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2013年6月,我在日志里写,在我19岁这个牛逼闪闪的年代,我爱他。

车如流水马如龙,他牵我的手指,我一直记得。

2015年10月,在K市的第二层公交车上,阳光盛好,我跟他说起昨晚的梦,也谈起未来,结婚,还有种种。

然而,三天以后,我们分手了。

我们其实,闹过无数次分手,而这一次,他像是消失了一样,没人能联系到他,不管是跟我有关系的人,还是跟他有关系跟我有联系的人,均以失败而告终。

也就是说,这一次分手,总算功德圆满。

我在宿舍哭了一整天,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无数条短信,好吧,只能说无数。

分手第一天,一个忙着拉黑,一个忙着联系,我是那个忙着联系的人。

好像骨架被抽走了,只剩下一滩肉,反复机械的纠缠在冰凉的11个数字上,细微如蛛丝的联系方式,断了,便只靠自己孤勇又执着的希望。

那天晚上,我在学校门口昏暗的奶茶店见到了大牛,我抽抽搭搭的哭着跟他说,大牛你再不来见我我就去自杀。

我认识了大牛六个年头,高中那时候,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因为女朋友的电话太多而分手,女生在他眼里是特别烦人的物种,大学四年便孤单单了四年。

而我跟他一个大学以后,无疑是每天强调一遍女生真的很烦人,于是彻底破灭了他在毕业前夕谈一场恋爱的想法。

杨小花去实习的前一天,他哭丧着脸说,“你走了我怎么办,以前她会烦你,现在只会烦我一个人了。”

为了不让我烦他,他绞尽脑汁用尽了各种招数,最后无奈的问我,

“你为什么总是要人陪?”

“因为我难过,心情不好。”

“你为什么总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还一定要有人陪。”

我说,“没人陪我会自杀的,会自杀的。”

这一招果然好用,百试百灵。

我在大牛同情的面部表情下继续锲而不舍的往那个再也拨不通的号码打电话发短信。终于在无数个电话和短信以后,在第六支烟快要抽到过滤嘴的时候,他回了电话,还是强硬的要分手,我说我跪下来求你好么,不要跟我分手,他说,你他妈的不要废话。

然后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我一个人对着电话不停的说话,我痛哭流涕,我掏心掏肺,我感人肺腑。

一句话,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发誓,那时候下跪有用的话,我他妈一定会跪的。

我就是这么的没出息没骨气。

还好,下跪没用,还好什么都没用。

十一点左右,我跟大牛走出来,我冷得发抖。一直沉默不语的大牛在临别的时候问我,“离了他你就活不了是么?”我回头笑笑竟无言以对。

一整夜没有睡,我不断的打电话,不断的发短信,不断的听到冰冷的提示。熬到第二天,我坐起来,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继续撕心裂肺的哭。

陈美丽逃课从郊区跑来看我,看我一眼嗤之以鼻的说,眼睛都肿了,眼袋和黑眼圈会遗传给下一代的。我看了她一眼,嘲讽她分个手把视网膜都哭掉。 还能斗嘴,证明分手这个事,再痛再惨烈,都死不了人。

黄昏的时候,我们去了学校西门的小吃一条街。她指点江山似的激昂,“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都随你高兴。”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我心里塞满了一个人,五脏六腑里就只剩下这个人。

在宿舍楼梯口抽烟的时候,偶尔有人经过,陈美丽很装逼的把烟藏在袖子里,娇羞的捂着嘴笑,那个fuck了dog的画面,很久以后想起来才觉得搞笑。

晚上我们在宿舍打牌喝酒,我喝多了,有了困意,摇摇晃晃去洗漱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嘴。血腥味在嘴里肆虐的时候我的眼泪顺势落了下来,我给他发了短信,我跟他说我等你回来我不放手,其实我知道我等不来谁只能等到自己跟自己和解。

陈美丽走了以后,她打电话笑得嘿嘿的让我去看她的朋友圈,一条挺煽情的朋友圈。真的这些话,好像不符合我们多年来脏话来来去去的交流方式,她配了一张我俩在路灯下走着的影子照片,煽情的画,文艺的照片,底下的评论说,一看就知道腿粗那个是你。

