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上网,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个被信息时代神化的互联网面前可以做些什么。看着桌面的小企鹅发呆，耳机里满是被反复播送几十遍的声音。
高三的时间充满了单调乏味的空虚,特别是临近高考的那两个月。知道90度的上升已无可能,便放下了,放任自由。
身边的自由泛滥到用不完的时候,想着找一个人一件事尽可能地打发时间，即所谓用来填补空洞的填充物。
曾想写一篇小说,不长,就十万字左右吧！里面的世界由自己天马行空,任意想像......呵,出来了一定是一部惊世之作吧！
开始动笔的时候才发现那原来是痴心妄想。长时间生活在一个单调的环境里,每天面对那些不变的事物,你的想像也会像水一样被蒸发。连开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______________写在前面
一.
三月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生叫小米,长得煞是可爱。
我们对三月嗤之以鼻,说有本事把她照片拿给我们瞧瞧,经过专家委员会鉴定才有效。毕竟,曹操他老人家现在不也得经过中科院权威盖章,他才是曹操么。
结果三月真的弄来了几张。猛得一看见,还真把那些当成网络下载的美女图片了。虎子说三月是极度空虚,现在在找精神寄托。
三月的表情有点失望,也许他那是真的,但在我们的不信任中,成了假的。我知道的三月,偶尔像个幼儿圆的小朋友,喜欢吃棒棒糖,还指定品牌供应商；偶尔像个成熟的大人,在那一本正经的教你怎么面对生活的刁难。
三月长得一副女生的面孔,清秀型.我们更乐意叫“娘们儿”“人妖”。更要命的是不长胡子,像我们,现在颓废的时候胡渣就很嚣张。我问三月,他和小米那么远的距离,他想干吗?三月笑笑,很恬淡,不语。
我的左边是三月,右边是梦人。三月有花不完的热情和他的小米道天说地,梦人有耗不完的睡眠享受躁动下的不闻不问。我,习惯坐在那个位置,一天不出教室,却不是在艰苦奋斗,只在无所事事。
失去了方向无疑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像被世界抛弃。
三月说,中国有那么多的大学,却找不到一所自己可以去的。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良驹没有伯乐的悲哀。
于是,我们由浅及深,从现象看本质,开始对中国的考试制度,教育制度大加批叛,把那些教育官员的祖宗十几代都扯了进去。批完了,骂完了,好一阵痛快！
阳光没了,我们就得面对阴雨.痛快完了,我们又得面对现实。
但正如“猴子”长说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还是得充满欢喜的去迎接明天,即使那是坏天气。”
梦人每次醒来,脸上便留下了诸多压痕,还有要断又舍不得断的口水。这些经典的形象都被三月用他那像素不高的手机给拍了下来,他说这是历史的见证。我想,梦人如果知道了会把三月掐个半死,梦人总说党的原则是光辉一面要大写特写,最好能传出银河系,让那里也播下我们党的先进思想种子。见不得光的事你们记者都当摄像机坏了,笔没水了,电脑没电了,反正党会给你们补贴,只要当没发生过就好。三月充分发挥了他的“历史见证”的作用,勒了梦人好几顿饭。搞得我都有点想把记者这行当作为自己的梦想。可是我坚信,梦想的出发点不能如此肮脏。
二.
体检的时候,我们都好一阵紧张。眼睁睁的看见自己身体被抽去那么一大管鲜血,好一阵心痛。
现在虽然长大了,但已没有少年时的那份勇敢。身体虽然成了大人,心理却成了婴儿。
梦人那个体形彪捍的家伙,竟然在抽完血之后晕倒了。我和三月陪他在休息室呆坐了一个多小时。
三月那孩真是幸福啊。一边手机里有小米甜蜜的关心,一边还有女生送他牛奶。梦人大叫不公,我给梦人的建议是去一趟韩国,换张女人的脸,加上他现在的身材,一定比三月回头率高。
去中心医院的时候,刚好同城的另一所高中也在。我和梦人知趣的离三月一段距离,也许是习惯了,三月在那些指指点点,叽叽哇哇中淡定的走过。
真的很佩服三月,要知道,在那些女生花痴的同时,还有那群男生不屑甚至是鄙视的眼神,他都视而不见！足够强大！
梦人说三月可以得最佳演员了。平时我们拿他和同班女生开刷,他的脸都会红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这种情况也许只能分情况讨论来解释了。
果然,三月见到我和梦人的时候,一下子跑到我们中间,咬牙切齿的问我们刚才去哪儿了！我们的答案是“春晚厕所”。
感觉生活挺像一部连续剧,一天一集,剧终在生命终止的那一集。
每个人,是主角,是配角,还是群众演员。我们演技都很好,没有优劣。
三月说他想找到导演,问他为什么把我们的部分安排得这么烂。
我们都一样,找了好久,导演还是没找到！
三。
三月整天哼那个“说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着了魔一样。梦人问三月能不能换一首,长时间听同一首歌影响睡眠，睡觉的时候那调还在脑袋里绕！三月直摇头,还说什么那是他和小米的“葡公英的约定”,梦人忍无可忍,一个鄙视眼神加一句神经病！
