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吹过十一月凌晨的风，是凉的，天还没亮，窗外的银杏树的金灿灿的叶透着光。
“还不起来吗？”
陈之允闭着眼微微的皱眉，一把抓住在自己脸上乱点的小手，“清歌，我看你是疯了。”
“啊......是你说过早上会陪我看太阳升起的，你忘了？”看着陈之允闭着眼，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嘟了嘟嘴，另一只手轻轻的摇动起他的身子。
“太阳升起？”陈之允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趴在身旁的人儿，放开抓着她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哪儿看得到啊？只能看见太阳升起......之后，你蠢吗？”
“现在才四点多，还有时间啊，我们去海边吧。”清歌掐了掐陈之允的脸，“或者去楼顶啊。”
陈之允忍不住勾了勾嘴，坐起身来，“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歌总是醒得很早，每天都会从自己房间里蹭蹭的跑到陈之允的房间里捣乱，不是用陈之允送给她的小音箱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就是爬上他的床，像只猫一样对着他的脸又是摸又是掐的，但是陈之允从来不会生气，都是带着宠溺的笑容，摸摸她的头，“清歌乖，让我再睡一小会儿，最近公司挺忙，累。”
然后清歌就会乖乖的在他的身旁，等他醒来的时候，清歌总是在旁边看着他，眨着水汪汪的眼，“之允，你醒了。”
“小丫头，不困的吗？”
“不困不困。”
之前的清歌总会给陈之允弄好早餐，用模具做出的爱心煎蛋，用果酱画上笑脸的吐司面包，热得温热的纯牛奶。不过陈之允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过她做的早餐了，因为现在的清歌总是撒着娇，纤细的手扯着陈之允来回的摇动，“我想吃你做的早餐。”
在二十九层的楼顶上，清歌用小音箱播放着《风居住的街道》钢琴曲，她总喜欢一些安静的钢琴曲，但是在陈之允听来总觉得哀伤，清歌捧着杯子，里面是陈之允给她热好的牛奶，她把头靠在陈之允的肩上，“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日出吗？”
“因为好看？”
“这不是重点，”清歌对着陈之允做了个鬼脸，然后目光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因为感觉充满希望，怎么说呢......就像是眼前全是黑黑的，然后希望一点一点的闪着光，直到整片黑暗都消失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陈之允脸上挂着调皮的笑。
“反正就是那样感觉的啦.......去海边看的话，更好。”
然后清歌就这样靠着陈之允的肩，安静得不像话。
陈之允盯着天空中散开的变得薄薄的云，“清歌，嫁给我好不好。”
清歌喝下一大口牛奶，“好啊......不过结婚前也一样要......分房睡。”
陈之允转过头看了看清歌清澈的眼，“好。”
然后亲亲的吻上清歌浮着一层奶渍的唇。
2.
“爸，妈。”
陈之允牵着清歌走到饭桌前，“我有事跟你们说。”
陈之允拉开椅子本想让清歌坐下，可是清歌却悄悄的在他耳边，“我不饿，我害羞。”，然后一溜烟的跑到房间去了，看着她的背影陈之允笑着摇了摇头。
陈之允的妈妈一副怜悯的模样，“儿子，咱们回家住吧，你住这儿，我不放心。”陈妈妈边说边转来转去的看四周。
“妈，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人。”
陈之允的妈妈本来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陈爸爸拉了她下，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儿子，你刚刚说有事要说，什么事啊？”
陈之允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我要和清歌结婚。”
“......儿子......这个......”
“妈，我已经决定了。”陈之允打断了妈妈的话。
陈之允看着眼前的爸爸妈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不管你们对清歌有什么误会，但是我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变，我要娶清歌。”
“我不同意！”陈爸爸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身旁的陈妈妈神色紧张的拉了一下他。
“爸！为什么，以前你们不都挺喜欢她的吗？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总之就是不同意！你要还当我是你爸，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吗！？”陈之允握紧双拳，一脸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父母，愤怒得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别这样，好不容易和儿子吃顿饭......你看着些菜还是儿子做的呢。”
陈爸爸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今天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然后指着陈之允，手微微颤抖着，眼睛红红的似乎是闪着泪，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你......你是我儿子......只要我在一天，你就要听我的。”
陈爸爸拉着陈妈妈转身就走，走到玄关处，转头看了一眼还怔怔的坐在桌前的陈之允，眼神中分明带着心疼和怜惜。
走出门口，陈妈妈就憋不住眼泪，像打开了水龙头一样，泪水停不下来，哭得连话都没办法说完，“我们的儿子......”
