
“最近钱够花。”李白吸了口香烟,眼睛上下扫视来人,“你最近欲求不满?”
韩信一愣,眨眨眼随即反应过来照着李白胸口就是一拳,笑骂:“你他妈在想些什么?这不是看今儿人多,油水也多啊。你看到没?就那个,第一排穿得跟个中世纪贵妇似的那个。上次花了50万美金买你一夜。”
韩信手指指向一位身穿厚重繁复礼服,蕾丝,轻纱层层叠叠包裹的中年女人,青筋隐隐浮现的手指放在身旁另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英俊男子下身,眼睛却直视舞台,欲望的火焰在她浑浊的棕色瞳孔里燃烧。
李白心说这怎么了,兴趣缺缺顺着韩信的视线看过去点点头。
他记得那女人,50万美金买下自己一夜,顺带着刷新了一把俱乐部的记录,在他看来这出手已经算是阔绰的了。那女人那晚上也没干什么,其实没干什么这种东西说来说去就是上床。
李白半眯起眼睛,仿若深邃海域的蓝色泻出在夜里更显冷冽,他指尖微颤,将烟头燃烧过久产生的灰烬抖落。
那位女客人比起李白记忆中见过的有点特殊爱好的人来说,好上太多了,他做这行也算不上是个行家,也没那么大面子拒绝客人的要求。不过得亏算自己幸运,迄今为止还没遇上这种人。
行家?李白无声地将这两字在嘴里来回咀嚼,拆散了咽下去。心说就这样凑合形容算了。
他突然想起这俱乐部像他这样的人说得好听点儿叫少爷或者小姐,说得难听点都叫妓。
“这女人胃口也是大啊,都快五十岁了还玩小年轻。也不想想人都快能当自己儿子了。”韩信不屑地小声嘟囔。
这算什么。李白无声地笑了,手里的香烟再一次渡进嘴里。
韩信只不过是图着好玩陪自己来这肮脏世界走一遭,有些事情不了解难免带着些有色眼镜。像那个女人玩男人也实属正常,再比如说那些半只脚快踏进棺材里的老不死们,不是照样男男女女给玩个透。
李白深吸一口,指间香烟燃尽,手指一转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碾碎。他伸手拍拍韩信的肩:“这些事儿你也就和我说说就好了,自己当心点别让别人听了去。这地方没你想的那么干净。”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韩信闻言点点头,眼神在场内四处扫视,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出言拦下李白:“你今儿真不上场?”
“不上。”李白摆手,略显深褐色的头发搭在耳后,脖颈间呈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隐隐显露出来。他前几日才到手的几十万美金才花了几万,目前还算过得风生水起。就懒得再去这场上像宠物似的被人拍卖。
盛宴即将开场。
场内气氛俨然到了一个临界点,像是欲擒故纵的冷静和坦诚的欲望交织,形成黏腻的空气飘在这地下。
李白向外走着,耳边不时传来压抑的男男女女粗喘声,颇有种现场观看AV的感觉,还是全息的那种。
李白顺着员工通道,到达场内阴暗处。位于不远处的是酒水供应区,伏加特、香槟、红酒被放在冰桶里,瓶壁上挂着似坠非坠的水珠。
“来杯冷冻伏加特。”李白走过去对着调酒师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23:00
“您的酒。”
李白接过放在台面上的酒液放在唇下,手腕低压,酒液顺着杯沿滑入口腔,落入咽喉。
辛辣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李白忍不住又喝了几口,冷冽的酒香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场内另一边,也就是正对着舞台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男男女女压抑兴奋絮语声在场内蔓延开来,穿着西装革履的不少高官都忍不住伸出粗短的手指拉开系得过紧的黑色领带,女士们总是故作矜持的手执小巧手包遮住下颚,企图掩去被情色浸透了的殷红嘴唇。
“五万!”
“六万!”
“八万!”