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三月的情商了。身边那么多的花痴他不待见,偏偏迷上千里之外还不知道真不真实的一人。我说三月,醒醒吧,梦人口水都快流你脸上了！
三月摇摇头,带着傻气的认真。
三月说：“我和小米说好的,将来一起去旅行！”
“得了吧！就你,不怕被拐卖拿去当鸭王？”梦人竟然装睡偷听机密,漏馅了还不忘打击三月一把,趁机转移注意力。
“我不是那块料,没你有那天赋啊，”三月当即反击：“哥的浪漫你不懂,流你的口水去！”
梦人听到口水二字,立即乖乖沉默,继续睡觉。毕竟,哥们儿都很爱面子,口水说出来多不雅！
我和三月继续。
我说,还是现实点好,你们遇见的机率是六点五亿分之一,所以___
“所以我们还有可能遇见,我们的约定还是可能实现！”
我只能说三月很可爱。对未来的预期充满了积极信赖,没有我这么浓的怀疑。
因为昨天与今天走的路都是荆棘丛生,凹凸不平,我对明天的路况并无多大期待。
三月不同,仿佛他穿越去过未来,对未来的美好深心不疑。
我看着三月,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子,原来比我多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我想也许三月是对的。也希望三月是对的。
四。
模拟考的成绩在考完的第二天都出来了。传说,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基本与高考差不多,我们的心都被提到喉咙了！
三月这次考得还可以,我和梦人却惨不忍堵。
正如前辈们总结的,模拟考就是让有信心的信心百倍,让没信心的彻底绝望。
我和梦人算是绝望了,三月和我们在一起,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高兴。用他的话说他很淡定。
三月陪着我和梦人,三个人在山上大醉一场。
梦人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嚎叫,像一只处境凄惨的狼,面对前面的悬崖和后面的猎枪,绝望的声音响彻山谷。
我也想哭,我也想叫,但我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面部早已僵硬作不出任何表情。像一具僵尸,倒在山顶冰冷的石头上。
三月说,后来下雨了,是他把我和梦人拖到大石头洞里躲雨的，还说他为此差点虚脱！
梦人反过来骂三月,太不注意了,梦人的耐克裤子被牺牲了,划了一道长长的口。
三月说,以后就算老班来了,他也不提醒梦人了。梦人听此,立马给三月赔不是,最后以两个真知棒才化解情报危机。
三月说，我们原来都很在乎那数字呐！一直以来的无所谓都是好面子装出来的。
我表示赞同。也许我们在乎的不是那数字,但那数字对我们在乎的东西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五。
三月告诉我们,说他现在要去南方找小米。梦人直接摇摇头,沉默地点了一根香烟。那次醉酒后,他便又重新抽起了烟,成了“寂寞党”。
我摸摸三月的额头,一切正常。我说：“马上就要高考,你们不是一千米两千米的距离,时间不会等你。”
三月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极了梦人吐烟的样子。“我想我会不会是喜欢上小米了，自从她出现后,思念大部分被她占去了。”
我觉得有点好笑,有些荒唐。两个人,没见过面,没说过话,凭什么说喜欢?就那些谁都可以敲打出来的文字么?
三月仿佛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小米突然说她不相信我们有未来。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结果她罗列了一大堆有力理由,我问她万一我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还相信我们的未来么。她说相信。所以.......”
“所以你就想要去见她,去让她相信你们的未来！”
“那你去就是咯！没钱我借给你！”梦人说的很直接,那根烟已经只剩烟头。
“真的?”三月的眼睛有点放光，“Star,你呢?”
“如果想好了就去咯！”我从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三百元的生活费递给三月：“小心点,哥就这么点了！”说完便走了！
听梦人说,他把卡里的八百全都给了三月,这几天只能靠抽烟为生了！我说,有哥一口就有你一份儿！
三月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南宁了,还得转去玉林，他的小米就在玉林的某一个小县城。
梦人说问广西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吧?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晓得那是个出少数民族的地方。”
“哦”说着说着,梦人又不禁睡着了。
我跟笨蛋说,我们要是那牛郎织女多好。笨蛋直接说,她才不要,两个人隔那么远的距离。我说现在不是只要真心相爱,距离不是问题么?结果她说我偶像剧看多了,傻得可以。
三月呢,他是不是傻得可以?