陈爸爸神色悲伤的抚了抚额头，眼睛周围湿湿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关上的房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吧。”
他们边走边不舍的回头，心事重重，好像隐瞒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清歌......”陈之允走进清歌的房间，她肯定是听到刚刚他和父母的争吵了吧。
“我没事。”清歌静静的坐在床上，神色有些悲伤。
“我会说服他们的。”陈之允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靠在胸膛上的头，只是还有些分神。
父母究竟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结婚。
清歌乖乖的点了点头，“之允，我爱你。”
“我也爱你，清歌，很爱很爱。”
3.
陈之允觉得自己总是记性不太好，好像总会忘记自己该干什么，还会掉发，清歌就会打趣的在一旁说他老年痴呆。
陈之允就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就算老年痴呆，我也不会忘记我爱你。”
清歌好笑的掐着他的腰，“傻瓜，你啊，就是没日没夜的工作，身体变差了。”
“没办法，只有成为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我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啊，这样的话，我只好辛苦一点了。”
“那你就不怕熬到中年秃顶吗？哈哈哈......我才不要呢。”
陈之允装作气愤的样子捏着她的脸，“你敢不要我！要是你不要我，我就天天缠着你，把你身边的男人都赶跑，然后等你老了没人要了，你还是我的。”
“好好好，我是你的。”
“你只能是我的。”
凉凉的风从窗户跳进来，跑过了整个房间，调皮的掀了掀清歌柔软的黑发，清歌抬眼望向窗外。
“之允，快冬天了哦，你说好要带我去看北海道的雪。”
“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还要去马尔代夫看海。”
窗外，金黄的树叶被风从身上跑过，悠悠的飘落下来，一片盖着一片，在树下堆积起来，柔软的抚摸着大地。
“总经理......您找我？”
“小曼，帮我去楼下的咖啡店，买一杯香草拿铁。”
秘书接过钱有些惊讶，“陈总不是不喝咖啡的吗？”
陈之允宠溺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抱着小音箱，安静看杂志的模样。
“是买给清歌的。”
秘书愣了一下，手中的钱飘到了地上。
“要热一点的，再买两块布丁蛋糕吧。”
“好......好......知道了。”秘书捡起地上的钱，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
秘书把东西买回来后，把东西放到桌上，吞吞吐吐的，“清歌小姐......东西我放这了......”
清歌合上杂志，“谢谢。”
秘书没有理会就匆匆的出去了。
清歌瘪瘪嘴，“之允，你的秘书小姐很没礼貌哦。”
陈之允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她嫉妒你，谁叫你的男朋友这么优秀，还对你这么好呢？”说完还对着清歌眨了眨眼。
“是是是，你是天底下最优秀最帅气的男人，也是最最最宠我的男人，行了吧？”
“看来你观察力还不错。”
清欢“噗”的笑出声，“不要脸的大傻瓜。”
过了一会儿，秘书轻轻的扣了扣门，“陈总，莫小姐来了。”
“莫医生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的病情，陈叔叔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莫欣边说边走过来，坐到陈之允对面。
“病？我有什么病？”陈之允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清歌听到莫医生说的话之后，跳起来，小跑到陈之允身边，“莫医生，之允他怎么了？”
莫欣没有回答清歌，而是看了一眼陈之允叹了口气，小声的喃喃，“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药......”
陈之允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身旁的清歌就按捺不住了，神色紧张的盯着莫欣，“他到底怎么了，你别说一半，这让人很着急啊！”
陈之允握住清歌的手，“清歌，别急。”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莫欣，“莫医生，我实在想不起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莫欣低头叹了口气，“没什么......短暂失忆症而已......”从包里摸出一品白色的药，“每天记得吃......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这是什么药啊？怎么上面连个说明都没有。”
“......你个小子，之前给你的药你肯定没吃，现在失忆症恼火了，你开心了！”莫欣成功的转移了话题，陈之允抱歉的笑了笑。
“莫医生你放心，我会监督他每天吃药的。”清歌自信的拍了拍胸膛。
“有清歌这丫头在，我不敢不吃药了。”陈之允扬了扬手中的药，“谢谢莫医生。”
“那我先走了。”莫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边说话边站起来。
莫欣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了几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冲着自己挥手的陈之允。
每天清歌都醒得很早，天才微微亮起，她就趴在陈之允的床头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出气，然后把他拖起来吃药。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失忆症好像越来越严重，因为慢慢的，他醒来的时候，会没看见清歌趴在身边，他起身一遍一遍的喊着清歌的时候，却发现清歌就在身边，掐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我在啊，你怎么了？”
他发现手机里面没有了清歌的电话，在公司想念清歌的时候，会记不得清歌的电话，他按照记忆中的电话去打，总是空号。
他很害怕，他怕自己忘了清歌。
4.