我坐在学校的长椅上泪流满面,那些天我心里酝酿着一个想法,越演越烈,肆意疯长。

我想去Z市找他,万一他看见我心一软我厚着脸往他怀里蹭一蹭是不是这些都会过去了。

于是我给我们那个年轻的小鲜肉班主任打了电话,我说老师我要请假,小鲜肉问,几天。我说一个礼拜。小鲜肉愣了一下问我为什么,干脆我就一个劲儿的哭。

我记得高三那个冬天我想在宿舍里睡觉,就编了一堆瞎话跟大老崔请假来着,谁谁谁被车给撞了,又是如何的凄惨,编到最后我都哭了,大老崔的声音就突然变得特别的温柔,末了还说一句,那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我窃喜着裹紧被子睡了一整天。

可是小鲜肉不是大老崔,他没那么好糊弄,而这一次,我的眼泪,也是货真价实的。

小鲜肉问我,是家里出事还是个人原因,我狠狠的吸了口冷气我说是后面一种,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别扭,我不愿意说我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被甩了。可是小鲜肉多聪明哪。他咳了一下,他说,“我猜你是失恋了,是不是。”我没说话而且哇的一声就嚎起来了,小鲜肉说,“你就在学校呆着我马上过来。”

我在办公楼楼顶吹风的时候接到前任的电话,我故作镇静的说了喂,他想了一下,他说,“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家里人?”我说,“好,以后不会了。”

我还说,“你别跟我分手,我保证改掉我的坏脾气,你要不信,我一声让我爸妈给我担保。”

他冷笑,郑重的喊了我的名字,他说,“我不爱你了,我们没有可能了。”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

我真想被打死啊,我那时候求他没用还求他朋友求他家里人,还说出足以让我爸妈一巴掌拍死我的话来。

电话挂断的时候我看到了从电梯间出来的小鲜肉,我心里那种巨大的绝望排山倒海淹没了我所有倾诉的欲望。

小鲜肉带着我在学校一圈圈的走,絮絮叨叨的开导我还带我去了学校门口的拉面馆。他说,“你看起来太虚弱了应该吃点东西,面条好消化。”

我挑起来吃到第三口的时候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从来不吃面条的太他妈的难吃了。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准确的说,是因为我们那个善良单纯的小鲜肉班主任忙前忙后的张罗介绍亲自送我去的。填来访表的时候,近三个月来发生的有重大影响的事儿,我在失恋那两个字上重重的画了一个圈。那个圈让我觉得自己真就是前任说那样,你玻璃心,你矫情。

是啊,我玻璃心,我矫情,我就是这样,我一直这样,你当初不也很爱的么。

好长一段时间,我就是祥林嫂附体,逮谁哭谁。我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当然,也哭了一遍。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当那个曾经我最想嫁又最亲近的男人,跟我分手以后,我得怎么开口跟父母交代。

原来到了这一步,只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我妈反应特别平静,她说,“你别去求他,如果他心里还有你,他会回来。”

我又窝在宿舍的床上反反复复的拨那个其实根本打不通的电话,历来冷冷冰冰的我爸,破天荒的给我打了电话,我猜他是知道了,可是碍于父亲的矜持,他没说我也就没提。他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多话,有些乱,甚至问了一句你上课是有书的吧。

那样的痛应该怎么去形容呢,心高高的揪着来回践踏。我一个人去湖边抽完一盒烟,下雨了,我没哭,只是吐得肠子七拐八绕的搅在一起。

我忘了是我第几次对着我妈哭的时候,我爸把电话接过去,他说,我早知道,你分手了。但是呢,你也要知道,你是我姑娘,你是你爹你妈的公主,你不能去求他。他哼了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知道你分手了,我高兴了好几天,打牌赢了不少钱。

我嘻嘻哈哈的说完那个电话,挂掉以后嚎啕大哭。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有。

每个晚上我都睡不好,因为琐碎的梦因为梦里那张熟悉的远去的脸,反反复复的醒过来,心在漫长的黑夜里尖锐而高昂的疼着。

有个早上凌晨五点,我醒了。

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我不说话。我妈从睡意中缓过来的时候柔声问我,“你又难过了是吧。”我的眼泪随着她的叹息掉下来,无声无息的,一颗接着一颗的滚下来。