李白眯起眼睛朝着舞台中央看去,只见舞台中央赫然放着足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巨大黑色铁笼,笼内拍卖的可不是些珍贵的野生动物,那些被关在笼内的全然是人。
漂亮的、赤裸的、属于年轻人的肉体。
两个男孩儿被剥得全身赤裸,手脚被沉重的镣铐锁住。清秀的面孔,被场内男男女女的视线吓得快哭了的模样。
李白看了两眼就收了回来。
新人刚来的时候都这样,何必呢。最终结果不都是被送上床,不如坦诚点,大胆点儿或许赚的钱还能多上不少。
李白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刚来这儿的时候。
仿佛被脱光了一样被人绑着扔到舞台中间,刺眼的灯光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想想真是倒胃口,离家出走也是有代价的。李白感叹般地咂嘴,拿起酒杯又是一口。
这叫什么?
遭生活强奸,与其痛苦不如去享受?
真是太搞笑了。
李白敛目,大半身体倚在吧台上,动作间健壮的肌肉隐隐凸显,外穿的深灰色风衣尾部半垂在地板上,以极度疲惫的姿态躺在地上。
“九万五千第三次!”
九万五千。李白默念了几番,为那两位新人拿起酒杯对着舞台一举。这价格还算不错。
“再给我来一杯。”
“给白少再来一杯。”
声音冷冷,仿若被刻意压抑的喑哑嗓音在李白耳边炸开,惊得李白拿着酒杯的手一颤,随即立刻调整表情,将头转过去:“您好?”
这人给李白的第一印象就是:冰冷。
来人一头黑发,却怪异地前额过长的发中出现一缕不知是刻意挑染过还是天生的白。肤色似乎是不健康的病态白,脖颈的寸寸皮肤下似乎能看见青色血管盘踞。深沉偏暗的紫色双眼,被李白转过去直直看着的时候,似乎有点不悦地眯眼。李白甚至还能看见这人颇长的黑色眼睫交叠在一起,秀挺鼻子下淡色双唇紧抿。
见来人嘴唇微动似乎快为自己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礼的目光出言,李白嘴角习惯性地挂上笑:“贵姓?”
“扁鹊。”扁鹊淡淡道,侧眼看了眼呆愣着不知道干什么的调酒师,“一杯生命之水,一杯紫色阴霾。”
“别,换个。换个白兰地就好。”李白抬手对调酒师打了个手势,脸上适时地露出个抱歉的笑,“扁鹊先生,您别介意。我酒量不好,生命之水这么好的酒给我喝了怕是浪费。”
扁鹊定定地看了李白两眼,说:”好。”
不待李白再说些什么来暖气氛,扁鹊立刻从西服口袋里拿出名片夹,从中取出张黑色名片放在桌上,手指一推将其推至李白面前:“收下。”
这情况。李白低头接过名片,不知是巧合还是偶然,两人的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瞬,对面扁鹊突然就将手抽了回去,活像沾上了什么东西似的。李白见对面扁鹊这反应,再傻也明白了。
不过不急,先看看这人身份再说。李白眼仍是含笑,将这人名片看了看。
扁鹊,M院院长。
原来是个搞医学的人啊。李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这人的脸,看起来这么虚弱,他到底是医生还是病人?
“你...”扁鹊忽然开口,手指接过调酒师的两杯酒,一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放在李白手臂前几寸处,一杯紫色酒液被他自己拿起喝了几口。
李白趁着场内灯光尚暗,眼神在扁鹊沾了酒液显得尚有几分红的嘴唇上流连几秒,收回显得略有侵略性的目光对上扁鹊的眼睛:“什么?”
“今晚不上场?”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两个都赶着让我上场,这什么意思?
李白摇摇头:“不。”拿起酒杯嘴唇沾抿了几口就放下。
对于不认识的人的酒,他还没那么大勇气喝下去。
扁鹊似乎笑了笑,略显苍白的脸上,被酒液染红的嘴唇缓缓勾起,在暗色里竟有丝妖异。
“一千万,陪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