清歌越来越容易消失，不知不觉，毫无征兆。
十二月的天空，阴沉的日子比较多，早晨和夜晚会很冷，窗外的银杏树叶掉了好多，稀疏了，没那么美了。
陈之允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自家大门口，重重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门，一边念念有词。
打开门的陈爸爸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陈之允泪眼模糊的脸。
“爸......爸......清歌不见了......清歌她不见了。”陈之允瞪着双眼，眼泪大颗大颗的划过他有些苍白的脸。
跟在后面过来的陈妈妈看见他的模样，一下就哭出了声，一边把陈之允拉近来，一边心疼的抚着他的脸颊，“儿子......我的儿子......”
陈爸爸抿着的唇，微微的颤抖起来，关了门，靠在门上看着眼前发疯似的儿子，眼泪一下就蹦出眼眶。
“妈......我把清歌弄丢了......她走在我身后......我回头就找不到了......好几天了......报警他们都不理我......怎么办？怎么办？”陈之允一下瘫坐在地上，扯着自己的头发，难受得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儿子......清歌......”陈之允被妈妈抱着，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就像是滚滚的长江，流不尽一般，打湿了陈妈妈的衣衫，陈妈妈轻抚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擦去他不断涌出的眼泪，而自己也早已哭得说不出话。
听到清歌的名字，陈之允撑着身子边站起来边喊，“都怪我......我要去找到她......清歌......清歌......”
陈爸爸拦着想要出门的陈之允，“之允......”
“不要拦着我......爸你放手！”
陈之允推开他，刚刚打开门，就被爸爸一把抓住。
“清歌已经死了！”
陈之允怔怔的回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滚烫的泪轻吻了一下他颤抖的唇，从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清歌死了。”陈爸爸挂着眼泪，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陈妈妈走上前去，心疼的抚上陈之允的脸，“儿子......”
陈之允看了看眼前的父母，头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几下，很疼，脑海闪过清歌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摇着头，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眼前一黑，重重的倒了下去。
“他应该是按时服药，所以病情有好转。”莫欣站在病床旁边，看了一眼在病床上躺着的陈之允。
“你们太心软，放任他一直这样妄想。”莫欣看着眉眼之间难以掩饰担忧的陈爸爸，表情里带着一些责怪的意思。
“是我们不好......只是觉得他那样活着会开心一点......”
闭着眼睛的陈之允皱了皱眉头，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在三月的某天晚上，清歌做好蛋糕从店里出来天都黑了，黄黄的路灯，照着来往的车辆，映在地上的影子跟着车子快速移动，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之允回去了吗？”她拨通陈之允的电话。
“还没，整理一下文件，很快就好。”
“那我来等你一起吧，我还在外面呢。”
“这晚上你在外面干嘛？不是应该早就下班了？”陈之允有些担心的皱了下眉头，“你在哪儿，我手头的事马上就弄好了，要不你先回家？”
“不要，我这里离你公司不远，我走过去你应该就忙完了，到了楼下打你电话。”
穿过一条寂静的小巷再走几步就能走到公司楼下，清歌想也没想就选择了这条路，但是她没有想到夜晚寂静的巷子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才走进巷子没多久，身后就多了一个人的脚步，清歌惊得加快了脚步，边走边摸出电话打给陈之允。
“之允我好怕......”
