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里的故事:《囚鸟》

黄丽住进看守所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伤感,世界本就是一个大牢笼,她也只是换了个笼子,仅此而已。

一.

黄丽出生在偏远的农村,和大多数的农村一样,重男轻女的思想烙在每一对父母心里。黄丽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被全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弟弟。作为大姐的黄丽没有逃脱过早的承担家庭责任的命运,初中没上完就被父母强制要求回家干活,虽然黄丽的学习成绩还不错,虽然她有黄鹂鸟般的嗓音,虽然她也有想去学音乐的梦想,但是,“虽然,但是”这两个词语总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起初黄丽是帮忙在家做农活,田间地头总会听到她黄鹂鸟般的歌声。后来父母觉得仅靠一亩三分地去养活这一大家子太难了,于是黄丽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打工妹。

二.

城市的灯红酒绿对一个农村女孩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黄丽也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经同村的老乡介绍,黄丽去了一家饭店做服务员。管吃管住,每月还能省下一点钱寄到家里。虽然还是辛苦,但总比农村要强多了。黄丽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下班之余会在宿舍唱唱歌,甚至会在某一个节假日去KTV奢侈的消费一把。当话筒里传出她黄鹂鸟般的歌声时,自己都被吓了一天,既新奇又兴奋。

日子就像饭店里的一茬茬客人,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三.

转眼就是一年的时间,当黄丽过年回家的时候,村里的人几乎都认不出她了。精致的发型,时髦的打扮。由于做服务员期间表现一直很好,人长的漂亮,声音又甜,老板客人都很喜欢她。这次过年回老家,黄丽也得到了一笔颇丰厚的“年终奖”,大包小包的给父母和弟妹买了各种礼品。父母也扬眉吐气了,邻居也刮目相看了。黄丽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钱这么有魔力,不仅能买来东西,还能买来自尊。

村民们羡慕的同时也会有各种风言风语,无非就是说黄丽年纪轻轻挣这么多钱肯定在外面没干“好事”,要么给人家当小三,要么就是当小姐,仇富的心理,很多人都有。母亲跟黄丽说:“别管他们那些长舌妇,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王家长李家短的,还不是眼红咱们有钱了”。其实黄丽是不怎么在意的,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知道老板对她有非份之想,有时还会动手动脚;她也知道很多客人也对她有想法,有时候不免言语上调戏一下。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并且还有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和城府,就像笼子里的黄鹂鸟,叫的好听,主人给的粮食就多,但终究飞不出去....

四.

像大多数憧憬爱情的少女一样,黄丽也恋爱了。男孩叫刘方,是在一次同乡聚会的时候认识的,这时候的黄丽已经是饭店的领班了。随着年龄的成长也越发的成熟和性感。刘方在KTV被黄丽唱的一首《囚鸟》给征服了——那黄鹂鸟般的歌声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刘方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在这个城市里做着一份外卖小哥的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每月也有不低的收入,刘方其实很早就注意到黄丽了,因为黄丽的饭店也有外卖的业务,刘方去过几次,每次都能见到黄丽,能听到她黄鹂鸟般的声音。

那次聚会之后,刘方跟同事商量好了,把黄丽所在饭店的单子都给他,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去看黄丽一眼,每次去都要给黄丽带点小礼物。慢慢的两个人就确定了恋爱的关系。

五.

爱情是甜蜜的,两个人用仅有的休息时间去享受他们奢侈的甜蜜。公园里,小河边,广场上,两个人就像两只小鸟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刘方最喜欢黄丽给他唱歌,那歌声能让他忘记工作的疲惫和烦恼。两个人也会憧憬未来,憧憬的总是美好的。

六.

幸福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模样,豪车洋房,衣食无忧,但不幸却各有各的苦衷。

刘方在送外卖的途中出了车祸,肇事司机也跑了,黄丽在医院看到刘方的时候,他全身插满了管子,那陌生的样子让黄丽很害怕。这次事故伤到了刘方的腰椎,很严重,而且更要命的是高额的手术费用几乎要让刘方倾家荡产了。黄丽把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给了医院,也只是杯水车薪。

无助的黄丽只能去找老板去借钱,老板大方的给了黄丽一千块。黄丽当然可以得到更多的钱,但需要付出的也要更多。包括自己的身体,自己的青春,自己曾经死死守住的底线。

七.

笼子里的两只鸟,死了一只,另一只也活不长久。庆幸的是刘方最后保住了自己的命,但黄丽已经飞走了,飞到了一个更大的笼子里。

后记:

黄丽为了给刘方治病,答应了老板的无理要求,黄丽为了给刘方治病,认识了更多的有钱的老板,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在一次龌龊交易的时候,被警察带走,以卖淫嫖娼罪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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