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但是没有光
漆黑的隧道 远处
一个骤缩的点
我开始担心 开始焦虑
我的翅膀
还有没有持久挥舞的力气
我的眼睛 能否跳跃出这封锁的天地
还有 我的脚
还能不能够坚实地奔跑
即使 每一路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我担心 我也躲藏
躲藏在黑暗里
和我一起 同样在害怕和畏缩的苍蝇
我们抱怨潮湿的空气
也憎恨拥挤的命运
狭窄到 不能容纳那么多只脚
有时 我们也会嗡嗡 谈论阳光下的草
那么香 那么甜
仿佛吃一口 就是明天
我们在斑蚀的铁锈上
小心翼翼
听着 叮咚叮咚的水滴
年复一年
那已然浓黑的河流
一日 我看到自己
不全是自己的模样
也不该是自己的模样
终于 或者 原来
我是一只有脚的苍蝇
或者 原来
我不是一只苍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