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21期“寒”专题活动。】
凌晨五点起床,窗外又响起点滴的雨声,不大,也不多,若有若无,但却又能让人感觉得到。打眼望向窗外,天还没亮,有隐约微光,雾蒙蒙一片。再仔细看,朝外开的窗子下方有一点一点的水滴。今天的节气是小雨,天气有些冷,是倒春寒的冷。
不知不觉,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季节在不断地重复更迭,转眼又是一个春天的到来。
昨天还没这么冷呢,不用穿羽绒服,不用撑伞,也不怕寒风瑟瑟。一个人信步走在江边,看似清冷的江滨公园却带给我无比的惬意。
冬日里还盛开的异木棉花,此时已全部凋谢,树上叶子也没了,但却结满了一串串硕大的青色果实。一个个有五六岁孩童的拳头那么大。以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实,直到有一天,看到从它变成棕色的表皮里,裂出了一团白色的棉絮,才知道树木果实里也可以长出洁白的棉花。估计我们常用的木棉枕头里,塞的就是这种棉花。“异木棉”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得来。(备注:异木棉与木棉非同一植物。)
公园的草地上还是枯黄一片,春天的使者还没给它们带来信息,它们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酣睡着,睡够了才好积蓄发芽的能量,等到春风一吹,立马换上翠绿的衣裳。公园里大部分的树也都还没有收到春的讯息,落叶的乔木此时还是光秃秃的,全部的枝杈叶子几乎掉光。曾经叶子葳蕤,红花满枝的凤凰树上挂着干枯了的豆荚,曾经最是高大繁茂的苦楝树上现在则是悬着干黄了的果子。
但在南方的冬天里,落叶的乔木只是占了小部分,大多数的树叶还是挂在树枝上的。有些是黄绿相间,有的甚至还是全绿的。不同于春夏的绿,它们既不是嫩黄色,也不是墨绿色,而是带着些许晦暗的绿,缺了一点活泼盎然,多了一丝不屈的倔强。大叶紫薇花还是开着的,只是花儿有些零星,叶子也是略微发黄,恹恹地提不起兴趣。
大自然的物种有千千万,毕竟是春天了,还是有些树木嗅到了春天的气息,早早地抽了新枝换了新装。就像是人类幼崽中,有的天生聪颖,表现得早熟一些,有的则生来迟钝,就会晚熟一些。
这样的树底下还是枯草一片呢,但是它高高的枝杈上却早已挂了一团绿。就像在平淡的鸡群里立着一只修长飘逸的仙鹤,显得清新脱俗,与众不同。
植物们大约是不怕冷的,动物们却大多躲在洞里冬眠,惊蛰未惊,他们大概是不会醒的。但也有不惧寒冷的鸟儿,一大早就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寻找着早起的虫儿。这不禁让我想起那句常被人们用来打趣的顺口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刚刚开学,大一点的孩子都去了学校,小一些的则是因为天太冷,大人们都不会带出门,所以公园里几乎看不到孩子的身影。在公园里的人们大多是比我年纪还大的退休大爷大妈,他们有的独自一个人,有的三三俩俩。他们或边散步边聊天,或在树底下挥着八段锦,打着太极拳,或拿了喇叭二胡,带了音响话筒,开始在公园亭子里吹拉弹唱。虽然做着不同的事情,但他们莫不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还有就是在河里游泳的人们,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们穿着裸露的泳衣,身上系着一个游泳圈或一块浮板,在冰冷的江水中用力抡着双臂。让人看着都不禁打个寒颤,但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记得有一次我曾经问过一个冬泳的老大爷,问他不怕冷吗?老爷子说,这点冷算什么,我更怕坐在轮椅上。是呀,这点冷算什么,得了脑梗心梗,瘫坐在轮椅上,才是最可怕的呀。
而此时,就在冬泳的人们下水口不远处,一位男子坐在轮椅上默默地望着江面游泳的人们。这位男子大约有六十多岁的年纪,除了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孤伶伶的一个人,他在想什么呢?是否在想着当年他也一样有健全的身体,骄勇的身姿,一样也可以在江水中劈波斩浪?
他身边并没有站着人。我望向四周,在离他几十米远的长椅上,坐着一位玩手机的大妈。估计那是推他来的人,不知道是保姆还是他的老伴。这让我想起网上的视频段子。男人年轻时不听老婆的话,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对老婆好。年老坐在轮椅上时,老婆主打一个不闻不问,自己忙着搂别的老头跳舞,或者谈笑风声与别的老头摸着麻将。轮椅上老头的心情,那是五味杂陈,追悔莫及。江边坐轮椅的老头,是否也会是一样的状况呢?
是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虚的。年轻的时候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不会积极锻炼身体,年老了才会后悔莫及,可这时已经晚了呀。
想到这些,面对悠悠的江水,我赶紧做起了健身操。倒春寒并不冷,冷的是不锻炼的人,不健康的身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