清歌还没说完就尖叫一声，听到电话传来一声清歌的尖叫接着是忙音，陈之允立马拿上外套冲了出去。顺着清歌大声呼救的声音在巷子里找到了衣衫不整的她，她身边的男子看见陈之允冲过来，想也没想就一溜烟的跑了。
“没事了。”陈之允将外套盖在她身上，一把抱住浑身颤抖的她。
好在陈之允来得及时，清歌只是被撕破了衣衫，身上擦破了点皮，上了药，过了几天就并无大碍，但是她受到的刺激不小，会突然惧怕身体接触，也变得有些敏感，总觉得身边的人想要伤害自己，神经也越来越紧绷，陈之允细心的陪伴着她的同时还在兼顾着工作，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瘦了一大圈。
清歌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子，“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
5.
这一个多月来清歌都没有去过人多的地方，站在超市里的她显得有点紧张，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陌生人看她一眼，她都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企图，一个推着购物车的男人从清歌面前走过，吓得她身子猛然一僵，紧张的退后一步，撞到了身后挂在架子上的厨房用具，散落了一地。
“姑娘你小心一点啊，这满地都是......”导购不满的走过来，边检边抱怨。
清歌看他正好捡起一把水果刀，惊叫了一声，歪到脚差点摔倒，导购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惊叫着打开，一脸惊恐的盯着导购，边说，“别过来。”边往后退。
“姑娘你没事吧？”导购一脸奇怪的看着清歌，准备走进她。
清歌转身就跑，她觉得这个导购在追她，就一直跑，边跑出超市边回头，明明没有人追她，但是在清歌的眼睛里，导购就拿着刀紧跟在后面。
直到她冲出马路......
窗外阳光明媚，陈之允却感觉刺骨的冷，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清歌，紧紧的咬住嘴唇，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清歌，清歌......
清歌已经死了，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原来骗了自己这么久。
躺在病床上的陈之允慢慢的睁开眼，静静的盯着天花板，身边的爸妈赶紧围过来，紧紧握着他的手，对他说着什么，而陈之允根本没有听进去，就这样盯着那一片白，嘴唇轻轻的动着，好像在说什么，却又没有声音，眼泪从眼角滑出来，在洁白的枕头上晕成一个圆。
我的清歌......已经不在了。
......
陈之允的父母把他带回了家，细心的照料着他，生怕他再对着喊出一句“清歌”，生怕他又深深的陷入自己的妄想中，但陈之允很静，没有吵着要找清歌，也没有对着空气说话。
一月的早晨很冷，玻璃上都有一层霜，陈之允却醒得很早，每天睁开眼都会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起来给父母做早餐，用模具煎的爱心鸡蛋，用果酱画出笑脸的吐司面包，配上热好的牛奶，然后按时吃药，中规中矩。
“清歌，我没事，我有按时吃药。”
陈之允把手伸出窗外接住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一点又一点一瞬而逝的冰凉，没多久，地上就铺了一层白，陈之允淡淡的笑了笑，“清歌，下雪了。”
耳边仿佛传来了清歌好听的声音，“是啊，真漂亮。”
陈之允转身看到身旁空空如也，眼神黯淡了些。
下雪了，清歌，我带你去看雪好不好？
陈之允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的时候惊得他父母一时间不知所措。
“爸妈，我想去看雪。”
“你......”
“爸妈放心，我带了药。”
6.
一月的北海道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气都散成白色的霜，小樽是一个精致的小城市，沿着小樽运河，看到了美丽玻璃馆，漂亮的八音盒小店，这个叫小樽的地方虽然小，但它是一座冬季都让人感觉温暖的带着魔力的城市。
离开精致又温暖的小樽之后，陈之允抱着小音箱，放着《风居住的街道》钢琴曲，在登别万世阁看着天空，在心里轻轻的呼唤清歌。
清歌，听说这里的十一种温泉，可以治疗很多疾病，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很舒服。
清歌，我下载了很多钢琴曲，我给小音箱换了一张大的内存卡，以前的内存卡装不下了。
清歌，我按时吃药了，太苦了，你才是最好的药，是甜的。
清歌，北海道真的很美。
清歌，我再带你去马尔代夫看海，然后看日出好不好。
清歌......清歌......我想你了。
你在天堂还好吗？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下雪了，是那种大朵大朵的雪花，飘在陈之允的头发上，软软的，他仰望着天空，密密麻麻的大片的雪飘下来，吻了他的睫毛，停在他的嘴唇上，然后融化，陈之允摸了摸唇。
清歌的吻。
一片雪花从陈之允耳旁飘落，带着清歌的声音。
“之允，我想你，超级超级那种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