三月不知道遇见他的小米没有,已经一天没有他的信息来过,那小子不会是有了女人忘了弟兄吧?想到这,梦人也醒了,要了张手帕纸,边擦边自语的说：“三月那小子信息也不来一个,一天了。”呵,原来梦人强悍的身体里藏了一颗这么细腻的心！
老班开始询问三月病情是不是很严重,怎么三天了还没来，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我和梦人念叨一句离高考还有四十天了。
我们赶紧发信息催三月回来,别在那度蜜日了,结果他没回,气得梦人一天没睡觉,眼对黑版,神情凝重。
“Star。”
“梦人。”
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想问对方一个问题！
“什么事?”我让梦人先说。
“你先说！我那是不好的念头。”梦人推辞。
“还是你先说,我那也不是什么好念头！”我那的确不是什么好念头！
“怎么这么娘们儿！先说就先说,”梦人有点急了：“你说,三月会不会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毕竟有五天了,他都没给我们信息！”
我想问梦人的也是这个,三月那孩子离十八岁成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涉世不深,这次一个人跑这么远......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梦人的脚边扔了很多的烟头,是刚刚扔下的。“如果三月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
“够了,闭上你的乌鸦嘴,就像三月说的,这世界还是好人占多数,应该相信它。”
“但愿如此。”
窗外的空气显得很压抑,黑云压城。天气预报说明天有暴雨,今晚我们连呼吸都困难。
梦人呆在床上,黑夜里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竟然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温度慢慢变得冷起来,梦人摇摆着烟火,说这会不会就是冷锋过境呢。还没降临你身上,就已经让你痛苦不堪。
我突然发觉梦人身上有一点寂寞诗人的潜质,竟然会淡淡地说出这么富有诗意的句子。
“啊！三月来信息了。Star！三月来信息了！”梦人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谢天谢地,那小子还活着。”
呵,三月信息里说：“备好酒菜,明天给哥接风！”
六。
三月回来了。
我和梦人去车站接他的时候,他冻得直哆唆！整个人,显得十分憔瘁。长发已不再以前那么飘扬,凌乱的像一堆杂草。嘴边还长出了刺眼的胡渣。
梦人之前打算对他的一大堆好奇追问也在见到他之后变得沉默！
我们直奔寝室,一句话也没说！雨声显得特别清晰！
按三月说的,我和梦人一大早就跑出去买了啤酒和菜,等他回来庆祝。现在这情形,已与预想竭然相反,想寻找淡定已经很难,更别奢求快乐。
三月拿瓶啤酒就灌,没有了以前那优雅的姿态,像一个被狠狠伤过的伤者。
一口气下来他喝了一大瓶,梦人想要夺过来,这次却没有他劲大。
“怎么了?”我俨然看到三月略带醉意的眼神里努力压抑的泪水：“你到是放个屁啊！这样算什么。”
梦人显然是按耐不住,急性子上火了：“靠,来,给你都给你,灌死你！”他把所有的都开了.三月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倒是说话啊！”梦人终于暴发了他的大嗓门：“娘的,那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只要说个是字,哥立马过去把他们砍咯！”喊完,梦人也拿了一瓶一饮而尽。
“她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未来，”三月终于说话了,带着几丝哽咽,让人心疼：“可是我明明已经遵守约定准时出现,可是她却说那不是真的。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Star,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我都猜测到的,原谅我没有告诉三月,我只是希望他按自己的方式快乐！我宁愿他相信世界一切美好！
梦人骂道：“这世界就这么溅,你越是对它认真,把它当回事,它越是对你不屑一顾,视而不见！所性,我也懒得认真了！”
“我们之间说的话越来越少,之前的谈天说地,无话不聊到现在迥长的沉默.我和小米一夜之间默生好多！”
“你们其实原本都是陌生的,因为彼此的神秘与热情掩盖了这些陌生。然而时间终会让一切本质暴露,你们的陌生自然逃不过。”
“可是时间也会让我们慢慢熟悉啊......可她......她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三月已经哭出声来了。
“生命没有熟悉,只有陌生。那些所谓的归人,其实是别有用心的刺客！”梦人如是的说。
三月已经睡着了,旅途的疲劳和感情的倦怠已经让他不堪重负！
三月的睡容带着淡淡的笑意,也许在梦里,他已经释怀,他和小米有一场阳光的道别！
世界还在往前,生命还得继续,不管过去是好是好,对未来,我们都应心存美好的希冀。
七。
高考如期而至,三月也实现了他的梦想,去了北方的一所大学！
他按照当初的约定,发了一条信息给小米,告诉他要去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