她说起算命的事儿,当初我才跟前任谈恋爱的时候,我妈拿了我们俩的生辰八字去算,属相不对,早晚要分开。为了求个平安,六十六块钱买了四张符。我妈神秘兮兮的打电话让我回家,威逼利诱的让我烧掉三张符兑水喝,另外一张随身携带。是的,我跟她大吵一架,把那些符全给恶狠狠的丢进了垃圾桶。我是看到她哭的,只是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从垃圾桶里把那些符捡起来,偷偷的塞到我钱包里。

我假装没看见。

多年以后才真的懂得那句话,世上只有妈妈好。

比如在很多个这样多梦失眠的夜里。 算命的说,我在二十岁以前谈恋爱,不但两个人要分开,还会成仇人。

那么很准,的确。

某天早上我又醒得特别早,醒来又是钻心的疼着。我梦见他跟别人在一起了,我想他应该是跟别人在一起了。

我想我得去找他,哪怕挫骨扬灰。

还没出校门就被小鲜肉给堵了回来,他带我去了学院书记的办公室。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儿,对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失恋少女讲自己的初恋和人生感悟,我没哭,只是一言不发。整整三个小时以后,小鲜肉说,“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想办法替你联系他。”我说,“那联系不上怎么办?” 书记给我塞过来一袋面包牛奶,“联系不上又想办法,我们不会给你假条,这是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偷偷的把面包牛奶丢在了垃圾桶里,真抱歉,太沉。

小鲜肉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在大表哥的车上,他带着我去兜风,嚷着让我尖叫一下就好了。电话那头小鲜肉说抱歉,不管是电话还是短息,都没人理睬。我说,没事,谢谢老师。

大表哥说:“你失恋这个事儿全家上上下下全知道了,就你妈跟我妈在群里面聊起来,大姐让她们私聊的时候两老太太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大家都能听见。”

我看着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苦笑。

他又说:“所有人都知道了挺好的,有安慰你的,有骂醒你的,不管分手这个事儿是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装睡的人叫不醒,要走的人留不住,我只是不懂我为何如此执着。

我爸悄悄的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劝劝我,我爸说,你们年轻人之间好沟通。我跟我妈说起这事,我说我没想到我爸还能这样。我妈说,那当然,你是他亲生的。

我让我妈打电话替我求前任,第一次我被我妈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忘了是第几次,我妈叹了口气。答应了,然后,是没人理她。

大表哥跟大姐大姐夫,为了陪我,陪我去ktv唱歌,陪我打牌,输了的用彩色笔画脸,带我吃大餐,说给我庆祝。孩子都上小学的人,还陪我闹闹,讲讲过往。 我喝了好多心灵鸡汤,有时候是截图,有时候是失眠时候的电话。我跟老蒋说,总有一天,我给你们一碗满满的心灵鸡汤。

我得到好多陪伴,遥远的,身边的。

我每天对着陈美丽叨叨叨,陈美丽难得的耐着性子每天对我循循善诱,反反复复跟我说许多。

她跟我说,你可以不记住我,但是,要记得这段时间对你好为你付出的人。 我都记得住。

只是这样的状态还是持续了好久。

在阳光炙烤的大街上,在书声琅琅的课堂上,在冷风呼啸的天台上,在酒喝道一半的时候,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在烟剩下过滤嘴的时候,在很多很多时候,我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我哭一场,又继续生活。

我有时候会枯坐很久,一个人,直到太阳都变了颜色。某天我躺在湖边的鹅卵石边,暴烈的太阳烤得我快要虚脱。小鲜肉对我吼:“你为了一个男的折腾你身边这么多人你合适吗?你看看学校的老师,你看看你身边的亲朋好友。” 我没想到一贯好脾气的小鲜肉也能发这么大的火,就在我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小鲜肉缓缓口气说:“你出去玩几天吧,散散心,我给你三天的假,玩高兴了回来上课。”

我感激涕零的甩甩外衣。

我给石灰打了一个电话,我说:“你明天出来陪我一整天。”石灰嗷了一声说要上班,请假要被扣掉150块钱。我问他是钱重要还是我的情绪重要,我把这话恶狠狠的说了三遍,我听见石灰在电话那头无奈的苦笑。

我说:“石灰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我就失恋这么一次你出于天地良心那必须得陪我一整天。”

石灰嘿嘿的笑说:“这个可不一定。”

