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相思之作很多,有的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错过怅惘,有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刻骨爱恋,有的是“明月夜,短松冈”的生死相隔。今天我想聊聊李白的《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秋风清冷,明月疏朗,寒鸦嘶哑,那青石阶上的落叶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一如我与你,终是被风吹散,各立天涯。不知何时能够重逢,只知此刻夜长难寐。你体验过相思的纠缠吗?你品味过相思的苦痛吗?长相思时数不胜数,短相思时漫无止境。早知道如此令我心伤,我为什么当初要遇见你?
诗人由落叶聚散,触景情伤,不知觉又堕入相思的情障。既已相识,再难放下,纵然相思蚀骨,我也默默饮下。于是,不知不觉,那空无一人的青石路是你的足音,那独自苍老的梧桐是你的眉敛,那清清绽放的九华是你的气韵,我会在黄昏,在深夜,在梦醒时,恍然回忆起之前你的敛眉低语,你的笑靥若花,你突然的脸红,你生气的嘟嘴…回忆起之前的点滴,如饮鸩酒,入口醉人,肚内滚烫,醒时断肠。
饮鸩何能解相思,不过愈陷愈深。相思绵绵,却不得见,于是气怨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最后两句直白如话,却动人心。最诚挚的情感本就应如火,一吐为快,没有曲折的委婉雕饰,直抒胸臆,炙人肚肠。是啊,“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可既然“但曾相见便相知”,便守着这份相思,兀兀穷年,独自沉沦。
至少,为人一场,还有酒能醉,还有人能思。