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那些天我好像一直在说这句话。

石灰是我高一时候的同桌,脾气好到有五块钱自己只用五毛,我用三块五,老母鸡用一块。每堂数学课一个人闷不吭声的抄两份笔记,而那时我跟前后左右的小伙伴纸条传得满天飞。

我想起来好多纷纷扰扰鸡零狗碎的事儿。

我想也有那么一天,我如今深爱的这个人,淡忘了我,跟别的人在一起结婚生子,成了好丈夫,好父亲。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尽管我是如此的,想念他。

那些天我总是梦见前任,醒过来,钻心的疼。

翻来覆去的想一个人,没有出口。

我搭了最早的公交车辗转几次去西山脚下见了石灰,他说我瘦了。

我说:“石灰,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他说:“吃苹果么?我分你一个苹果。”

石灰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我带你去吃大餐。

石灰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我们去爬山吧,我给你买牛奶面包,你该吃点东西,你看起来可够憔悴啊。

石灰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石灰沉默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石灰说:“对不起,我不善言辞。”

我没说话,我看到石灰的衣服口袋鼓囊囊的,里面是两个红苹果。

我盯着他笑说我们去唱歌吧,石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说:“我认识你六七年,你欺压了我六,七年,第一次看你这个样,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他并不是高兴,因为他并没有笑。

我们去了KTV,我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唱了好几个小时,石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最终我的眼泪在前任给我唱过的情歌里势不可挡的落了下来,在拥挤杂乱的记忆里,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我嚎啕大哭,气咽喉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五脏六肺都要哭了吐出来的样子。

石灰沉默的拥抱了我。

石灰说没事没事,他不要你我要你。

他给我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他说,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我戳着上面的草莓问石灰,我是不是特遭人嫌弃。他说没有没有,你是女神。石灰说,没事没事,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嚼完那颗酸草莓跟他说,不行,你太丑了。

石灰狂笑,带我去吃火锅。

后来我一直担心我会不会孤独一生,这个问题缠了我好久。

我吃着柚子想不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给大牛打了电话,他那边很吵,他扯着嗓子跟我说话,他说,没事,实在没得人娶你你来找我,知道了么,你可以录音的。

那些天,我很想杨小花,她要是在,我哭的时候,就能有个人,一脸云淡风轻的坐在我旁边,听我说好多话,又云淡风轻的跟我说,你放手吧。

那些天,我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三个小笼包就是一整天,我瘦了好几斤。好吧,后来反弹了。

那些天,因为睡得不好,我去跑步,跑到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热水泡脚喝牛奶。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那些天,我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看书的时候,会突然的想起来,曾经的那一天,那一天,那一天。很多个那样的时候,我对他张牙舞爪发脾气的时候,我上蹿下跳撒泼的时候,我恶语相向专戳痛处的时候。那些画面尖锐的扎在我心里,逼得我在直面自己不堪的时候眼泪长流,无地自容。是愧疚,是悔恨,是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可也是,他离开我,怕是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

那些天,周围错愕的,叹息的,关心的,或是幸灾乐祸的反应,都是我来承受。有时候酒足饭饱,人群喧闹,我就在这样那样的嘈杂下,心没完没了的往下沉。回忆见缝插针,除了折磨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生活里真的不乏这样的人,关心的脸关切的神色但真的盖不住那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对那些人说,并没有什么。

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笑笑别人,也被别人笑笑。

我还是准时去看那个心理医生,我已经不哭了。我说我希望他过得好,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特别好的人,但我不去打扰他,我挺好的,过着正常的生活,偶尔难过,想起这个人就这样消失在生命里,可我也告诫自己,他值得更好的。她温柔的看着我说她看得出来,她记得我第一天到她那时的模样。她说:“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祝福他过得好。”

今年八月底的时候,在Z市到K市的火车上,从僵硬麻木的睡姿里醒过来,凌晨五点过,外面在下雨,冷。

我写了一篇日志,叫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那时候前任还不是前任,我还是固执的要在一起,这个人,还是未来勾画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不管有多爱,也永远的活在我的19岁。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把这碗有毒的鸡汤端出来,我走出来了。

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

死而后生,死而后生。

一句老话,车轱辘往前转,人要往前看。

2013年的时候,我说,不散不散我爱你。那么2015年末的时候,我说,再见,我不死守着了,我也要往前走了,大踏步的,坚强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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